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這不是那什麼,”他索性大大方方搓了下脖子,想想老媽把覃最當成小姐,他還是忍不住想笑,“你就讓她把心揣肚子里吧。”
    “我想著你也不像那種愛胡來的孩子。”方周立馬也配合著笑了下,“你媽她就你一個兒子,一天看你有點兒風吹草動的就愛神叨。”
    江初沒再接這話茬。
    真是什麼都瞞不住老媽的眼楮。
    然而在她這樣老一輩的觀念里,卻壓根兒就沒有“同性戀”這種概念。
    或者也有,但她從來沒想過,也根本想不到,有一天會把這個詞兒往她兒子身上安。
    明知道江初是去找覃最,她的第一反應也只是猜測江初是沒憋住找了朵“野花”胡搞,還帶了個牙印,一臉心虛地跑回來。
    那麼江連天呢?
    如果夢里的事兒真的發生了,他和覃舒曼又會是什麼反應?
    光是面對老媽和方周亂七八糟的胡想,江初這一會兒的心情已經跟過山車似的,顛來倒去好幾遭。
    到時候兩家如果真湊到一起,江連天和老媽兩人一塊兒炸,不把房頂震塌都別想算完。
    江初搖搖頭,往嘴里塞了根煙。
    覺得哭笑不得的同時,他盯著眼前的一碗芹菜葉,從頭到腳全是茫然。
    第74章
    “所以你跟你哥鬧著玩兒, 玩急了,他咬你一口?”康徹沖著覃最抬抬眉毛。
    “差不多。”覃最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
    “我可太信了。”康徹樂了。
    “愛信不信。”覃最也笑笑,靠在椅子上又轉了一圈手機, “想怎麼琢磨你憋心里琢磨。”
    “你屏保也是你哥吧。”康徹突然話頭一轉。
    覃最抬起眼皮盯著他。
    “什麼眼神兒,我又不偷你手機。”康徹沒再多問, 挺得勁兒地抻了個懶腰。
    “放心吧。”他嘴角噙著笑, 又開始折騰電腦。
    放什麼心, 因為什麼放心,康徹沒明說,覃最也沒往下問。
    他大概能明白康徹的意思,就像他能感覺到康徹跟他是“同類”。
    康徹應該也是這麼想。
    之後的時間, 康徹開始跟他傳授來自偽學長的經驗。
    也算不上經驗, 準確來說,更像是康徹給自己制定的目標, 以及他所知道的那些努力的人, 能有多拼。
    覃最听得挺有興趣,之前他確實沒想過“科研”這種詞兒,能出現在大一的生活里。
    他原本給自己大一安排的計劃, 只有一個模糊的英語四六級。
    “所以你是在跟上一屆同學的小組?”他問康徹。
    “跟我上一屆同學的老師,搭了他的線。”康徹說,“很多老師手里都有自己的項目,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當打發時間也比無聊更有意思。”
    他嘴上說得輕描淡寫,覃最看著他桌面上繁雜的資料, 對康徹“吊兒郎當”的印象還是顛覆了一大圈。
    “帶我吧。”他給康徹拋了個隻果。
    “這不本來就是我桌上的麼?”康徹接過隻果看了一眼。
    覃最笑了。
    “你先上一個月的課感受感受吧。”康徹把隻果又拋給他, “真有那個勁頭忙起來, 跟你哥見個面都費勁。”
    跟江初見不著面的“費勁”對于覃最來說, 從時間上倒是不存在明顯的差異。
    不管一天還是一個月,只要江初不在他想見就能見到,想踫就能踫到的地方,他在“想江初”這件事兒上的濃度都是一致的。
    他敢考八年醫,就做好了長期想念的準備。
    這將成為他往後大學生活的常態,常態以外該做的事兒,他一件也不能落下。
    覃最對自己不擔心,他擔心的只有江初的狀態。
    江初在酒店對他說的那些話,覃最不是真听不懂,他是選擇不去考慮。
    但他知道江初做不到。
    兩個人在一起時,他能強行把江初的注意力都拽到自己身上。
    江初回去以後,隨著假期結束,該上課的上課該上班的上班,兩人又恢復成十一之前的狀態。
    每天電話或者發微信,偶爾開個視頻,江初雖然看著沒什麼區別,覃最心里也不踏實。
    ——人是會隨著環境不停更迭心境的。
    誰也不知道等他過年再回家見江初,江初是不是已經被父母朋友的狀態所影響,又要讓他“不能再這樣”。
    “過年?”江初的重點卡在這個日期上,聲音有點兒遲疑,“元旦呢?你打算怎麼過?”
