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到此結束了！quot;袁驍面無表情地看著文哲。
听到他這麼說，文哲又笑了一下，慢條斯理道︰quot;這可是你說的，到此結束了！quot;
他笑得很詭異，好像密謀做成了一件大事，內心抑制不住地開心。
袁驍眯了眯眼楮，正在這個時候，王恩耀變了調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quot;戰哥！quot;
quot;哈哈哈哈……quot;文哲忽然瘋狂地大笑起來，他趁袁驍分心的瞬間欺身上前，想要將槍奪過來。
但隨後趕到的劉珍比他快了一步，在他踫到槍之前一腳將他踢開。
quot;還愣著干什麼，快去看看！quot;劉珍推了一把愣住的袁驍。
袁驍忽然回神，跌跌撞撞朝王恩耀跑過去。
quot;戰哥，戰哥！你別嚇我！quot;王恩耀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和恐懼，他見到袁驍，焦急地朝他道，quot;驍哥，戰哥他……quot;
袁驍看到剛被王恩耀他們從車里拉出來的戰揚，膝蓋忽然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一邊的小弟見狀伸手去扶他，袁驍卻順勢俯身，手腳並用朝戰揚爬過去。
他從王恩耀手上接過戰揚，讓他靠在自己腿上，喊了一聲︰quot;戰揚？quot;
戰揚毫無反應，他臉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血口子，血液都已經干了，看起來十分恐怖。
但更讓袁驍心顫的是，他根本感覺不到戰揚的心跳。
袁驍腦海里忽然閃現剛見到這輛車時候的情景，當時，那些人將什麼東西隨手扔在了車上，那難道是……
quot;戰揚？！quot;袁驍抬起的手抖得不成樣子，他想踫踫戰揚，卻在距離他臉頰幾厘米的地方停住。
萬一，他觸踫到的，不再是溫熱的肌膚……
quot;管家！艾瑪！quot;袁驍忽然轉頭大聲喊其他幾個同樣下落不明的人的名字，quot;其他人呢？發生了什麼事兒！啊？！quot;
沒有人回答他，艾瑪和戰魁在剛才的事故中已經昏了過去，而管家……這輩子都不能回答他的問題了。
quot;驍哥，戰哥他……quot;
quot;閉嘴！quot;袁驍臉色極其陰沉，他揮手讓圍著他和戰揚的人散開，惡聲惡氣道，quot;快去抓人，一個都不能讓他們跑了！quot;
王恩耀看他通紅的雙眼，又看了看安靜靠在他膝蓋上，毫無生氣的戰揚，一咬牙，加入了救援的隊伍。
人都散開了，袁驍下顎繃得緊緊的，盯著遠處，抬起的那只手僵了很久之後，終于輕輕落在戰揚臉上……
quot;嗚！quot;袁驍指尖一顫，嘴唇發抖，喉嚨里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他緩緩閉上眼楮，機械地屈起手指，像是鼓足了這輩子所有的勇氣，低頭看懷里的戰揚。
quot;這麼冷，就算有我幫你捂被子，也很難暖和……quot;袁驍邊笑邊說，說著說著，血從他口腔里溢出，滴落在戰揚布滿傷痕的臉上。
袁驍細心地將血跡擦干淨，quot;戰哥，這回逞英雄逞出禍了吧，傷成這樣，虧我能認出你。quot;
quot;袁驍……quot;魏擎蒼在一邊看了許久，終于忍不住上前，拍了拍袁驍的肩膀，quot;我們走吧。quot;
袁驍回頭看了他一眼，抬手擦掉自己唇上的血跡，費勁兒地將戰揚抱起來。
他自己本來就有傷，這一用力，旁人都能听見他肋骨quot; 嚓quot;斷掉的聲音。
魏擎蒼看不過去，上前一步︰quot;把戰揚給我。quot;
quot;沒事，你去看看艾瑪他們。quot;袁驍臉上沒什麼表情。
魏擎蒼見他這樣就只是情況不妙，當然不能走。袁驍卻固執地不斷催促他去照看別人。他無奈地嘆口氣，轉過身去，將空間留給袁驍。
袁驍將戰揚抱回來時他坐的那輛車，將他安置在座位上，輕輕撥開戰揚被血液浸透的劉海，輕柔地吻在他的額頭，久久沒有離開。
嘴唇下的肌膚並沒有因為袁驍長時間的停留變溫暖，袁驍慢慢閉上眼楮，在這片只有他和戰揚的小空間里，他的眼淚終于落下。
quot;戰揚……quot;袁驍像孩子一樣伏在戰揚胸口，quot;我一定是在做夢！quot;
一定是的，不然怎麼會發生听不見他心跳這麼恐怖的事情。
quot;我最恨噩夢，這個夢什麼時候會醒？quot;
袁驍覺得喉頭有些癢，低咳幾聲，竟涌出大量血液。
quot;我吐血了，但沒覺得哪兒疼。quot;袁驍皺眉看戰揚胸口那片新鮮的血跡，嘟囔著，quot;果然是做夢啊！quot;
說著，袁驍覺得自己很困，單手摟著戰揚，兩人頭靠頭，昏昏欲睡起來。
看起來，他們好像是睡著了，可不斷從袁驍眼角溢出的眼淚證明，這一切不過是他自欺欺人。
發生了什麼事兒，袁驍心里比誰都清楚。
他沒想到，不過才半年的時間，又讓他體會了一次失去戰揚的痛。
老天對他太狠心，既然給了他和戰揚一起白頭偕老的機會，為什麼又要殘忍地奪走？
袁驍沒想到自己是這麼的不堪一擊，只是失去了一個人而已，他竟覺得生無可戀。
quot;戰揚死了。quot;一個平靜的聲音忽然在袁驍耳邊響起。
quot;我知道！quot;袁驍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怒吼道，quot;不用你刻意說出來，我知道！quot;
劉珍平靜地看著瀕臨崩潰的袁驍，quot;別折磨自己，像個男人一樣，堅強些，行不行？quot;
quot;我做不到！quot;眼淚不斷涌出，袁驍幾乎咬碎了一口的牙，quot;他是戰揚，我的戰揚！quot;
quot;……quot;劉珍被袁驍的怒吼震住，她從來沒想過，失去戰揚，會對袁驍造成這麼大的傷害。
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眼淚所代表的不過是一小部分痛，更多的悲傷被袁驍強行抑制在他體內，橫沖直撞地幾乎將袁驍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