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有點眼熟,但確實不記得了。再次仔細思考了一遍,殷月蟄開口。
她算不上過目不忘,但有過交集的人總歸是會有些印象,只可惜這個萬千宋 並不在其中。
而殷月蟄的回答,對萬千宋來說卻像是嘲諷一般,那本就算不上俊氣的面孔變得扭曲,二話不說便舉起劍朝著殷月蟄的方向沖來。
比武台上,只要比斗雙方都站了上去便算是比斗開始,萬千宋此舉突然襲擊,雖然算不上違規,但多少也讓觀戰台上有些人覺得不齒。
殷月蟄站在那里,不慌不忙的從儲物戒指里面掏出了靈劍,足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便以更快的速度朝著萬千宋沖了過去。
幾乎是瞬間,兩人明明還有一段距離,萬千宋便像是受到了什麼沖擊一般,突然倒飛了數米砸在比武台上。
殷紅的血液從胸膛流出,很快浸透了白色的弟子袍。
抱歉,剛突破不久,下手還有點沒輕沒重。殷月蟄止下步子,甩掉劍刃上的鮮血,笑吟吟的沖著倒在地上痛吟的萬千宋道歉。
不過雖然嘴上說著道歉,話語中卻一點歉意都沒有。
這把萬千宋氣的夠嗆,指著殷月蟄面色通紅像是想罵她,卻牽動了胸前的傷口,以至于鮮血流的更加洶涌。
別動啦,會流血的。
殷月蟄還是笑吟吟的,卻沒人發現她垂在身邊的指尖微動,一個小小的黑點被彈到了萬千宋身上,然後迅速消失在他的皮膚上。
殷月蟄完成這一切,宗門大比中負責治療手上的弟子的長老也到了比武台上,給萬千宋喂了顆止血的丹藥後便讓其他弟子把人抬下去。
輕輕松松贏下第一場,殷月蟄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台下療傷的那名內門弟子身上。
內門弟子紅舒,認輸!
一對上殷月蟄的目光,那內門弟子突然身體一震,隨即便大喊。
笑話,她剛剛又不是沒看到,殷月蟄那一劍干脆利落,萬千宋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她雖然想贏得煉氣弟子第一,但絕對不代表她會分不清敵我差距,該認輸的時候就是要果斷認輸。
紅舒的自覺有些出乎殷月蟄的意外,不過她還是欣然接受了這樣的結果,成功拿下第一。
宗門大比至此結束,殷月蟄也狠狠的出了一次風頭,現在清涯劍宗內人人都知道劍峰有個三個月築基的小師妹。
而她在收徒大典上眾目睽睽之下偷盜其他弟子的弟子牌這件事,也再次被人翻了出來。
唔,我有印象了。手里拿著剛更換過的築基期弟子牌,殷月蟄才在江衍的提醒下想起了那個萬千宋的身份。
就是最開始被她用迷藥迷暈,拿走了四塊弟子牌的那個修士。
原來他進了內門啊!殷月蟄瞪大了眼,她還以為直接被淘汰了呢。
不過這樣,她也算明白了萬千宋對自己的敵意是怎麼來的了。
如果沒有她,再加上那四塊弟子牌,萬千宋絕對會是那次收徒大典最耀眼的弟子,踩著萬丈光芒踏入劍峰。
只可惜,誰叫他非要找死,撞到了自己頭上。
修仙界本就殘酷,有時候一個小小的決定,就有可能會和奇遇擦肩而過,她也不過是幫萬千宋提前適應一下罷了。
把自己的想法迂回的和江衍說了,殷月蟄如願的得到了江衍的認同。
不過啊,打賭是我贏了呢。殷月蟄想起來之前的約定,沖著江衍伸出了小拇指。
你這是作何?江衍不明白,殷月蟄突然把小拇指伸出來,還彎出一個小鉤鉤是為什麼。
凡俗的一個做約定的方法,拉了勾說過的話就不能反悔了!
雖然不知道殷月蟄為什麼會用世俗的辦法立誓,但既然她想這樣做,江衍便就依著她了。
笨拙的伸出小指彎成一個小鉤,殷月蟄便迅速勾了上來,輕輕搖晃著手還在低聲念叨著什麼。
等到她念完,便豎起來大拇指,和江衍學著她豎起的大拇指按在一起,狠狠的一壓然後就松開了。
這又是做什麼?殷月蟄的力氣有些大,已經感覺自己的大拇指似乎都被按的有些麻了。
殷月蟄雙眸亮亮的︰蓋章!蓋了章就不能反悔了!
