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這麼想..至于另外的問題，回族里之後莫叔會找到辦法，如果那群窮追不舍的老禿驢還要繼續..”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說到此，謝初緊緊咬住了下唇，語氣陰沉。
“不過..”謝初頓了頓，“這一次..”話說到一半，她又搖搖頭，重重嘆氣︰“阿姻，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
“一定要是她嗎..？”
第57章
“......”謝姻沉默了， 她低下頭，放在桌面上的十指不斷攪動著，不多時， 她緩緩抬頭， 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堅定︰“除了她， 我誰也不要。”
“從她救下我的那天開始，我的世界就將圍繞她運轉。”
“前幾次不行， 還有這一次，這一次不行，以後還有很多很多次。我有很長的生命，足夠我一次次等待她了...”
“等到我生命的盡頭，我便隨著她一起離開...”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她，你是個修煉了一千多年的蛇妖？”謝初打斷了她的話，指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謝姻語塞， 她猶豫片刻， 深吸一口氣， 緩緩開口︰“這一次， 我不打算主動說明了。”
“我真的不想再因為這個失去她。”
“就以人類的身份陪她走過這一生，也挺好的。”
“她說我是她的北極星呢..”謝姻撫上了手上的戒指， 嘴邊不自覺揚起了微小的弧度，那緊緊注視著它的眸子里， 是化不開的愛意。
瞧著她這花痴樣兒， 對面的謝初無奈扶額︰“真不知道你這 勁是隨了誰..”
“誰說得這話我就隨誰， 想當年你不也追我媽追了..唔唔唔—”謝姻的話才說到半道上， 嘴就被疑似破防了的謝初死死捂住。
“謝..姻！你要是想去見見蛇祖宗， 我也不介意送你一程。”謝初說這話的時候死死咬著牙，半笑不笑的樣子有些唬人。
“算了， 不和你這小孩子計較。”謝初松開了捂著謝姻嘴的手，自顧自說道。
不等謝姻開口說些什麼，謝初已經轉過了身，徒留老板椅的背面正對著她，周圍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但沒多久，傳來一聲微不可察的輕嘆。
“阿姻，別再讓悲劇重復上演了。”
“隱瞞也不是長久之計，你好自為之。”
“我知道的，母親。”
......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紀雲緋已經被殷情熱情地拉去了謝姻的臥室。
紀雲緋順著殷情的意思，坐在了那擺在飄窗旁的大床上。而殷情自己，則是去了一邊的櫃子旁，翻找起了相冊。
百無聊賴間，紀雲緋環視起四周來。
臥室空間不大，與謝姻家那經典的黑白灰冷淡風不同，這里整體是棕加米白的配色，算是有了些活人氣息？家具看不出使用痕跡，但房間也沒落下一點灰塵，想來是有在定期清理。
突然，她的視線被牆上的一副掛畫吸引了過去，那幅畫懸在小電視機的正上方。畫面里，是一片樹林，在樹林的盡頭，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懸崖，那一團象征迷霧的黑色，似乎有著什麼魔力，吸引著人靠近。
紀雲緋再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在了畫前，手也已經撫在了上面，湊近，還可以聞到淡淡的香味，是顏料的味道嗎？她不確定。
【這副畫的內容，好熟悉，是在哪里見過嗎..？】
【我想不起來了..】紀雲緋蹙著眉，試圖從腦中的記憶庫里提取出有用信息，但偏偏那一塊數據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迷霧，她只有模糊的印象，再無其他有用信息了。
“小阿緋，傻站在那做什麼？快來快來，我找著了！”
聞聲，紀雲緋轉過頭，看見殷情正坐在床邊，手上拿著一本外表微微泛黃的相冊，歪著頭朝她笑著。
見此，她也不好再繼續深究畫的信息，便點點頭︰“來了！”，隨後坐到了殷情的身旁。
見紀雲緋在自己的身旁做好，殷情便翻開了相冊，入目便是一張大合照，她彎彎眼︰“這是我們家近幾代的合照，小阿緋要不要找找我們阿姻？”
紀雲緋將視線投到了那張合照上，最前邊坐著的是幾個兩鬢斑白的老人，身後似乎是按年紀各成一列。不多時，她便找到了謝初與殷情二人的身影，可輪到要找謝姻時，卻怎麼也找不著了。
“瞧你這一臉困惑的樣子，想必是沒找著吧？給你點小提示。”殷情話語里是難掩的笑意，見紀雲緋抬頭看向她一副求知欲爆棚的模樣，這才繼續說︰“我可沒說這是最近這些年拍得哦..”
