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來,就算所有人都重生了,也沒辦法跳脫出這本書給她們安排的既定路線,除了覺醒逃離之外npc是無法戰勝劇情的。】
晏南雀心一緊,又听系統說︰【但你這不是來了嗎。】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所以你可以不被劇情安排,你可以改變。】
晏南雀隱約听懂了,她有點愣,“我還以為……我只是個普通的穿書者,做完任務就會離開。”這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你可以是,也可以不是,看你怎麼理解。】系統說︰【石子丟進湖面是會產生漣漪的。】
【再說了,每本書的設定都不一樣,我們這本書沒有那種設定,不用杞人憂天。】
【洛書晴原書的結局和原身一樣慘,現在她雖然也沒好過,但有洛畫枳壓著,她無法靠近原身,也意味著她的結局已經被改變了。現在慘就慘點吧,之後她會好的。】
是這樣麼?
那女主是不是……不用再傷心了?
那些讓她黑化的事,她都可以避開了。
系統突然道︰【既然說到ooc值,我來提醒一下你,你最近ooc值飆升得很快,已經到百分之二十了,你得在固定的時間里降回百分之五,不然你會完蛋的哦。】
啊?什麼東西百分之二十了?
晏南雀疑心自己听錯了。
冷漠無情的系統又重復了一遍。
剛放寬心的晏南雀︰“……”
天都塌了。
“為什麼?!!!!我這段時間不在女主面前啊,我周圍也沒有什麼重要角色,為什麼就ooc這麼高了?!”
系統︰【不知道誒。】
它瞄一眼後台記錄,ooc值升高也就是這段時間的事情。
【回國再說,你快睡吧,明天還要接著忙。】
晏南雀狼狽地倒在了床上,死活想不通自己哪里ooc了,她看著系統面板上的數字,惡狠狠地想不會是被那該死的病毒影響的吧?
她明明就每天都在維持人設!
還給不給人活路了,她做任務很不容易的!
大抵是這幾天累狠了,腦袋挨上枕頭沒多久晏南雀就有些昏昏欲睡,只好放下ooc值的事。
系統給她講了一個名為精衛填海的睡前故事。
【……她誓要填平這片滔天的海,第一顆石子被精衛扔進大海的時候,一切就已經開始改變了。】
晏南雀半夢半醒說︰“我是第一顆石子嗎?”
【你是精衛。】
【第一只精衛。】
。
白清之醒來是在半夜,迷迷糊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之後又昏睡過去。她第二次睜眼是早上,這次醒來的時間比較長,目光左右看看,最終落到隔離窗外。
白挽一早接到消息就過來了,白新之這會還在家里。
白清之虛弱地眨了眨眼,抬了抬被夾住的手,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臨近中午,她又虛弱地暈了過去。
下午的時候晏稚和明顏過來了。
晏稚帶過這兩個小朋友挺長一段時間,從管家那里听到消息就趕來醫院了,隔著屏幕逗睡醒的白清之,後者勉強咧了咧嘴,白霧布滿氧氣罩,看著就讓人揪心。
和她同來的明顏站在門口沒過來,或許是因為重生的緣故,她不喜歡接觸這樣的場景。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明顏讓開,白挽從她身旁走過。
白挽這幾天請了假,住在醫院陪著妹妹。
擦肩而過的瞬間,明顏聞到了她身上濃濃的消毒水味,還有別的藥物與酒精的氣味,她胡思亂想,白挽是哪里受傷了嗎?
除此之外她還聞到了一點茉莉的信息素。
很淡,不知什麼時候沾在白挽身上的,連信息素里都充斥著沉悶,她略聞到一點都覺得心髒突突的,蘊含的情緒太灰暗壓抑,無法想象那些信息素全部放出來自己會有多痛苦。
晏稚和白挽簡單說了兩句話,見她神色冷漠,眼下的陰影極重,絞盡腦汁又安慰了兩句。
明顏要被icu前的這股陰郁沉重的氣氛壓得喘不過來氣了。
身後有別的病人家屬經過,明顏為了躲開,往前走了好幾步,猝不及防看清了房內白清之的模樣,慘得她心情復雜。
無意間和白挽對視兩秒,她莫名心虛,飛快移開了視線,躲到樓道和姐姐打電話。
“姐姐,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可能可以救一個人,不是一定救,只是可能。而且我幫這個忙救人極大可能會惹火燒身,好吧,我一定會惹火燒身的,還會惹很大的麻煩,棘手到可能你也處理不了。”
明顏說得遮遮掩掩,明月把文件遞給秘書,走到落地窗邊專心听妹妹說話。
“你在猶豫,是因為幫了這個忙只有壞處?”
