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節

    同樣誰吹捧,為何自己就挨罵?
    他想不通。
    趙傳薪趁大家吃飯的時候思考,這次鬧的動靜這般大,葡萄牙會不會報復?
    繼續派軍艦來華就是嫌錢太多了。
    難道穿越歐洲,從陸路來澳?
    別的國家能同意嗎?
    這樣想,趙傳薪虎軀一震︰我焯,澳島今後是否要姓趙了?
    這讓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宛如智障般對話的李之桃和吹水駒。
    難道讓這倆傻子駐守澳島?
    只听吹水駒說︰“葡人定會報復。”
    李之桃問︰“怎麼報復?”
    “派一百艘戰艦來圍攻島上。”
    “那我們豈不是被包圍?”
    “是啊,我們極有可能被圍困于蜀山。”
    李之桃這樣一想,震驚道︰“蜀山糧食被吃完,我們豈非要餓死?”
    吹水駒一臉凝重︰“大佬,彈盡糧絕時,我們或許尚可多苟延殘喘一個月。”
    “這如何做到?”
    吹水駒認真的說︰“我們可以互相喝彼此的尿,吃互相屙的……”
    李之桃震驚︰“那我屙你吃吧。”
    吹水駒滿臉嫌棄,干嘔了一下︰“我吃可以,等我屙你可不要不吃……”
    “嘔……”
    趙傳薪一人腦袋一巴掌︰“焯,你們倆傻逼,這種話是我不嘔吐就能听的嗎?干脆少走那麼多彎路,現在就開始吧,我們現場幾十人看你倆表演吃屎,葡萄牙人的在天之靈肯定也會感到欣慰。”
    兩人訕笑。
    趙傳薪起身拍拍屁股,將水靠換了。
    “出發,趕走葡萄牙人!”
    ……
    苗翠花、塞繆爾•戈德伯格以及瑞秋•克維斯夫婦和李梓寧等人北上,到了天津衛逗留兩天,張佔魁親自接待。然後護送他們到車站,乘車至京城又盤桓兩日。
    除了苗翠花,余者都倍感新鮮,走到哪都想看看。
    看見京城的外環,其實是有些令人覺得失望的。
    塞繆爾•戈德伯格搖頭嘆息︰“作為都城,貧困落後到這種地步,實在令人想不到。”
    沒有高樓大廈,沒有高科技的各種設施,人們衣衫襤褸,額頭剃光,有的長出寸頭來不及剃掉,後面是亂糟糟的生著虱子的油膩長鞭,臉上帶著麻木雙眼無神……
    可當看遠遠地看了紫禁城,又不禁感慨︰“高達雄渾,氣勢磅礡,很難想象,在幾百年前,中國就有這麼偉大的都城。”
    算是開了一番眼界。
    從京城乘坐火車到張家口,然後轉乘火車去關外奉天。
    他們乘坐的是最貴的末端車廂,頭等座。
    到了山海關的時候,苗翠花指著關隘給眾人介紹說︰“這便是山海關了。戚繼光有詩雲——前驅皆大將,列陣盡元戎。夜出榆關外,朝看朔漠空。雖是粗陋,可傳薪卻喜這詩。這里是長城的起點……”
    旁邊有個穿著官服的三十多歲的男人,瞥了一眼苗翠花說︰“不相夫教子在外賣弄詩詞,豈不聞女子無才便是德。”
    苗翠花是趙傳薪的女人,這一點就已經足夠。況且,她身上具備這個時代其她女性少有的灑脫和無畏的氣質。
    任誰見了,也難免在心里贊嘆︰不愧是趙傳薪的女人。
    金牙成為了表忠心,就想開口罵人。
    可苗翠花卻先開口了︰“呵呵,我這人缺德,可以麼?”
    那男人臉略長,一听苗翠花的話,大男子主義爆發,冷笑說︰“女子拋頭露面,算什麼良家?”
    苗翠花看了一眼他的官服,莞爾一笑︰“水師陸師外交官齊卸甲,竟無一人是男兒。你倒是良家男,見了洋人跪不跪?可你看看,他們對我就客氣的很,顯然我比你更有血性!”
    塞繆爾•戈德伯格和瑞秋•克維斯對苗翠花的確很客氣。
    作為苗翠花的好友的瑞秋•克維斯自不必說,塞繆爾•戈德伯格也不敢不客氣啊。
    苗翠花這是在拐彎抹角埋汰清廷的官和兵都是懦夫,現在連比劃都不敢跟列強比劃,看見洋人就跪。
    這話好像戳到了那男人的痛點,他臉色漲紅,氣急敗壞︰“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可知我是誰?”