    “想我了?”覃最摁摁耳朵里的耳機,想讓江初的聲音听起來更近。
    “我這不得問問你假期都怎麼安排,萬一你突然想回家,我再有別的安排錯開了。”江初說。
    “你什麼安排啊。”覃最腦子里冒出的頭一個念頭就是“相親”。
    “我就這麼一說,你跟你哥什麼語氣。”江初也沒什麼安排,年年過了十一月份他都忙得腳打後腦勺。
    覃最其實也差不多。
    確實像康徹說的那樣,正兒八經地開始上課了,時間會因人而異地變得不夠用。
    所謂的一學期滿打滿算也就幾個月,他要考英語,要高分,要對專業課未雨綢繆,要盡可能讓自己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地成長……
    尤其在聯系學科老師進實驗室以後,他的大一比想象中要復雜得多,也充實得多。
    “元旦假短,安排了一個小課題,現在還沒想怎麼過。”覃最往後靠進椅子里,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
    “你真是一點兒也不讓我操心。”江初在電話里笑著嘆了句,“該休息也休息,今天不是周末麼,剛大一也不用太……”
    “我想你了。”覃最說。
    “哎,知道。”江初頓了頓才說,“你在宿舍還是哪兒,旁邊沒人啊?”
    “宿舍,就我自己。”覃最動動鼠標,把網課摁了暫停,“毛穗回家,許博文和康徹去圖書館了。”
    江初“哦”了聲,想想也沒什麼要交代的,覃最干嘛都有自己的安排。
    正想說那你等會兒飯點記得吃飯,沒別的事兒掛了吧,覃最又喊他一聲︰“開個視頻吧,哥。”
    江初把電話掛掉,半分鐘後給覃最彈了個視頻。
    “你剛醒啊。”覃最看著他靠在床頭一腦袋毛燥的模樣笑了。
    “昨天趕一個活趕到三點,臉都沒洗。”江初搓搓眼,埋頭打了個呵欠。
    他確實剛醒,連床還沒下,摸過手機給覃最回回消息,就這麼又是電話又是視頻地聊起來了。
    “你什麼時候睡覺穿衣服了。”覃最看著他身上有點兒緊身的黑背心,肩膀脖子露出來的線條流暢又漂亮。
    他換了只手拿手機。
    江初睡覺從來沒有穿衣服的習慣,他衣櫃里連“睡衣”這種配置都沒有,都是直接脫光,只穿一條褲衩。
    這背心其實就是剛剛才拽出來的。
    覃最突然要視頻,他在床上沒好意思光著膀子,跟干嘛似的。
    “冷啊。”江初也不好承認,隨口找了個理由,“馬上十二月了都,你還當過夏天呢?”
    “底下呢,”覃最問,“也穿了麼?”
    “你開視頻有事沒事兒?”江初梗了梗,有點兒不知道跟他說什麼好。
    雖然他倆一塊兒睡的時候江初也就是一條褲衩,覃最更沒皮沒臉的話都說過事兒都干過。
    可是在視頻里,就是讓人有種格外的羞恥感。
    江初都想不明白覃最是怎麼這麼坦蕩地盯著他問出這些話。
    “硬了沒,哥。”覃最又來一句。
    “我操。”江初後腦勺一麻,瞪著覃最,“犯病了吧你?”
    “被子拉開。”覃最舉著手機站起來,順著樓梯上床躺下了。
    江初听見他那邊布料的隱約動靜,猜到覃最在干嘛,頓時一股橫沖直撞的熱氣涌進後腦勺,讓他又想伸手進視頻里揍人,又帶點兒難以抑制的澎湃。
    “拉你大爺,我掛了啊。”江初後牙咬了咬,在被子底下曲起一條腿。
    “別掛,哥。”覃最側了個身沖牆躺著,半張臉在枕頭里埋著,目光里的侵略性被遮掩不少,聲音都壓下去了,“陪我一會兒。”
    這他媽是陪你干嘛呢?!
    江初渾身臊得慌,他以前談戀愛談得最激情的階段也沒跟誰玩過這個!
    “你一天能不能要點兒臉啊!”江初明明一個人寬寬敞敞地躺在家里,被覃最帶的也下意識放輕了聲音,跟怕引起誰注意似的,“也不怕你室友突然回來。”
    覃最從鼻腔里很低地笑了一聲。
    “所以讓你把被子掀開,幫我快點兒。”他聲音有些變了,懶洋洋地帶著粗重。
    江初沒法跟他繼續視頻了,他耳朵牽著太陽穴直燙,想直接甩手把手機扔旁邊,讓覃最沖著空氣自己玩兒去。
    想了半天,他卻始終攥緊手機沒動。
    “你在摸麼,哥。”覃最的呼吸聲撲在听筒上,“說話。”
    “誰跟你似的一天腦子里就那點兒念頭。”江初皺皺眉,換了條腿曲著。
    “上次是什麼時候,昨天晚上?”覃最又問。
    是前天睡覺前。
    江初不由得被他帶著回想,感覺自己的呼吸也在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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