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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絲坦無法忘懷,即使過了十年,還是三不五時的往那處回憶之地跑。
她很小心,刻意不讓人知道自己的行蹤,為的就是要好好保護這塊秘境,不讓人有機會在這 造新的回憶,而掩蓋了那不可思議的瞬間。
那時他們握著對方的手,她在流淚,她知道對方的心也在淌血。他們終于知曉了彼此的心情,卻是最後的道別。
那不是什麼甜蜜的記憶,她卻始終記著,比其他愉快的相處都還清楚。
那是他們第一次確認了對方的真心。
因此,當她看見喬瑟夫突然出現,激動的握緊她的雙手時,她感到迷茫,有些不敢置信,甚至以為自己在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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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的喬瑟夫長高許多,高了她十多公分,她得仰頭才能看見他的臉。
看著眼神閃閃發亮的他,她覺得,他離自己好遠。
他說話已經不再結巴,說著夢想的時候看起來是那麼炫目,讓人好生羨慕。他的未來一直都是光明的,和自己不同。
這麼多年過去,他好像還是一樣純真,自己卻不再是以前的樣子了。也或許,她從來就沒純真過。
***
喬瑟夫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就是很喜歡康絲坦而已,子 j是有的,但從來沒想到更進一步的問題,更沒想到時間會改變很多事情。
他以為兩人若重逢了,定能開心的擁抱彼此,卻沒想過或許連握手都會讓對方困擾。
「喬瑟夫,回故鄉不是應該開心嗎?怎麼失魂落魄的?」
「因為剛剛被訓了吧?就叫你要做完份內事再走h。」
船剛靠岸,他沒幫忙就跑了,被狠狠的訓了一頓,他倒慶幸自己有被訓這頓,才能以此為藉口,不讓人追問太多。
這夜,他輾轉難眠,不斷細想今天見到的康絲坦,還有記憶中的康絲坦。
明天船就會駛離這里,稍早那面或許是最後一面了。他的人生中就快沒有這個人了。
正當他又一個翻身,隔壁床的室友準備要他睡得安分點的時候,門外傳來大吵大鬧的聲響,室友于是轉去開門罵人,結果沒罵成,反倒讓一個不省人事的醉漢趁機進門,趕也趕不走。
室友見狀,二話不說的帶了自己的東西跑到其他房間避難,留喬瑟夫一人面對這位醉漢同事。
喬瑟夫嘗試把他搬上床,對方卻不斷拳打腳踢、胡言亂語,讓他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我沒醉、我沒醉!」即便上了床,對方還是不願輕易就範,喬瑟夫只好耐著性子在旁邊安撫。
「湯尼,你去鎮上的酒吧了?」喬瑟夫隨口問道。
「是啊!船上的酒不是喝光了嗎?難得下船,當然得好好喝個夠啊!」
「你喝得太夠了。」
「不夠不夠!我年輕的時候啊,喝得更多!」湯尼說完,打了個大大的嗝,滿滿的酒氣醺得喬瑟夫頭昏。
「而且你要知道,酒吧是交換情報最好的地方,那里很多包打听,只去一晚,全世界的情報都到手!」
「是、是,那你听到什麼了?」
「我听到……」湯尼摸著腦袋,好像那樣就能摸出點記憶來。「啊!我想起來了!喬瑟夫你小時候是在這里過的吧?我來給你更新點情報,說不定比你知道的還多,看我有多快!」
湯尼拉著喬瑟夫的衣領,把嘴朝向他耳朵,音量卻沒放低。「他們說鎮上有個什麼都好的女孩,叫康、康……什麼來著?算了,不重要。總之就是這個女孩她什麼都好,就一點不好,嫁錯人。」
喬瑟夫耳膜被震得疼,原想推開湯尼,但在听了他的話後,卻像石像般定住,無法動作。
湯尼沒察覺他的異樣,繼續扯著嗓門大吼︰「她嫁的那個人也是什麼都好,長得英俊、能言善道,又有領導力,但怎麼說……都是過去式了?之前做生意不太順利,整個都垮了。這就算了,還很要面子,說不得,在外面被說了什麼,回家啊……」
湯尼的眼楮半 ,好像快睡著了,喬瑟夫心急的搖著他的肩膀。「回家怎樣?」
「回家?啊……回家……」湯尼甩甩腦袋,雖然不見他清醒幾分,但勉強能把話說完。「听說他好像、好像……」他壓低音量,一臉神秘兮兮。「會打人啊!偶爾能听見他在家大吼出氣的聲音,之後就是一串兵兵乓乓,東西摔來摔去的……」
剩下的話被湯尼含在嘴里,喬瑟夫看再也問不出什麼了,只好艱難的把他扛到床上,好不容易讓他睡了後,馬上搭了件外套往外跑。
船明天下午才開,他一秒一秒的倒數。
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