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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警 第331節

    虎平濤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然後彭延超就被抓了起來?”
    “他牽連了好幾個案子。而且證據確鑿,一抓一個準。”王雄杰道︰“沒辦法,有好幾撥人都是用他的假幣作案,甚至還有毒1品交易的案子。追根溯源,他是沒法跑的。”
    虎平濤好奇地問︰“可丁永泰這邊怎麼又扯上彭延超呢?”
    “彭延超在監獄里屬于重點監管對象。”王雄杰解釋︰“他罪不至死,可是讓我們最頭疼的,就是他這種既有技術,也有實踐能力的家伙。說實話,勞動改造只是一種手段。想要從根子上解決問題,還需要從這里才能根治。”
    說著,他抬起手,輕輕點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思想改造。”虎平濤會意地笑了︰“王哥你的意思是,彭延超在監獄里改造不徹底?”
    王雄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慢悠悠地說︰“我剛從警校畢業那會兒,在廳里一位領導身邊跟了一段時間。有一次,省安全廳那邊出了樁事兒————他們新進了一批保險櫃,老舊更替,正常交換。負責主管的財務科長疏忽大意,忘記了頭天設定好的密碼,導致無法開箱。”
    虎平濤滿臉都是不相信的表情︰“這多大個事兒啊!解決辦法很多。可以用後備鑰匙,可以重設密碼,實在不行還可以找保險櫃生產廠家那邊尋求技術支援……忘記密碼就無法開箱,呵呵,王哥你在唬我吧!”
    王雄杰瞟了他一眼︰“你說的這些辦法都對,可當時都不能用。”
    虎平濤奇道︰“為什麼?”
    王雄杰解釋︰“安全廳不是普通單位。他們的確可以找廠家開鎖,卻必須層層報批。這個流程至少得好幾天,等到信息反饋到廠里,那邊派人過來,少則一周,多則半個月。你想想,出事兒的是財務科,整個單位那麼多人就等著每月十二號發工資。以前可不像現在這樣,發工資都是走銀行賬戶,那時候都是自己去財務科領信封……照這種搞法,單位上還不得鬧翻天?”
    “備用鑰匙這事兒也很滑稽。也是財務科的人疏忽大意,有個會計剛好出差,頭天交待手上工作的時候,把備用鑰匙裝包里一起帶回家,第二天人去滬城開會,就這樣稀里糊涂把鑰匙帶上了飛機。”
    “總之一句話,你說的那些辦法都不行。”
    虎平濤問︰“那這事兒最後是怎麼解決的?”
    王雄杰輕輕笑了一下︰“當時那個財務科長急得沒辦法,只能向上級報告。安全廳領導把他狠狠罵了一頓。可罵歸罵,問題還得解決啊!思來想去,實在沒辦法,只好給咱們這邊打電話求援。”
    “國安、公安、法院、檢察院……所有這些系統都能算是一家人。領導一听,當時就讓刑警隊的副隊長去省監提人。”
    虎平濤有些疑惑︰“提人?提什麼人?”
    王雄杰道︰“那時候我也不明白,反正領導安排我跟著一塊兒去就去唄。等到了監獄,辦完各種手續,我才知道要提的人是個老賊。”
    “六十多歲,打小就一直偷東西。那是個真正的賊王,據說是練過童子功的。開水盆子里手指夾肥皂,一夾一個準的那種。這家伙全國到處流竄,八三年的時候就靠手上的功夫攢下十幾萬塊錢。你想想,八三年啊!別說是十幾萬了,就算是萬元戶都能上新聞,可想而知這家伙牛到什麼地步。”
    “這老賊具體是怎麼被抓的我不知道,可他兩只手只有四根手指頭,左邊兩根,右邊也是兩根。當時我很好奇,就問他“別的手指頭哪兒去了?”老賊告訴我,以前闖蕩江湖的時候被人砍了。”
    虎平濤听得直搖頭︰“他不是本事很高嘛,怎麼會被抓住呢?等等……抓他的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砍他手指?”
    王雄杰道︰“這你就不懂了,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打個比方,就說扒竊吧!全城有一百趟公共汽車,大大小小的賊有各自的勢力範圍。甲乙丙丁,相互之間井水不犯河水,公平分配,各佔二十五路公共汽車。比如甲群體佔據前二十五路,乙群體佔據二十六至五十,丙群體佔據五十一至于七十五……以此類推。”
    “雖然大家都是賊,干的都是偷雞摸狗的事兒,可相互之間不能撈過界。如果甲群體的人跑到三十路公共車上偷東西,這在乙群體看來就是搶了自己的飯碗。”
    這麼一說虎平濤就明白了︰“那個老賊撈過界了?”