倒是比天道誓言還要多些條框。江衍被逗樂了,悄悄地把剛剛蓋章的大拇指藏進了掌心。
她沒有說,在剛剛殷月蟄念著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的時候,她也在心里悄悄的念下了誓言。
她希望殷月蟄這輩子可以好好的,她會陪著殷月蟄,和她一起飛升。
感受到身邊突然柔和下來的目光,殷月蟄偏頭看去,也回了一個乖巧的笑容。
安霖托老板娘讓人悄悄給她帶了消息,仙靈草的下落已經有了一點點的眉目,相信不需要多少時間,就能知道仙靈草會出現在哪里了。
等找到了仙靈草,江衍的天賦自然就會回到上輩子那樣,到時間自己再帶著她去把該得的機緣拿了,她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一半。
兩個人各懷心思,接下來殷月蟄的日常也回到了宗門大比之前那樣。
每日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偶爾江衍會帶著她出宗放松一下,或者是靈鶴趁著江衍不注意,把她叼去內堂,和靈獸們玩鬧。
久而久之,殷月蟄也發現了一點問題,按理說劍峰的長老們都回來了,她也該拜師了。
可這都過去將近兩個月了,她見到的出了江衍以外的劍峰弟子也才寥寥幾人,而且每次都是匆匆打了個招呼就離開,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殷月蟄也沒有藏著疑惑,直接就找到了江衍。
我不是在教你嗎?為什麼非要拜師?還是說你很想讓別人來教你?江衍看著殷月蟄不解的反問。
啊?
面對江衍的反問和那略帶幾分怨氣的眸子,殷月蟄突然就說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睡過頭了,但只要我不睡再肝一更,我就能說我今天日了六!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2章
能說什麼
什麼都不能說!
殷月蟄撓撓頭湊近了江衍裝著乖巧︰不是啊,只是好奇而已,師姐教的這麼好我怎麼可能還想讓別人來教!
求生欲十足並且說完就跑絲毫不給江衍再反問的機會。
一路跑下了劍峰,殷月蟄吹響尋音哨沒多久靈鶴就出現在了面前。
殷月蟄也財大氣粗了許多除了靈果外,還準備了不少的丹藥盡數喂給靈鶴。
目的地依舊是清涯城,但此次她並沒有去老板娘的成衣店而是向著反方向的一條巷子里走去。
巷子不深,盡頭處有一顆參天的大樹,她要找的人就坐在這顆樹下。
那人穿著一身灰色的布衣,拄著拐杖坐在樹下的石墩上乘涼,花白的頭發稀疏雜亂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七八十歲老頭。
見到殷月蟄往巷子里走來,那老頭轉動渾濁的眸子,拄著拐杖站了起來駝著背一步一瘸的往不遠處一間房子走去。
殷月蟄跟在他身後四五步的距離,看著他走進了房子那扇門只給自己留下了一條小縫。
深呼吸口氣殷月蟄抬手推開了木門走進去一股子陰風吹來冷的深入骨髓。
關上門殷月蟄走進正對面的房間中漆黑的房間里點著兩根蠟燭橘紅的燭光非但沒有給房間內帶來光明,反而令人壓抑。
殷月蟄,見過護法尊上。
那老頭就在兩盞燭光之間坐著,殷月蟄甚至連房間就沒走進,站在門邊便半跪下來,語氣姿態都恭敬無比。
老頭看著半跪的殷月蟄,渾濁的眸子一點點變為赤色,面色陰沉狠厲。
你可知,若不是長老們大度,你此時該死多少回了?
老頭的聲音嘶啞難听,就像是喉嚨被開了個孔那樣,每一個字吐出來都帶著風聲。
殷月蟄罪該萬死,多謝長老們大度,還勞煩護法冒險,實在是死不足惜。
殷月蟄身體僵硬,低著頭冷汗不停的往下滴,很快便在地上凝聚出來一個小小的水泊,必須咬牙勉強才能說得出話來,但也失了邏輯。
那護法似乎是特別滿意殷月蟄這樣的反應,舒展身體靠坐在椅子上,眼中滿是不屑與厭惡。
我听人說,你和江衍相處的甚是火熱?
令人窒息的威壓再次襲來,殷月蟄整個身子往下一沉,久久說不出一個字。
稟護法,我最近確實和江衍交集較多。
下唇被咬出了血,借著疼痛殷月蟄才勉強找回了說話的能力,聲音干澀低啞。
你還記得你在諸位長老面前說過的話?
殺江衍。
身上的威壓越來越重,殷月蟄只覺得自己渾身骨頭都在嘎吱作響,似乎隨時會在這股無法抵御威亞下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