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撩撥的總是倒抽涼氣,再在他懷里控制不住的悶笑。
她著實讓顧寧山又愛又痛,可惜現在條件有限顧寧山並不能拿她怎麼樣。
也許是這個原因,才讓她更肆無忌憚。
她用氣聲誠懇的道歉︰“對不起。”低低的聲音像是撓在顧寧山心里,讓他都來不及借題發揮。
只能捏捏她的面頰,表達不滿。
蔣西往下縮,隔著他胸口的衣服親了親,一雙亮晶晶的眼楮在黑暗里像是會說話。
顧寧山在被窩里禁錮她的手拿出來,細細摩挲她的眼睫。原本穿著睡覺的襯衣被她的口水洇濕了個透,隱隱約約露出些肉色的痕跡。
唐貝貝放在她這的連環畫,原本是讓她了解一下保護自己。
誰知道被她舉一反三,全都發揮在了顧寧山身上。
顧寧山把她往上提提,語氣嚴肅的問她從哪學的。
她像只偷到腥的貓一樣告訴他自己做夢夢到的。
一想到她做夢夢這些,顧寧山恨不得把她打暈了睡覺才好。
估摸著他的心思,蔣西慢吞吞告訴他︰“夢到我跟你……”
好了,接下來的話不用多說,蔣西剛剛變了姿勢跨坐在他腰上,現在已經感覺到他的口不對心比剛剛更硬挺不少。
越是這樣,她越是要問顧寧山︰“難道你沒夢到過我?”
黑暗中顧寧山難堪的閉了閉眼,良久在她的追問下才含糊著說了一句︰“夢到過。”
每天晚上都要夢一遍……
蔣西還要追問他夢了什麼,顧寧山沒說話抱著身上的人起身,無聲的穿過客廳去她的房間,把人塞回被窩里。
“你會知道的……”
第57章 顧寧山天微亮就……
顧寧山天微亮就起床出去買早飯,李群芳起來的時候看到又是一陣大呼小叫。
嚷他外面那麼冷還出去買,又擔心他和蔣西都是不會過日子的料,以後結婚該怎麼辦。
蔣西朦朦朧朧被兩人的對話吵醒,縮在被子里不肯動。
李群芳第一趟進來叫她,看她睜著眼楮在被窩里不動,生生被氣笑了,一個起勢掀開了她的被子。
冷空氣鑽進被子里,惹得她連連驚叫。
“媽——”
屋里的吵鬧沒影響外面坐著吃早飯的人,蔣明川和蔣北面色如常地吃早飯。
昨晚還看顧寧山哪都不舒服,今天吃著人買的早飯,蔣明川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沒事,她娘倆一入冬就這樣,習慣就好了。”
顧寧山用拿筷子的手捂了捂臉,遮住快要憋不住的笑意︰“是天氣太冷了,起不來也正常。”
說著李群芳“啪”推開了門,拿著蔣西的棉襖棉褲風風火火的去門口。
門沒關,顧寧山看到他們家蔣西還一臉怨念的縮在被子里。
似乎是看到了窗戶外面的雪意,又用被子裹住自己,挪到窗戶邊透過玻璃往外看。
漫長的雪夜過去,外面已經是白茫茫一片。
青城冬季也會下兩三場雪,下雪這件事並不稀奇,不過蔣西還是愛看。
李群芳來回兩趟,把她的衣服拿出去在爐子上烤熱,又拿回來讓她趕快穿上。
“冤家,快點穿衣服,小顧還等著送你去上班。”李群芳又隔著被子拍打她兩下︰“待會他還要回廠里,你別耽誤他的事。”
許是想起顧寧山還在,被催促的人終于哼哼唧唧開始穿衣服。
好在爐子上烤過的衣服暖呼呼的,不用費她太多毅力就能成功穿進去。
等她磨磨蹭蹭終于洗漱完,吃過早飯,又穿上棉大衣,把自己包的緊緊的跟顧寧山一塊出去。
顧寧山看她穿這麼多,還戴著帽子圍巾,懷疑她頭都低不下去,下樓的時候幾乎一步一回頭的盯著。
“你走這麼慢做什麼?”
被盯著的人還嫌他走的慢,三步兩步蹦下樓梯站在下面看他。“我靈活著呢!”
說著還要扭腰扭屁股的證明,顧寧山忍不住扶額感嘆︰“你要是剛剛起床的時候,也這麼靈活就好了。”
兩人步行往發電廠去,今天顧寧山不上班,有大把時間跟她磨蹭。
身邊有人不上班,蔣西懶怠的心就冒出了頭,走了兩步她提議︰“不如我請假吧!”
“不行。外面太冷了,你呆不住。”顧寧山頭也不抬地拒絕,“我到年底都沒什麼事,等你休息我來找你,我們去訂一個你喜歡的櫃子。”
他們明年就要結婚,現在租的房子里衣櫃還是以前別人留下的。
顧寧山打算他們住的房間,家具全部用新的,已經托人幫忙移到了另一間房。
被拒絕蔣西只好不高興的點點頭,她又說起廠里的年會︰“你們廠今年有迎新春聯歡會嗎?”