    王雄杰點點頭,譏諷地說︰“他那時候年輕氣盛,想著自己器大活好,以為自己是過江龍,撈一把就走,誰也拿他沒辦法。因為干扒竊這行不能在一個地方久待,一來是被警察發現的幾率大,二是有錢人就那麼幾個,偷過以後必須換目標。就像豬腰子臉在小品里說的︰不能盯著一只羊薅羊毛。”
    “他在江浙那邊撈好處的時候,被同行逮住了。按照行規,撈過界要麼一刀兩眼,要麼砍一根手指。”
    虎平濤臉上全是不可思議的神情︰“他只有四根手指……也就說,他被逮住六次?”
    王雄杰道︰“他被逮住三次。按照賊行里的規矩,第二次被抓住,懲罰加倍。他第二次被抓就砍了兩根手指。等到第三次,按照規矩該砍掉六根。他當時很絕望,主動拿出一大筆錢哀求那些人放他一馬。據他交待,當時是在金陽省那邊,看在錢的份上,那些人砍了他三根手指,又砍了三根腳趾,這才留下左右手各兩根。”
    “後來他改行做了鎖匠。這人真的很聰明,把大大小小各種鎖研究透徹,不再玩扒竊,干起了入室盜竊。”
    “後來他被警察抓住,因為情節嚴重,案值巨大,判了無期。”
    “那天我押著他去了安全廳,我親眼看著。他右手只剩下大拇指和無名指,整個人趴在保險箱上,就這麼一下一下轉著密碼鎖,耳朵听著每一下轉動的聲音,足足轉了兩個多鐘頭,愣是把保險箱給打開了。”
    虎平濤驚訝地問︰“不會吧,這都能行?”
    王雄杰嘆道︰“我在旁邊也沒看懂,後來問他,才知道保險箱設定密碼的時候都有卡位,對應的數字契合聲與正常轉動有區別。他就是憑著這一手把箱子打開,真正是術業有專攻。”
    虎平濤有些明白了︰“王哥,听你的意思,彭延超跟那個老賊一樣,都是被咱們控制的?”
    王雄杰低聲笑道︰“有些罪犯一旦被抓住,是絕對不能放出去的。就像當年那個老賊,雖說連續作案,情節惡劣,被判無期,但他在監獄里表現很好,按照規定已經達到了減刑標準。”
    “凡事得分兩頭看。如果是普通的犯人,出去也就出去了。可他只剩下四根手指頭,正常的工作沒法做,就連看大門都不行。這人活著是要吃飯的,他總得找個生計。除了偷東西開鎖,他什麼都不會。就這麼把他放了,你覺得他出去以後真的會改過自新,老老實實呆在家里?還是為了米面柴油,繼續做老行當?”
    “所以像這類犯人是不能放他出去的。既然判了無期,就永遠呆在監獄里。當然,監管不會像其他犯人那麼嚴格,表現好了還能當個室長什麼的。一句話————該用的時候就用,沒用就在監獄里養到死。”
    “那老賊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個人偷。雖然都是對社會造成危害,彭延超的情況就比他嚴重得多。這麼說吧,老賊頂多是一顆定時炸彈,彭延超卻是一顆威力十足的核彈。誰敢保證他出獄以後不會重操舊業?雖然時代在進步,科技每天都在更新,但你千萬不能忽視這些人的學習能力。有膽子沒有技術的罪犯都是煞筆,有膽子也有技術的就不一樣了。”
    “看過《福爾摩斯探案集》嗎?”王雄杰問。
    虎平濤點點頭︰“看過。”
    王雄杰意味深長地說︰“書里最大的反派就是莫里亞蒂教授。這種人,如果不能槍斃,就必須納入政府監管。”
    “對彭延超的處理,我們內部是有爭議的。他以前偽造貨幣總價值超過兩個億(面值)。正常情況下,是要一直關著不能出來的。但彭延超有悔過情節,在監獄里改造良好,連續五年都得到了“甲等”評價。所以我們把他納入管理,作為特殊人才使用。”
    虎平濤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王哥,丁永泰是自己找上門的?”
