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剛上班的前幾天一定是最累的,不僅有復雜的操作流程,還有一時間無法適應的體力勞作。
    她跟著林紅梅,從記住商品的擺放開始,到學會運用收銀機和掃碼器,她還要跟半夜來補貨的送貨員對接清點每日剩余…
    流程細節大差不差都過完一遍,她忍不住倚靠著玻璃門喘息︰“這錢不算好掙啊。”
    店面前還有不少沒搬完的貨物,林紅梅大氣不喘地一件接著一件搬進店內,而鄧胡雅卻像條剛剛被曬到干涸的瀕死的魚,淌著大顆的汗滴,渾身失去支撐力氣。
    林紅梅揶揄中也不忘手頭的活,“現在年輕人體力怎麼還沒我好啊?”
    鄧胡雅心髒跳動的速度並未因為休息緣故而減緩,反倒保持著急速的“咚咚咚”的節奏,連帶著身體里外血管和皮肉,一齊顫動著。
    這般異常的身體反應,並未引起她過多的焦慮,她把一切都歸因于自己缺少鍛煉,反倒是顯而易見的飲食不調和睡眠不足,卻她被刻意回避了。
    所以她調整了一番呼吸節奏後,硬著頭皮把貨物咬牙搬進店里,蹲下理貨,站起補貨的瞬間也是熟悉的眼前黑和大腦眩暈。
    第一天晚上的工作,帶給她身心滿是疲憊,手臂和大腿尤其酸澀,肌肉顫抖到幾乎要站立困難。
    她踏著綿軟的步伐,走回付臨昀的家。
    一到漆黑的屋內,一股米飯的香氣陰魂不散地在她腦海漂浮,她不是餓了,她是一拍肚皮才想起來今天居然沒有催吐。
    雖然付臨昀的房門緊閉,但是她覺得在付臨昀家里做這樣的事,被發現並被教育的風險性太高了,她被迫翻找出粉色減肥藥丸,加大劑量,四顆毫不猶豫吞咽下去。
    靠近門口的一面鏡子,漸漸在她恢復夜間視力之後,反射出幽幽的光線。
    鄧胡雅被這一面全身鏡吸引了注意力,正對著鏡子,接連轉身,身著短袖的她稍稍一抬手,就能看見袖籠下遮掩的淤青斑點。
    她不由地走近兩步,仔仔細細觀察著斑塊生長趨勢,後脖頸下的部位似乎也有一塊斑點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悄然生長出來。
    她一面轉身至能看見斑點,一面用力拉下領口,以一種極為別扭的姿勢查看斑點。
    保持這個姿勢沒過幾秒,她就堅持不住,恢復到直立的狀態扭動著身上各處關節,以期減低身上肌肉傳來的酸痛。
    也不知是什麼想法鼓動了她,竟然轉念脫下了短袖,只穿了一件褐色蕾絲的胸罩,松緊帶勒出的乳溝伴隨著光影交迭,在夜色迷離下更顯出一股馥郁的妖嬈和勾引意味。
    她隨後又恢復到原來背對鏡子的姿勢,扭頭看著鏡子里成片的淤青在皮膚難以察覺處堆積,毫無征兆地生長著。
    用力按下淤青倒不是很痛,只是皮肉之間莫名產生麻痹,卻失去精準的觸感,只剩下一種虛浮于皮膚的磨砂質地。
    鄧胡雅清楚回到處所的時間已經不早了,接近凌晨,身處于一片寂靜無聲中,她已全然沉浸于這無人境地。
    門鎖扭動的聲音雖顯得突兀,但絲毫沒有驚嚇到鄧胡雅。
    鄧胡雅在鏡子里看著迷迷糊糊走出房間的付臨昀,他正站立在門口,似乎還是沒有適應這個原本只有他一個人的屋子,多出一個女人。
    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年輕女人,屋內影影綽綽的昏暗光線,在她性感曲線的身材上來回變換著位置。
    在這個空曠而沉默的房間里,他幾乎能感受到自己不斷攀升的體溫,得益于他模糊的視線,朦朧中窺探到的身軀,或許要比高度清晰下的觀察更具美感。
    眼前的女人只是淡淡地從鏡子里看著自己,可明明被打斷的人是她,為什麼緊張的是自己?付臨昀下意識想去扶眼鏡,鼻梁上空空如也。
    也或許是因為再一次見到半裸的鄧胡雅,讓他保持了之前的束手無策,他順帶搓了一會兒眼皮,“我沒戴眼鏡,你不用怕我偷窺你。”
    接著就徑直走去廚房,摸索時發出“叮叮當當”玻璃杯踫撞的聲音,嘩嘩水流倒進杯子的聲音隨之傳來。
    鄧胡雅跟隨著付臨昀的行進路線,站在門口,朝著內里漆黑一片詢問︰“我可以也來一杯嗎?”
    付臨昀靠著條件反射,從櫃子里摸索出干淨玻璃杯,嘩嘩地把水倒進去,“第一天上班流程都過一遍了吧,老板人怎麼樣?”
    他轉身把水杯對著鄧胡雅舉起,示意鄧胡雅來接走這杯水。
    扭曲的杯子里倒映著鄧胡雅大片赤裸的身體,卻也將模糊變得更加具象,塊塊突兀的斑點在杯中漸漸被聚焦。
    鄧胡雅逐漸靠近他,接過水杯以後,仰頭喝了一大口︰“要干的活很多,還要搬重東西,來不及喝水了都。”
    付臨昀隨即又把眼神移開,側頭望向斜上方的櫃子,“老板沒凶你吧?”
    鄧胡雅自顧自繼續搖頭︰“沒有,老板娘人特別好。不過等我學得差不多,我就要一個人看店了。”
    “你媽媽…”付臨昀像是想起來什麼,又磕磕巴巴改口道︰“你爸媽不給你零花錢嗎?才大一就要賺生活費。”
    鄧胡雅一手捧著水杯,一手掰指頭數數︰“給啊,我只是想多掙點。買衣服,做美甲,化妝這些花銷很高的。而且我還喜歡收藏刀,一把能叫得上名字的刀,便宜點的都要好幾百。”
    付臨昀訝異地問道︰“刀?你一個女孩子為什麼要收集刀具啊?愛美…還可以理解。”
    鄧胡雅只是冷哼一聲︰“你還愛哭呢,我有說‘你大男人哭什麼哭!真婆婆媽媽!’嗎?眼界放寬點,現在男男女女還要被歸類成不同性別,再加以歧視或者贊美的話術,已經不適合2023年了。”
    付臨昀一臉歉意地撓頭,轉過身把杯子里的水倒進水池︰“不好意思啊,有些時候,社會規訓得太深刻,不知不覺就當了遭人詬病的大男子主義。其實我很討厭成為這樣的人,也討厭被這樣的人同化。我該改口的,對不起。”
    鄧胡雅愣住,緩緩抬頭凝視著暗夜中付臨昀眼神中閃爍的微弱光亮,她一字一句卻又極其小聲地說︰“我以為,我會激怒你。”
    付臨昀似乎察覺到了鄧胡雅直愣愣的目光,手指掩飾一般地抵著太陽穴,遮擋住能看見鄧胡雅的余光視線,朝著門口走去︰“當然不會。時候不早了,洗澡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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