    苗翠花撢平大衣的褶皺,嘴角上揚︰“且報上來听听閣下高姓大名。”
    男人冷哼道︰“本官乃hlj交涉局總辦張壽增。”
    苗翠花“哦”了一聲︰“我倒是听說過你,正和沙俄協商簽訂掠奪hlj木材的那個良家官兒是吧?”
    張壽增瞠目結舌,不料一個女人竟如此耳目通達,洞悉局勢。
    但苗翠花咬重了“良家官兒”,非常刺耳,張壽增只覺得被按在地上摩擦羞辱。
    他為何看不慣苗翠花?
    歸根結底,苗翠花臉蛋漂亮,且容光煥發。那種健康的光暈,令男人不敢直視。
    但偏偏身材惹火。
    無論從氣質,還是發型來看,苗翠花都是個少婦。
    這讓張壽增嫉妒。
    然後苗翠花懂英文,和倆洋人侃侃而談,其余人也都對她很敬重的樣子。
    張壽增的大男子主義作祟,更加不爽。
    他惡狠狠的說︰“你懂什麼?”
    “我確實不懂賣國的勾當。”苗翠花淡淡道︰“我只知道,日本人的中東鐵路南段公司,想要伐樹,卻被鹿崗鎮打了回去,百五十里內,不見半個日本人身影。你應當與沙俄的中東鐵路北段公司交涉吧?可敢打回去?”
    日俄戰爭後,中東鐵路被劃分南北。
    南段被稱為南滿鐵路,北段被稱為北滿鐵路,分別歸日俄管轄。
    張壽增語塞,更加羞惱︰“鹿崗鎮算什麼,他們……”
    話沒說完,張壽增的隨從大急,一把堵住了張壽增的嘴。
    這是非常尊卑不分的表現,無禮至極。
    但隨從卻顧不得那麼多。
    他急忙低聲在張壽增的耳邊細語︰“總辦,出了山海關,到處是鹿崗鎮的耳目。惹怒他們,我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張壽增悚然而驚,感激的看了隨從一眼,哼了一聲不再理會苗翠花。
    苗翠花不屑的撇撇嘴。
    就這?
    她對眾人說︰“到了遼地,我們還要轉乘。沿途皆有人照應,到了關外諸位就不必擔心安危了。”
    這話說的很霸氣。
    關外是趙傳薪的大本營,苗翠花掉半根毫毛,所過之地將寸草不生。
    而張壽增听了,不由得暗自猜測,這個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好大的口氣!
    ……
    羅沙達和澳島的葡萄牙人頭頭腦腦全都死了。
    剩下的葡兵形同一盤散沙。
    很多直接躲到了各個葡萄牙人居住區躲藏,反抗者寥寥無幾。
    唯獨一處,有些棘手。
    那便是趙傳薪造訪過、並削掉了所有炮管的大炮台,那里是一處早期建造的稜堡。
    稜堡這種軍事設施很變態,專門為以少打多而造。
    其實就是一個凹多邊形的堡壘,防守方可以用交叉火力進行多重打擊。
    澳島的大炮台,牆身建立在3.7米寬的花崗岩基礎上,牆身用夯土打造,用蠔殼粉做灰泥批蕩,高9米,向內收窄,成雉堞狀,十分的堅實。
    除卻一部分見大勢已去藏起來的葡兵外,剩下的四五百人,都擠在了大炮台上準備負隅頑抗到底。
    好在,炮台上的數十尊前膛鑄鐵大炮,都已經被趙傳薪削斷。
    此時,上面的守軍只能靠步槍和機槍防守。
    吹水駒望著大炮台和上面影影綽綽的葡兵咋舌︰“乖乖,這就是巨大的烏龜殼,狗咬刺蝟無從下口啊。”
    趙傳薪笑了笑︰“刺蝟還有肚皮呢,恰好我昨天來這里溜達過一次,知道大炮台的肚皮在哪。”
    第560章 團滅的站位
    東北、東南、西南角子牆高2米,都有雉堞狀炮台。
    但唯獨面對大陸的西北面,子牆很矮,沒有炮口的位置。
    如此一來,葡兵也無法在上面利用掩體射擊。
    為何會在稜堡上留出薄弱環節?
    這是為了顯示,葡萄牙建設大炮台,主要是為了對海外的防御,而對清帝國很友好的姿態。
    當初的建設者,要知道窮頭陌路的清廷如此軟弱,怕是從棺材里要跳出來重新改建大炮台,什麼幾把友好姿態,沒必要知道麼?
    趙傳薪讓吹水駒提著風燈,取紙筆畫出地形圖,加深自己印象,也給李之桃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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