鐘靈氣喘吁吁跑到自己門口，這才停下腳步，猶然心悸。
等到呼吸平整後，鐘靈才從兜里拿出鑰匙，把外面的一道鏤空鐵門打開，然後才是自家門鎖。因為是老舊小區，雖然有治安亭，但是為了安全保守起見，鐘雲慧很早就安裝了這道鐵門，也是為了雙重保險。
鐵栓移動的聲音在夜里有些刺耳，鐘靈從內里把兩道門都 當鎖好後，才換鞋走進客廳。
鐘雲慧正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劇，看到鐘靈回來，說了句，“怎麼今天回來有點晚？”
鐘靈推開臥室門的手一頓，握緊門把手有些局促回答，“嗯老師多講了一會兒卷子，就往後延了一下。”
鐘雲慧不可置否。
鐘靈將東西放下，打開衣櫃找睡衣出來換上後準備去衛生間先洗漱，被鐘雲慧叫住。
“怎麼了？”鐘靈折返腳步，走到鐘雲慧旁邊坐下。
鐘雲慧挪了挪位置，讓鐘靈更好坐，“你們下周月考是嗎？”
一句話，讓鐘靈渾身神經立馬緊繃。
鐘靈僵直著坐在沙發上的身子，指甲不由自主摳弄著指尖的倒刺，低聲回答，“嗯，下周三。”
“你最近感覺怎麼樣，還是覺得物理很吃力嗎？”鐘雲慧問。
鐘靈以前沒分科時還能勉強應付，自從分科後物理學的內容越深入，物理尤其到電磁感應那一塊，鐘靈每次都雲里霧里，以為自己這個題目弄明白了，結果換一個題目，立馬又不知所措。
鐘靈面對鐘雲慧的詢問，點點頭，過會兒又搖頭，“有點吃力，不過最近感覺比之前好了。”
鐘雲慧看她面色艱難，“不然還是請個老師吧。”
鐘靈聞言連忙拒絕，“不用了，媽媽，如果到高三還是不行再說吧。”
鐘靈之前請過一次，因為鐘雲慧不想請男老師，光是找一個合適的物理女老師就花費挺多時間。加上找有經驗資歷好的，補一個小時費用好幾百，周末補四個小時，一個月是筆不小的開銷，所以鐘靈第一時間就選擇拒絕。
鐘靈有點難過，總感覺自己太笨了，那些知識跟不進腦子一樣，還要額外花費錢。
鐘雲慧聞言又開始長篇大論，“高考是人生的第一個重要分水嶺，媽媽就是希望你能去個更好的地方，有個更好的平台。你自己也要多努力，把精力都放在學習上，平時少玩點手機，有不懂的多向你老師同學問一下。”
“你就是太不愛說話了，性格這麼內向，脾氣稍微說一下就容易哭，你這個樣子以後怎麼行。”
鐘靈低著個頭，手指絞弄在一起，小聲嗯了句。
鐘雲慧一看她這副垂頭的樣子，把接下來想說的話又咽進肚子里，柔緩聲音，“不說了，快點去洗漱完再看會兒書睡覺吧，不然一會兒又得弄到很晚。”
鐘靈這才抬頭，說了句，“嗯，我知道了。”
然後去衛生間洗漱刷牙。
鐘靈一晚上情緒起起伏伏，躺在床上時蜷縮成一團，因為鐘雲慧的話難免感到沮喪，她對下個星期的月考根本沒有底，要是又考差了，鐘靈都不知道怎麼辦。
就這樣在床上躺著，鐘靈思緒飛散，翻來覆去好久都沒睡著，第二天眼底頂著點青黑色去上學。
鐘靈心不在焉，早讀課下了，胡月推鐘靈，“走，去上廁所。”
以往鐘靈就算不上也會跟著胡月一起，今天懶懶在座位上，“唔，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
女生友誼的小船明顯出現裂痕。
胡月站起來的身子立馬又坐下，看著鐘靈細膩到絨毛清晰可見的側臉，伸出手摸她臉頰，把人正臉轉過來，一臉嚴肅問道，“怎麼回事，革命友誼不想維持了？”
鐘靈聞言機械搖頭，嘴角牽強扯出一個笑容，“才沒有。”
“哦，那你這今天咋回事？”胡月看她滿腹心事樣子，問。
鐘靈如實回答，“就是要月考了，有一點壓力。”
胡月一听到學習腦子比鐘靈更大，咳了一聲，“誒，那不然周末找陳邈給我們劃劃重點，他們這種學霸不是都很會押題嘛。”
鐘靈乍然听到陳邈，又想起昨晚池青灼的話，突然覺得一股郁氣梗在心頭。
想去，不敢去。怕池青灼生氣。
鐘靈想到昨晚，他居然在樓底下就扒自己褲子，還被他打了兩巴掌。要是再去見陳邈，鐘靈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鐘靈想了半天搖頭，“周末不太行。”
胡月見狀嘆了一口氣，“天爺啊，你可真是太難伺候了。”
“走吧，去上廁所，換換心情。”說完推著鐘靈一起去衛生間，讓她別糾結這個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