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這個蠢到死的輪椅是怎麼回事？quot;袁驍皺著眉，可惜他的這個表情被墨鏡遮擋。
戰揚盯著來人看了一會兒，輕柔卻堅定地拍掉對方的手，quot;這位先生，我們好像不認識。quot;
quot;放他媽的臭屁！quot;袁驍怒喝，一把將眼鏡扯下，一手撐在輪椅背上，一手撐著扶手，將視線與戰揚的放在同一水平面上，quot;看清楚了，不認識？quot;
戰揚將視線對焦在眼前這英俊的面孔上，眼神在對方眼角那點墨色上停留不短的時間。
quot;認出來了？quot;袁驍做出笑的表情，眼神卻十分復雜，quot;戰揚，你該不是墜樓把腦袋磕壞了吧？quot;
戰揚沉默地盯著袁驍看了好一會兒，仿佛情不自禁一樣抬起左手，還未觸及袁驍的眼角，指尖一顫，沒有在進一步的動作。
quot;你沒死！quot;袁驍一把抓住臉頰邊的手指將其貼在臉上，quot;我就知道你沒死！quot;
quot;你……quot;戰揚皺著眉，手心的溫度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下飛機見到的第一個熟人竟然是袁驍，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緩緩抽出手指，輕巧地轉動輪椅，拉開與袁驍的距離，淡定又疏離地說︰quot;我想你認錯人了，我真的不認識你。quot;
他是故意的，袁驍能感覺得出來。
他還未來得及綻放的笑瞬間凝固，盯著戰揚沉靜的眼楮，quot;戰揚，玩失憶那是青春期小女孩兒的把戲。quot;
戰揚看著袁驍，頓了頓，恢復往日的笑，quot;你改容貌，不就是為了以全新的身份示人？quot;
袁驍脫口而出︰quot;可那些人不包括你！quot;
聞言，戰揚眼神閃了閃，再看袁驍，里面情緒復雜，輕而易舉勾起袁驍所有的溫柔。
quot;你沒死，為什麼不跟我聯系？quot;袁驍上前一步，看著戰揚,他眼里的悲傷是戰揚從未見過的。
一個人，接近你就是為了毀滅你。
等你真的一無所有，苟延殘喘的時候，他卻問你quot;沒死，為什麼不聯系他quot;？
這回戰揚真的笑了，他笑袁驍的自大，也笑自己不為人知的心思。
他說︰quot;真是對不起……quot;
此話一出，袁驍的表情立刻明媚幾分，可戰揚語氣一轉，冷聲道，quot;我該第一時間告訴你我沒死，方便你朝我的腦袋補上一槍。quot;
戰揚見袁驍瞬間凝固了臉上的表情，心里騰起報復的快感。
他不禁唾棄自己，不是自認為贏了這場戰爭，現在對一個只知道執行任務的傀儡進行報復，算什麼勝利？
戰揚有些無法直視這樣斤斤計較的自己，在袁驍還未回過神的時候，用唯一能動的左手，驅使著輪椅狼狽離開。
他下意識用右手，沒能成功，別別扭扭換成左手的這一系列動作一個不少地落在袁驍眼里。
戰揚為什麼會坐在輪椅里，他的右手為什麼不能動……
已經不需要更多的解釋了。
袁驍艱難地將涌到喉頭的酸澀咽下去，苦笑，他怎麼能忘了，是他親手將戰揚一步步引向死亡，而那天，他也親眼看著戰揚從高處墜落。
袁驍該為自己鼓掌，陳司彥派了多少人都沒能完成的任務，他一年就完美完成。
可是，曾在軍旗下以性命為誓，絕對服從命令的袁驍卻覺得，戰揚身上的傷，是他的罪證！
quot;戰揚！quot;
身後傳來一聲慟呼，戰揚心髒猛地蹦了一下，疼痛沿著手臂直傳到指尖，他滾動輪子的動作一頓，身後的人立刻追了上來。
袁驍想，剛才那聲呼喊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勇敢的事情。
就在喊出那兩個字的瞬間，袁驍決定拋棄曾經他看得比命還重的東西！
他追上戰揚，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捧著對方的臉，凝視他略有些詫異的眼楮，quot;人最可怕的是沒有信仰，而比這更可怕的，是發現之前的信仰都是錯的！quot;
袁驍眼里的東西讓戰揚的心一陣悸動，他本能地逃離那種危險的情緒。
quot;你看著我！quot;袁驍固執地要求他于自己對視，quot;戰揚，你代替一個特工服從命令的本性，成為他新的本能，你贏了。quot;
這繞口令似的話讓戰揚懵了，反應了一會兒，他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quot;袁驍，你想告訴我的什……quot;
剩下的話被袁驍封進唇舌里。
袁驍扣著戰揚的後腦，在交易中心的大廳里旁若無人地與他擁吻。
此時，也只有這樣的方式能將他心里的情緒準確地傳達給對方，因為激動，他連唇都在微微顫抖。
袁驍關顧著表達自己的情緒，沒注意到戰揚微微彎起的嘴角，也沒發現他垂下眼，全心全意接受他的親吻的戰揚有多麼的動人。
大廳里忽然出現兩個男人親吻的勁爆場面，其他人都傻了。
只有一個男人，陰沉著臉，氣勢洶洶走到袁驍身側，一拳將他揍開！
戰揚一時沒反應過來，眨眨眼，看清來人正是一臉怒氣的凌嘯，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袁驍眉頭緊擰，用手指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偏頭看對方。他倒要看看，是誰這麼不長眼，打斷他人生重要時刻！
來人他見過，正是之前叫他讓路的那個，這人白白淨淨，生氣的樣子看起來依然很溫柔。
袁驍眼神劃過對方用力過猛而發抖的手， 驍痞痞一笑，quot;打我害得你手疼了吧，真是抱歉。quot;
對方身體一僵，不動聲色將那只拳頭藏在身後，同時側身將戰揚護在後面。
袁驍眼神在對方和戰揚之間掃了幾個來回，最後對戰揚笑笑︰quot;戰揚，不介紹一下？quot;
quot;你是袁驍？quot;凌嘯先開口。
quot;是。quot;
袁驍點頭的瞬間，凌嘯想繼續撲上去，袁驍勾了勾嘴角，心里笑他不自量力，就這麼毫無防備地站在原地，等著對方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