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柔柔的夸了一句：“宝贝真乖。”
听起来莫名其妙的一个答案。
却让夏煜再一次明白了暗藏的道理。
许沉舟是在告诉夏煜。
他已经查到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关系。
所以现在并不是单纯的盘问。
他只是要给夏煜一个机会。
一个对着他不说谎的机会罢了。
夏煜：……
该死的狐狸。
心思是真他妈的密！
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
表面上却可怜巴巴的撇了撇嘴。
夏煜提醒：“我一点都不喜欢厉刑烽。”
“我知道，”许沉舟笑笑：“没人会喜欢他，这很正常。”
即使口口声声说自己有个十年不忘的白月光。
即使是装样子装的骗过了自己。
可骗的再狠，也没有骗过周围的其他人。
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看到厉刑烽那个样子，也知道他喜欢的并不是许沉舟，甚至不是他心中留存的那个虚影。
他喜欢的只是那种自以为“深爱”的感觉。
为了这种自我认知的情圣行为，他沾沾自喜了这么多年。
是相当可笑的一种行为。
从某种角度来讲，也能算是相当的可悲了。
但不管厉刑烽是个什么情况，和夏煜他们两个都没有任何关系。
又给夏煜喂了口水。
然后没有急着离开太多。
就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夏煜的额头。
仿佛这种状态，就能让两个人的精神和思维互相交融了一般。
保持了足足十几秒的时间。
许沉舟才再次发问：“你说的你和厉刑烽之间的雇佣关系，就是你在他身边扮演替身对吗？”
夏煜点头。
许沉舟笑：“他给你多少钱？”
夏煜想了想合同：“一个月5000，因为我属于那种比较不重要的替身，之前见面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再加上我不让碰，也不给他好脸，所以我的价格比较便宜。”
看起来是在解释合同条款。
实际上字里行间，已经给许沉舟透露出了他清清白白的状态。
两个人句句都是重点。
这种话里藏话的交流模式，并不会让老狐狸接受不到。
果然。
许沉舟眼底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再次揉了揉夏煜的脑袋。
他说：“你喜欢这份工作？”
夏煜摇头：“不能说是喜欢，只能说是这个工作最简单。每天躺着不动，偶尔去给人摆个臭脸就能拿钱，说真的，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性价比更高的工作了。这钱不赚才是傻逼啊！”
话糙理不糙。
现实也确实是这样的没错。
许沉舟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开出价格。
依旧是伸出了那只手，他笑着说：“我给你原本的工资后面再添4个0，这是每个月的月薪。需要你做的工作，就是不许再待在厉刑烽的身边给他扮演别人。而是得在我身边，跟我继续你的工作。”
夏煜挑眉：“让我在你身边，扮演你自己？”
“不，”许沉舟笑的温柔。
修长的指尖轻轻的点了点夏煜的鼻尖。
他缓缓说：“扮演你自己，演成什么样子都没关系，反正是你自己想要的样子就可以了。”
“这份工作是不是很棒？”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随时都可以签合同的。”
许沉舟觉得，自己给出的价格，还有需要的工作内容，已经是在方方面面都达到了完美。
夏煜不该有拒绝的想法才对。
但跟他计划的不同。
只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夏煜就干脆的摇了摇头。他说：“我觉得不太行，因为跟你之间的合同，肯定和厉刑烽那边的不一样。他跟我之间的替身合同，只是需要我扮演而已。不需要触摸，更不需要接吻拥抱，或者做这种事情。但如果是你的话……”
夏煜没有说的直白。
只是低头示意了一下两人现在的样子。
合同没开始之前，就已经滚上床了。
那合同里面就算不写，他们的身体关系，肯定也不会消失。
许沉舟眨眨眼。
他是真没想到，夏煜会把这一条单独拎出来提。
不过……