被殷情這麼一點，紀雲緋再一次將視線投向了畫面中的二人身上，這才發現，二人雖然長相上與現在大差不差，但還是難掩身上的青澀氣息。
她恍然大悟，于是轉過頭去小孩那一列尋找起謝姻來。這下很順利，她沒幾眼，就從一群小孩里找到了那個臉上淡淡沒什麼情緒的..沖天辮小女孩..
畫面里的小女孩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穿著碎花小連衣裙，頭上一根沖天辮，實在是有些喜感。紀雲緋懷疑是自己找錯人了都不敢相信謝姻小時候是這副模樣。
“噗嗤——”在盡力憋住笑意失敗後，紀雲緋便也“破罐子破摔”，笑出了聲，她捂住嘴，試圖不讓自己笑得太過猖狂。
“怎麼樣，你別看阿姻平時總是一副死人臉，配上小裙子倒是別有一番感覺呢。”見紀雲緋這副模樣，殷情挑挑眉，開始“損”上了女兒。
“啊切——”在樓上的謝姻無故打了個噴嚏，她甩甩腦袋心想︰“莫不是阿緋在想我..？”
開玩笑的環節結束，紀雲緋又跟著殷情從謝姻小時候開始，一直看到了現在。她見到了許多不一樣的謝姻，隨著照片上的人愈發成熟，那身影開始漸漸和現在的謝姻重合。
“誒，這個地方..？”紀雲緋注意到了角落里一張謝姻的單人照，背景似乎是個山里的村子。鬼使神差的，她征求殷情同意後，便將相片取出，拿到了跟前仔細觀察。
相片里的謝姻穿著簡樸，臉上還抹到了些灰，像是剛從灶台下出來似的。而其身後的房屋，她怎麼看怎麼眼熟，這似乎是在..幾子村拍的..？
“殷阿姨..這個，是什麼時候拍的啊？”紀雲緋舉起照片，問向了身旁的殷情。
聞言，殷勤微微皺皺眉，似乎在思考，她又往後翻了翻相冊，發現後面已經是空白一片，于是開口︰“後面沒照片了，那大概是她今年拍的吧。阿姻有拍照記錄的習慣。”
“今年嗎..”紀雲緋想了想，決定還是自己去問問謝姻本人，于是拿著照片開口︰“這張照片我可以拿走嘛？這里面的謝姻很可愛..我想留著看看..”
“小阿緋喜歡就拿去，阿姻她肯定也樂意你留著。”殷情很爽快地點頭，甚至還又挑了幾張謝姻的單人照塞進了紀雲緋的手里，笑得意味深長。
手里一下被塞了好幾張謝姻的照片，紀雲緋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後知後覺意識到只覺得有些燙手。
要是被謝姻那家伙知道自己說要留著她的照片，她那尾巴指定是要翹上天了。
“咚咚咚——”門外傳來不輕不重地敲門聲，緊接著響起了明姨的聲音︰“夫人，紀小姐，午飯已經準備好了。”
“好，我們馬上來—”殷情朝門外回應了一聲，而後看向正手忙腳亂將照片揣進口袋的紀雲緋，輕笑出聲︰“走吧，嘗嘗阿姨家廚師的手藝？”
“好。”紀雲緋點點頭，二人便並肩離開了謝姻的臥室，朝著餐廳走去。
等到二人走到客廳的時候，謝初和謝姻兩人已經坐在了餐桌前。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菜肴，肉香味順著空氣飄到了紀雲緋的鼻尖。
“來了？快坐吧，小紀，別客氣，來嘗嘗看我們家廚師的手藝。”見紀雲緋二人走來，謝初先出了聲，招呼著紀雲緋坐下。
見此，紀雲緋便乖乖坐到了謝姻的身旁，在謝姻“無影手”的行動下，她身前的碗里，食物很快堆成了小山。
“阿緋，嘗嘗這個，東坡肉，你肯定喜歡。”
“謝姻..你吃自己的就行..不用給我夾的，這麼多我也吃不完..”
【更何況是在兩個長輩的面前，這也未免有點..太不好意思了..】紀雲緋心不在焉，碗里的東西也就沒怎麼動過，謝姻還一個勁地給她夾菜..
“好，我吃自己的，那你快吃，別發呆了。”見紀雲緋不自在起來，謝姻也就不再勉強，吃起了自己的。
心里還帶著對于相片的疑問，紀雲緋的這頓飯吃得並不安穩，她默默在心里盤算著要怎麼詢問謝姻合適..
很快，一頓飯在融洽的氛圍內吃完，謝初有公事先上了樓，殷情則是要外出拍戲，客廳內只剩下了紀雲緋和謝姻兩個人。
“阿緋..”
“謝姻..”二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
“你先說吧。”被這麼一打岔，紀雲緋覺得自己還需要再組織下語言，于是叫謝姻先說。
“下周我要出差一個禮拜，到時的工作會交給林卿代理，工作上有事的話可以直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