    王雄杰點點頭︰“彭延超是我們安排著放出去的……其實監獄里也不干淨,我指的是那些正在服刑的犯人。很多人不知悔改,在監獄里就拉幫結伙,邀約著出獄以後大干一場。之所以安排彭延超這樣的暗樁,就是為了第一時間掌握情況,及時布控。”
    “丁永泰以前做海貿生意,後來專行做煤炭,虧了些錢。他通過沿海那邊的一個犯罪集團搭上彭延超這條線,想要借他的手,做偽幣生意。”
    “簡單來說,就是丁永泰出資,彭延超出技術,然後兩邊按比例分成。”
    “現在搞印刷比以前簡單,很多廠家都能生產機器。搞偽幣的關鍵在于對雕版和解密系統的理解。彭延超在這方面是高手。丁永泰在山里一口氣買了那麼大的一塊地,是為了掩人耳目。莊園什麼的都是噱頭,花兩百多萬修那條水泥路也是為了方便運輸貨物。”
    “丁永泰手下還有三個人,都是心腹。”
    “上個月他們已經把機器運過去了,完成了安裝。”
    “前個星期丁永泰通過省屬出版集團的關系,買到了一批特殊用紙,備齊了原料。”
    說著,王雄杰拉開旁邊的抽屜,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虎平濤。後者接過,打開,看到里面夾著一張嶄新的紅色百元大鈔。
    王雄杰道︰“這是他們搞出來的樣品,目前在山上已經存了兩千多萬。丁永泰正在積極尋找買家。這家伙還是很有頭腦的,剛開始的時候沒太貪心,真偽兌換價一比一點九,五百萬以上可以優惠到一比二。”
    虎平濤拿起那張偽鈔,拎著邊角用力甩了幾下,幣面挺括,發出帶有強烈質感的聲音。
    制作相當精美,技術上沒得說。
    第三百九三節 接新娘
    他對偽造貨幣的案子有所了解︰“這錢看起來跟真的沒什麼兩樣。人工驗鈔肯定不行,必須機檢。”
    王雄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說︰“現在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虎平濤試探著問︰“王哥你想要放長線,釣大魚?”
    王雄杰道︰“彭延超是我們放出去的餌。目標其實不是丁永泰,他還不夠格。區區幾千萬偽鈔只是擺在台面上的東西。對那些干黑道的人來說,這個偽幣印刷廠有著難以抵擋的吸引力。”
    “有密級限制,更多的事情我沒法跟你說,總之就這樣吧!你大概知道就行, 管好你的嘴,還有就是房地產中介那邊,你的幫我把好關,把事情壓下去。”
    “記住,彭延超是我們的人。”
    “好的。”
    ……
    剛走出辦公室,就接到甦小琳打來的電話。虎平濤把手機湊到耳邊,卻听見話筒里傳來母親李靜蘭埋怨的聲音︰“你今天不是休息嗎?怎麼大清早的就看不見人?”
    “我有事兒。”虎平濤不方便解釋,只好順便找了個幌子︰“我現在還在局里呢!”
    李靜蘭問︰“你事情辦完了嗎?”
    虎平濤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問︰“媽,你怎麼用琳琳的手機給我打電話?”
    “我手機在臥室里,急著找你,就讓琳琳打你的電話。”李靜蘭催促︰“事情辦完就趕緊回來,家里有客人。”
    “客人?”虎平濤有些迷糊︰“誰啊?”
    “回來你就知道了。”
    ……
    版系哦啊時候,虎平濤推門而入。
    剛走進客廳,就看見沙發上做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不由得眼前一亮,朗聲笑道︰“董哥,你怎麼來了?”
    董慶國,以前是父親手下的警衛員。後來去了作戰部隊,听說干得很不錯,前些年就轉了正營級。虎平濤以前在家屬大院里的時候,跟他關系很不錯。
    對方從沙發上站起, 狠狠給了虎平濤一個擁抱, 兩人不約而同大笑起來。
    “你小子長高了。幾年沒見居然連孩子都有了。你看看,成家立業,全都跑在我前面。”董慶國開玩笑地說。
    虎平濤注意到他軍服上扛著中校肩章,驚訝地問︰“我上次听說你提了正營,怎麼現在已經是中校了?”
    董慶國笑道︰“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李靜蘭在旁邊听著也笑起來︰“小董去年就提了副團。”
    虎平濤雙手抱拳,學著戲里的唱腔︰“恭喜董團副,賀喜董團副。”
    這是京劇《智取威虎山》里,楊子榮假扮胡彪進山,給座山雕獻上先遣圖,受封團副的那一段。
    董慶國笑著輕輕給了他肩膀上一拳,隨手打開擺在旁邊的皮包,拿出一張紅色喜帖。
    “我下個星期結婚,你一定要來哦!”
    “我請了老首長,可他要下基層檢查工作來不了。”
    “還有李阿姨,還有你老婆孩子,到時候一塊兒來。”
    “必須來!”
    虎平濤爽快地答應︰“你結婚得有我在場。這樣吧,到時候我過去幫你,親友團算我一個。”
    董慶國笑道︰“那就一言為定。”
    ……
    很快, 到了結婚的日子。
    一大早,虎平濤就從穿戴整齊來到董慶國家里。
    婚車是從外面租的,加上從朋友那兒借的,加起來總共六輛,寓意“六六大順”。
    親友團分兩撥︰董慶國父母和家里的親戚先去酒店,他帶著虎平濤等一干兄弟上了車,前往新娘家里接人。
    虎平濤與董慶國坐在一輛車上。他打趣道︰“董哥,你可以啊,找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嫂子。”
    新娘叫劉鈺,虎平濤看過兩人的結婚照,面相很不錯的一個女人。
    說起這個,董慶國滿臉都是自豪︰“我以前忙工作,還是親戚幫忙介紹的。我們談了一年多,去年年底才打算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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