“我以为昨天我们两个人都挺享受的，你不是叫的也挺开心？”
虽然确实是哭了。
但身体的状态也不会骗人。
许沉舟认真回忆。
他认定昨天不是他一个人单独上头的舞台。
现实也确实如此。
夏煜红了脸颊，微微错开了视线，没有直接去盯着许沉舟。
然后轻咳一声，掩盖了自己的尴尬。
他低声说：“我是想说，你不是都已经说了，咱们两个是两情相悦的关系吗？那还用合同和金钱之类的东西约束我们的关系，你不觉得不太对劲吗？”
许沉舟愣了愣。
昨天说的那些两情相悦。
他大多都以为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只是仗着当时兴奋的上头，随口乱说出来的胡话而已。
毕竟昨天所有的过程中，夏煜都没有做出什么相同的回应。
至于他说的无数次的那些“我爱你”之类的表白……
当然也从来没有收到过一次“我也是”的回复。
所以在夏煜睡着的时候，许沉舟就一直在想。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把夏煜真的永远攥在他的手中。
可以囚禁。
可以用锁链。
但那样终归不够保险。
对方总有逃脱的可能。
而辗转一天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刚刚提议的那个合同。
既然可以为了钱，在厉刑烽面前扮演白月光。
那只要他给了足够的金钱，让夏煜在他面前，永远扮演好夏煜自己，这应该就是一个不会再出错的、最完美的锁链了啊。
许沉舟是这样想的。
而在他完美的计划之中，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原来他们还有“两情相悦”的选项。
除了金钱的交易之外，还可以用比这个更加牢靠、更加深沉的，名为“爱情”的锁链，将夏煜永远禁锢。
看着向来运筹帷幄的老狐狸，突然表现出的这份茫然。
让夏煜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轻轻的叹了口气，夏煜说：“许沉舟，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如果我不喜欢你，我根本不会给你机会靠近我的。”
“所以别给什么合同了。”
“与其让我签那些东西，你还不如给我个结婚申请登记表，让我签个字。”
“毕竟我付出的是心。”
“如果不拿你自己的心来交换，不管你给多少钱，我也都是很吃亏的啊。”
第17章 疯批白月光是变态跟踪狂17
听着夏煜的话。
许沉舟久久没有给出回应。
说实话。
他对眼前的一切，还觉得有些陌生的难以接受。
他承认，在他第一眼看到夏煜的时候，心里翻涌而出的那些感情就是喜欢，这一点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他自己。
但随着这种喜欢、一同爆发的，是另一个相当明确的感觉——
像是从灵魂深处就坚定了这种念头。
他觉得夏煜一定不会喜欢他。
没有理由，说不出原因。
明明是初见的人。
这两种感觉却强烈的、让他自己都觉得相当奇怪。
也正是因为这种念头，在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里，就算是疯狂的想要靠近对方，许沉舟也不敢直接出现在夏煜面前。
只能当一个变态跟踪狂。
藏在阴暗的角落里。
偷偷的窥探着夏煜的一切。
哪怕是到了此时此刻，两个人都已经发生了关系，他心里的那颗刺也仍然还是拔不出来。
根深蒂固。
还在不断地告诉他。
他不要自以为是的去想什么喜欢。
因为从来就没有喜欢。
都是错觉。
明明已经接受了这种答案，明明也在心里安慰好了自己。
结果现在夏煜居然主动否定了他的这种想法。
弄得许沉舟迷茫之中，也多了几分不知所措。
他不想对夏煜说谎。
所以沉默了片刻。
许沉舟深吸一口气说：“我以为……你不会喜欢我。”
夏煜顿时皱了眉头：“为什么这么想？”
“我也不知道，”许沉舟坐在一旁，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在遇到眼前这个人之前，他向来都是非常自信，从来没觉得“自卑”这两个字，可以和自己产生任何的牵连。
但是在看到夏煜之后。
所有曾经没有出现过的感觉，全部都成功的涌上心头。
恐惧、怯懦、焦虑、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