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if線(73)

    她的頭發長長了。教皇心想。離開前深棕色的頭發只到肩胛,現在已經長至肋骨。仍有散發落在額畔,和從前一樣固執地蜷曲。
    四十八天。
    過起來漫長,听起來卻短暫。僅僅一個半月,不足以讓她身上增加些什麼,或減少些什麼。
    除了那枚丑陋而礙眼的戒指還被她握在手里。
    她要是喜歡戒指,喜歡寶石,他可以送她很多,都會比這個更漂亮,更適合戴在她的手指上。
    只是一枚戒指而已,象征不了任何事。
    離去之前,他已經命人將那間廢棄的建築物拆除。它本來就是被棄置的,神像的眼楮蒙有厚厚灰塵,天上的神明不會朝那個角落看上一眼。它糟糕被拆除,用炸藥炸成一堆廢石。
    什麼教堂?
    那里從未有過神的見證。
    艾西仍然抱著雙膝,眼楮避過他的目光,看著右下的地毯花紋。那是她想說謊或想作假時的習慣。
    她的謊言總是很容易被看破,她不擅長撒謊,也不擅長與此相關的許多事。
    “我知道你失憶了。”教皇緩聲說道,“回到聖都後,你有很多時間慢慢回想起來。那里有很多你熟悉的、願意照顧你的人。”
    他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溫和。他要在艾西面前留有一個好印象。
    艾西忘記了他,那不要緊。
    他會讓她記起來。
    哪怕記不起來也無妨,他有足夠多的時間再將之填滿。他已經經歷過一次,他知道艾西喜歡什麼樣的人。
    熱心,誠實,正直,可靠,安全的無害的,不會輕易動怒的……
    他大可以裝成她喜歡的模樣。
    艾西手上的戒指仍然晃眼。紅寶石已經足夠難看,配上銀質指環更是如此,樣子與顏色實在丑陋礙眼。
    “可我不記得你了。”艾西雙手交握在膝上,垂著腦袋低聲說,“我也不記得聖都。”
    “我們曾一起參觀過聖都。”教皇說,目光在她裸露的半截腳踝上略一停留,而後順著裙擺延伸到膝蓋,艾西穿著原來的衣服,膝蓋處漏出長裙的縫線,針腳粗糙,粗糙得仿若他們第一次見到之時,“我們參觀教堂、畫廊和噴泉廣場,去過酒館和碼頭。”
    “在神殿的塔樓上,能清楚地見到星星。”他繼續說,淺藍的眸光從長裙落到她的臉頰,“我們曾一起看星星,有過許多次。”
    聖子善于布道。
    在他的講述里,瑰麗無匹的天國仿佛亦能從天上降臨。
    他擁有最動人的音色,仿佛祈禱日奏響的樂器。聖日眷顧的孩子,總是把最好的留給他,談吐、文采、嗓音。
    可此時言語何其拙劣。即便他能說出所有星座的名字與形狀,也無法將那些場景復刻在她的腦海里。
    他的心髒發疼,異樣的疼痛從胸口升起,前所未有過的痛楚,勝過魔血腐蝕,教皇幾乎要為此皺眉。
    他的心髒在疼,艾西並不知道他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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