“可能會有好處吧,但好處到來的時間會很長。”明顏回想了下,白挽接管a市好像是一年後的事了。
“哎呀我不是為了好處,我只是不確定我要不要幫忙,我不想 渾水,無論最後人有沒有救下來我都會被攪和進去。”
“既然你想幫,就去做,姐姐會給你兜底的。”明月的聲音溫和又堅定。
明顏陷入沉默。
良久,她說︰“我先考慮一下,等會再給你打電話,姐姐拜拜。”
掛斷電話後,明顏回去找了晏稚,對方還站在重癥監護室前,壓低聲音和她說話。
“你跑哪去了,我剛還以為你不見了。”
明顏輕輕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我去透了透氣。”
晏稚道︰“走吧,清之睡下了。”
明顏心不在焉地往外走,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白挽坐在冰涼的長椅上,身形瘦削,周身氣息晦澀,好像隨時都會化作一縷煙飄散。
她又莫名想到上輩子見過的白挽。
不同的外形、身份,相同的是周身縈繞的氣息。無論是現在尚未成為掌權者的白挽,還是那個坐在至高王座、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輕易可以決定任何人生死存亡的白挽,她們都在走向毀滅。
……算了,也不是什麼壞事。
更何況之後會死的,不止一個小孩。
“你等我一下。”明顏說著,讓晏稚在原地等她一下,快步走到白挽面前,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人能听見的聲音說。
“白小姐,她不會有事的,大後天會出現適配的心源,你一定要記住,有適配的心源。”
話音落下,明顏也不顧上眼前人的反應,心慌地跑走了。
出了醫院,和晏稚分開後,她給姐姐打了電話,說了白挽妹妹心髒病發的事,“姐姐,我記得家里有和醫療界合作,你派人去r市,那邊有合適的心髒。”
“小顏?”
明顏手心都是汗,“你先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我以後告訴你的,你按照我說的做,把晏總的人引去r市,最好別讓她們知道我們有插手,還有就是……這個消息可能會被壓下來,你幫我盡量把消息傳遞給白小姐。”
明月沒有多問,對妹妹說的一切都給予了全盤的肯定,“好。”
白清之住在重癥監護室的第三天夜里,白挽仍在失眠。
醫院禁煙,她在病房的窗邊抱臂吹了會夜風,那點紛亂的思緒非但沒有被吹散,反而迎風見長,化作無形的絲線將她緊緊纏繞。
她在微弱的窒息中望著夜景出神,旋即抬腳,走到了重癥監護室外。
白清之白天睡了太久,現在正是醒著的,在看玻璃窗外的電視,上頭放著她最喜歡的動畫片,她看得眼楮一眨不眨,很專注的模樣,連走過來的姐姐都沒發現。
白挽站在門邊,倚著門看她。
這里的一應環境都是最好,她也隨時可以到重癥監護室來探望,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某個遠在國外的人。
白清之並沒有發現她,看到好笑的地方輕輕笑了下,氧氣罩上的白霧散了又聚。
不知過了多久,白清之看累了,打個哈欠閉上眼楮入睡。
白挽還站在原地,輕輕閉了閉眼。
身後有腳步聲朝她走來,這個時間,應當是查房的護士。
愈靠近,那腳步聲愈顯出幾分急促。
白挽站直了,準備回房。
她轉過身。
一道熟悉的高挑身影從夜色里走出,衣角在風中劃出弧度,來人穿過一盞又一盞明亮的白熾燈,披散在肩頭的卷發也隨著行走的動作輕晃,最終風塵僕僕地奔向她、停在了她面前。
白挽目光倏忽頓住。
夏夜燥熱,她好像被這令人煩躁的熱度融化了。
漂泊在無根之地幾個世紀的靈魂在此時找到可以棲息的枝椏,哪怕這棵樹連根睫都含有劇毒,她停靠在這上頭,遮住了雙眼,任由靈魂在緩慢的侵蝕中朽爛。
該遠離的。
她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不到四天。
晏南雀一下飛機就過來了,她壓縮了大部分事項,盡可能早地解決完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