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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飼 第38節

    她靠在他的肩窩處,搡了搡他的下巴,悶著聲道︰“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漆黑的室內,能听見顧珩的一聲輕笑。
    “摔哪了?”
    秦觀月伸出胳膊,借著燈光伸到顧珩眼前,聲音輕如蚊蚋,似委屈極了︰“這兒。”
    顧珩牽過她的手腕,凝神看了看。
    秦觀月的肌膚本就白嫩,如今上面洇出青青紫紫,更為顯眼刺目。
    顧珩沉聲道︰“若雲既照顧得不好,明日遣她回去吧。”
    若雲心思單純,往後或許還有用處,秦觀月知曉顧珩說得出便做得到,她可不想顧珩將若雲送出宮外。
    怕顧珩當真,她忙補了一句︰“不干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見顧珩一直沒出聲,秦觀月也懶得猜他在想什麼。
    “珩郎幫我上藥。”秦觀月以半是撒嬌,半是命令的語氣,對顧珩說。
    “你如今倒是膽子大,還要我給你上藥。”
    雖是如此說,但顧珩的語氣比往日溫和了許多,不似那般凌厲冷淡。
    這兩三日,秦觀月每一天都在試探顧珩的底線。有時是讓他幫自己穿衣,有時是說想吃什麼菜品,讓顧珩幫她帶來,甚至如今夜,她央他放下手中未處理完的折子,先陪自己躺一會。
    即便這些只是小事,但顧珩也終于開始對她有求必應。她能感覺到,顧珩心中的冰稜正緩緩融化,才會對她步步退讓。
    如此長久以往,顧珩總會慢慢適應她這般的“請求”,眼下是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往後便是需要顧珩費心思的大事,他也會下意識地應了。
    燭光襯著她眸中星光點耀,她飛快地在顧珩臉頰處輕輕一吻。
    “有的傷在的地方,只有珩郎看過。”
    她溫熱的紅唇貼在顧珩耳邊,低語道︰“因而上藥的事,只能勞煩珩郎了。”
    顧珩耳畔一熱,下意識地想張口拒絕,剛發出一個“我”字,便被秦觀月的縴縴玉指貼上了唇片。
    “珩郎別說什麼不會,珩郎的本事,我可是見識過的。”
    顧珩默了默,終是抵不過秦觀月的軟語,走向了櫃邊。
    片刻後,他拿來了一瓶青玉瓶,旋開瓶蓋,瓶內的藥膏散發著淡淡的青草味。
    “伸手。”
    秦觀月乖乖地將手臂遞給他。
    顧珩將藥膏抹在手心搓熱,輕輕覆上秦觀月的小臂,拿捏著力度,緩緩地將藥膏揉在傷處。
    他的手心溫熱,而指尖冰冷,一冷一熱掠過秦觀月的肌膚,使她不禁一顫。
    顧珩察覺到這細微的一顫,停了手下動作,問道︰“疼嗎?”
    秦觀月輕輕地搖了搖頭。
    雖然秦觀月不說,但顧珩再替她上藥時,還是放輕了動作。
    顧珩站在榻邊,垂眸為秦觀月上藥,看著倒是專注。
    秦觀月適時揚起一笑,附以虔心的稱贊︰“我便知道,哪有什麼事是珩郎不會的。”
    顧珩早已習慣了秦觀月的嘴甜,雖心里受用,但面上不表。
    替秦觀月的小臂上完了藥,他依舊是面無波瀾地問道︰“還有哪里傷了?”
    “這兒。”
    秦觀月低眸示意道。
    顧珩的眸光閃過一絲驚錯,他未嘗料到秦觀月會有如此行舉。
    他略顯倉促地別開眼,將藥膏遞到她手里,雖是呵斥,語氣卻溫和︰“你自己上藥便是了。”
    但秦觀月不是會听話的孩子,她依舊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顧珩拗不過她,他垂眼望去。
    秦觀月握著顧珩的手,撒嬌似的看著他︰“珩郎,我手也傷了,痛得抬不起來。”
    顧珩閉口無言,縱然他知道秦觀月有意要如此,卻也無可奈何。只得依著她,為她上藥。
    比起一時的交鋒對弈,顧珩更覺得心疼。
    看著她腰上顯眼的傷痕,青紫色的淤痕尤為顯眼,他皺了皺眉︰“怎麼弄成這樣。”
    秦觀月不說話,只是耐心等著顧珩上完藥,才緩緩抬眼望他。
    “珩郎心疼了?”
