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衛國冷汗涔涔，小心翼翼地向江山解釋著楊沒的去向，同時心里面已經在祈禱這小子能干出點成績，要不然他可就真的要下崗。
“這種時候他不留在這里，跑到局里去干什麼？”
“他說這次的歹徒好像跟上次襲擊您的人有關，要去局里活動一下，也許能問出點消息。”
這樣的回答倒確實出乎江山的意料，不過他略微思考片刻後，就覺得這樣的判斷十分正確。
“馬衛國，你有個好下屬，等他回來，讓他見我。”
而此時的楊沒的確正在探視陶亦然的父親陶剛，因為有他女兒的私人物品作證，兩人很快就建立信任。
“所以你現在必須放大你的動作，你越鬧騰，我們反而越安全。”
“這個你放心，你不說我也會做。”陶剛清楚自己的處境。
“我先去拿你說的資料，等二次庭審的時候，我會配合你。”
兩人雖然才第一次見面，但說話之間好像自成一種默契，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清，楊沒交代完後打算離開。
“那個，麻煩幫我照顧好女兒。”
楊沒一笑︰“放心吧，目前她很難被找到，我不會讓她有事。”
陶剛目送楊沒離開後，就像是下定決心一樣，突然對看守官大聲呼救，說自己是冤枉的，要再次上訴。
壞消息永遠跟長翅膀一樣迅速，江山馬上就明白陶剛這樣做的原因，很明顯他是要最後一搏。
看著面前的楊沒，江山剛剛還氣急敗壞的臉頰轉而和顏悅色。
“你這回確實立下大功，他們之間的聯系很不容易察覺，不過既然知道他們想做什麼，那就不難對付。”
“我假裝成幫他的人，同時還建議他繼續上訴。”他站在一旁說道。
“這次的事情由你負責接頭，把他手里的資料和同黨全部挖出來，需要什麼幫助直接跟我說。”
楊沒似乎很隨意地提醒一句，“我這里還好控制，主要是您注意下財務部。”
不過在江山听來完全就是兩個概念，只見他的眉頭立刻皺起︰“財務部出什麼事了？”
“可能是我多想，總覺得財務部和實驗室同時出事絕非偶然。”
其實目前雖然還不知道是誰對江顏的稅務進行的舉報，可上一次江山對樊強發火的時候，楊沒正好就在旁邊听得真切，這時只不過是幫江山加深既定印象。
這辦法果然奏效，江山的表情告訴楊沒，他已經再次懷疑樊強，最直接的動作，就是讓這位財務主管現在立刻向他匯報工作。
走出房間的時候楊沒的嘴角掛上一抹似乎宣告勝利的微笑，他們都不會想到，那本藏得很好的賬本中，其實缺失掉很關鍵的一頁。
剛回到保衛科，還在門口探頭探腦的馬衛國就一把將他抓緊辦公室，然後緊緊關上房門。
“小楊，叔平常對你不錯吧？”
“主任，你突然說這個干什麼？”楊沒疑惑。
“現在不說就來不及了，我跟你講，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的那個歹徒我們為什麼抓不住？”
這話倒說得楊沒一驚，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已經暴露，也不回答，就這樣看著馬衛國。
“那是我們故意放掉的！”
如此變化多樣的情節，楊沒有種諜戰片的既視感，也不知道主任是不是受到大刺激，但這話他明顯不相信。
“主任，您最近壓力太大，要不還是好好休息一下。”
“傻小子別鬧，我在跟你講真的，放走的人我們都認識，原來我們保安隊的，家里困難，經常會來偷點東西。”
馬衛國低聲講述，楊沒這才明白主任應該是搞混了，不過實在沒想到，這家伙還有這麼溫情的一面。
“可是主任，你這是徇私舞弊，貪贓枉法。”
“呦呵，混小子，你還正氣凜然起來了，我知道你轉移視線，說是陶剛的同伙，這點我挺感謝你，但你裝一裝就行，別過分哈。”
有的時候，真話確實沒有謊言深入人心。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無奈之下只好陪著一起演戲。
“當然是跑路，都已經被江董點名，我肯定是被盯上，這樣下去我遲早被帶走，不如最後干一票大的，跑路。”
“這麼重要的信息你直接就告訴我了？”楊沒驚訝。
“從你第一天進保安隊，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個好東西，將來一定前途無量，這次你跟著我，大哥帶你出人頭地。”
可憐的楊沒，本以為成功混進江顏的核心，卻在毫不知情間打入一個犯罪團伙，還差點成為二當家。
“咳咳，主任••••••”
“嘖，叫大哥！”馬衛國嚴肅。
“好的，主任，是這樣，我覺得我們還沒到要跑路的時候，我有一個好辦法可以保證我們繼續混下去。”
馬衛國听完直接朝楊沒的後腦勺甩個巴掌︰“有辦法你不早說！”
“我們就找個替罪羊，把這些事情都推給他，就沒人懷疑我們。”信誓旦旦的提著建議。
“想得美，要是這麼好找我也不至于發愁。”
楊沒一臉壞笑︰“如果上次的漏稅事件是樊強舉報的呢？那是不是可以順便把這次的實驗室事件也一起丟給他？”
馬衛國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然後就想明白這里面的過節，又激動地一拍楊沒的後腦勺︰“好小子，果然是陰險狡詐。”
于是在楊沒完全沒有想到的情況下，他的覆滅小隊里再添一員虎將，兩肋插刀的馬科長，關鍵時刻也許會插朋友兩刀。
如此多的人在同時算計樊強，他再厲害也沒用，事情的爆發點全部都在他弄丟一張特殊的紙後。
听到樊強告訴自己，那張重要的紙質賬目丟失的時候，江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個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廢物，到底是你弄丟的，還是你故意把它給誰了？”
“大哥，我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您要相信我啊。”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巧合，要我說，你就是翅膀硬了想單飛，那我就成全你。”
據保衛科的馬科長交代，實驗室事件那個晚上，樊強下午四點就早早離開，一直沒有回來。
這麼長的時間差，足夠安排一次嚴謹的盜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