這個顧寧山真沒听說,他一向不關注這些。
看他搖頭,蔣西“嘖嘖”兩聲︰“你怎麼一點集體精神都沒有?”
實在是冤枉,誰沒事找他出節目?
這是年節下面蔣西最期待的事了,因為能在上班時間光明正大不工作。
顧寧山問她︰“你們廠確定了嗎?”
“確定了。”她們廠今年不統一辦,幾個科室結對搞個茶話會,一塊磕磕瓜子吃吃糖聊聊天就行。
“二廠今年要辦正式的,到時候你跟我一塊去看吧。”
對她的要求,顧寧山無有不應。
走到廠區門口,顧寧山跟蔣西商量,想結婚之前帶她去一趟海市。
前段時間老家辦喜事,蔣明川的假都用完了,今年過年組里輪到他值班,蔣家人就決定不回老家。
蔣西倒是還有幾天假,過年不用留在科室值班。
昨天晚上李群芳問了顧寧山過年回不回海市,他爺奶都健在過年還是要回去一趟。
“帶你去我家里看看,總不能我們結婚了,你還不知道門朝哪開。”
他看著蔣西露在外面眨巴眨巴的大眼楮又改口道︰“你如果不想去就算了,總歸以後我們也是留在青城這邊生活的。”
“別別,我想去!”她長這麼大還沒坐過火車呢。“什麼時候去?”
“還沒定,我還要跟叔和嬸子說說才行,到時候告訴你。”顧寧山露出一絲笑意︰“總歸是要等你看完節目的。”
蔣西覺得他在打趣自己愛湊熱鬧,哼一聲拉上圍巾跑了。
她愛湊熱鬧也是個事實,各廠的聯歡會一般都是廠里人,和家屬一塊去看。她突然說要去二廠看聯歡會,肯定是唐貝貝讓她去的。
短短一段路,兩人規劃的事不少。
臘月二十三,蔣西收拾好帶顧寧山一塊去了二廠。
二廠的聯歡會一向備受關注,不僅因為二廠女工多,出的節目觀賞性高,也是因為二廠每年都出新節目。
跟蔣西一樣湊熱鬧來的人還不少,來晚了只能站在夾道里看,還好唐貝貝提前給她和顧寧山搶了位置。
唐貝貝不止給他倆搶了座位,還給許文芳也搶了座位。
看到蔣西和顧寧山一塊過來,她眼瞪的渾圓。
蔣西揮手讓她眼神收回去︰“小心眼珠子掉了。”
許文芳撇嘴︰“你什麼時候能想我點好。”
上次雖然已經听說她在和顧師兄談對象,但是還是沒有親眼看到的更有沖擊力。
趁蔣西坐在她旁邊,她悄悄湊過去跟蔣西說小話︰“你是不是也要結婚了?”
“明年結,到時候給你發請帖,記得來隨禮。”
看著蔣西笑眯眯的樣子,許文芳翻個白眼︰“真是欠你的。”
才畢業半年,總感覺蔣西比以前更天真爛漫了許多。
她畢業進了棉紡三廠做女工,許文芳跟她抱怨單位里的事︰“一上班就跟個陀螺似的,從早轉到晚,連吃飯喝水都要跑著去。一天到晚在廠房待著,我現在總感覺听力都不好了。”
棉紡廠車間的機器一直開著,是有些太吵鬧了。
蔣西還听說在車間干的久的女工,手指頭上是沒有螺窩的,長年累月都被機器燙沒了。
原本唐貝貝只要願意進車間也可以用正式工的身份進廠,是她家里人怕她吃不了苦,才給她換個臨時工去坐辦公室的。
“總比去鄉下好。”蔣西勸她︰“我老家前幾年有不少知青下鄉,後來好多受不了苦都想辦法往城里回。”
說好了是去支援,卻沒幾個能堅持的。
下定了決心去還好,最起碼有個信念支撐。許多都是抱著滿腔熱血去了,沒有門路回來,為了回來還有當盲流的。
可盲流是那麼好當的嗎?被抓住就是要蹲籬笆牢子的。
許文芳自然也知道,不然也不會拼命要留在城里,只是看到蔣西就忍不住多說兩句。
“你還記得李蘭芳嗎?”
“當然記得!”蔣西咬牙切齒地說,就是她剪了自己的皮鞋帶,她能記一輩子!
許文芳被她嚇了一跳,咽咽口水趕忙告訴她︰“她也是遭報應了,听說她招工沒考上,最後還是下鄉去西北了。”
“西北?”
青城在中部偏東,去西北真是很遠的地方了。
不過她也並不因此在心里減少對李蘭芳的討厭,她知道過幾年世界又是一個面貌,到時候大家想去哪就去哪,她想回來也可以呢。
以前蔣西跟許文芳見面就吵的跟雞窩似的,現在也能坐一塊說別人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