    “還有心思說笑。”顧珩擰了擰眉。
    “有珩郎心疼,我便是再多的傷,也不覺疼的。”
    窗外有鳴蟲嗦,夏風吹進屋內,秦觀月看見顧珩眼底似躍起了暖光。
    等到顧珩為秦觀月將藥膏涂抹完畢,秦觀月趁勝追擊般地柔柔轉身,聲音蘊著一絲清朗的笑意。
    “珩郎。”
    秦觀月依舊對著他笑,恍惚間,顧珩只覺神智迷蒙,像是看見了秦觀月能讓人理智盡散的另一面。
    他難以抵御,卻不能任由放縱自己,只能勉強咬出一句拒絕。
    “你既葵水不便,就不要亂動。”
    秦觀月含笑望他,抬手撫過顧珩細密的長眉,她很少這樣,似夫妻般描摹過他的眉目。
    顧珩並未作聲,而是由著秦觀月的指尖在他臉上流轉,似在小心地摩挲一副古畫。
    秦觀月改為跽坐在他身前,顧珩默默地垂下眼。
    他難以再去斥責這溫柔的舉動,只將所有的斥責吞進腹中,淪為一聲嘆息。
    山水屏風上,倒映出兩道身影。
    良久,她听見來自于顧珩沉沉卻又心悅的低嘆。
    “月娘……”
    第35章
    退潮之後,二人顧珩欲叫下人端水進來洗漱,被秦觀月制止。
    她懶懶躺在榻上,伸手輕點了下顧珩的肩︰“方才我是出了力的,如今也該珩郎伺候我了。”
    顧珩會錯了意︰“什麼意思?”
    秦觀月怔詫一瞬,明白顧珩以為她是要他禮尚往來的“伺候”,于是開口打趣。
    “讓你去打水,珩郎想成什麼了?”
    顧珩不回話,知曉與秦觀月辯下去,不佔上風,于是披上外袍,替秦觀月打了水,自己又去盥室清洗。
    再回來時,秦觀月倚在榻上,似已疲倦地睡著了。
    顧珩推門而入時,秦觀月便已經醒了,但她仍刻意裝作在睡夢中的模樣。
    昏沉的豆燈燭影下,顧珩站在榻前,眸光打量著她的面容。
    不如往日那般伶牙俐齒,賣俏風情,此時的她倒顯出些難得的乖順姿態。
    秦觀月生得容顏麗,尤其是那雙眼勾著三分媚,以至于顧珩常常忘了,她也不過還是個正值年華的小女兒家。
    明晨顧珩與吏部侍郎約好議事,夜色已深,但想起那夜與秦觀月手談時的下注,顧珩仍拿來紙筆,置于正對著床榻的桌案前,提筆勾描。
    同室而居的這些夜里,秦觀月曾數次與顧珩提起她不幸的幼年,每每此時,在疼惜之外,顧珩還會生出一些卑劣的慶幸。
    秦觀月的幼年與他一般,是殘缺的。某些時候,他發覺他倆的人生都有著相同的底色,悲憫的、可嘆的。
    憑這一緣由,他們原先看似脆弱的情誼,似乎能因此有些更深刻的勾連。
    兩個同樣處在黑暗里的人,若能並肩行走,或許還可以見得天光。
    顧珩許久未作畫,有些手生,繪了兩三張紙,尤覺不夠滿意,于是又鋪開新的一張。
    小毫在紙上曳墨,逐漸勾勒出女子形貌。
    顧珩垂眸作畫,忽而听見榻上傳來一陣低低的啜泣聲。
    他放了筆,走到榻前察看。
    秦觀月側倚在玉枕上,豆光映著半邊臉頰,她闔著眼,眉頭輕擰,長睫微顫,沾著些水汽。
    似是溺在深夢之中,她像受了傷的小獸般嗚咽啜泣,嘴里喃喃著些什麼。
    顧珩見狀坐在榻邊,輕聲喚道︰“月娘。”
    听見顧珩的低喚,秦觀月自夢中驚醒,一時還有些恍惚,愣愣地坐在榻上望著顧珩。
    險些裝得連她自己都信了。
    “魘著了?”顧珩撫過她的墨發,眼底鮮少露出這般溫潤。
    秦觀月心底算估摸著時刻,又望了顧珩一會兒,漸漸盈出了淚。
    她倏地伸手攬住顧珩的脖頸,下巴靠在他的肩頭,輕聲泣訴。
    往日看秦觀月落淚,顧珩雖也有過不忍,但那只是出于本念,就像憐惜路邊的野花野草般。
    但今夜他卻感到久未波動的心弦,難得地被觸動了一瞬。
    他捧著她的臉,為她拭淚。
    “夢見什麼了?”
    出乎意料的,秦觀月這一次卻怎麼也不肯說,只道是不願讓他為難。
    顧珩乍不適應,連番追問之下,秦觀月才長睫凝淚,勉強啜泣幾句。
    “適才我夢見娘親了,娘親,她似乎過得不好……”
    顧珩知她是思母情切,嘆息一聲︰“夢境不真,不必為此感傷。你娘的事我始終著人留意著,若有機會,定讓你們母女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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