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1章 又黑又綠
“注意那里隱藏的地洞。”
忽然間，一個蟲族主母開口說道。
其他蟲族高層仔細觀察片刻，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在飛行器落下的地方，恰好存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幽深地洞，上面被一層薄薄的晶砂覆蓋，所以才會將飛行器吞沒。
緊接著，又有數艘小型飛行器繞過交戰區域，迂回來到了那片晶化區域上空，對準一個個隱藏起來的地洞，直接鑽了進去。
“確實是很強大的攻擊力。”
顧判睜開眼楮，計算出虛空戰艦一擊所能達到的威力範圍，不由自主微微皺起了眉頭。
二十艘虛空戰艦的連續集火射擊，單靠荒獸和母巢的防御能力，並不足以將能量光柱抵擋下來，所以他只能是親自出手，將它們替代了下來。
至少有超過四分之三以上的能量光柱進入地下後，被他一層層剝離吸收，乾坤借法成了自己的能量儲備。
但如此狂暴的轉化吸收，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也感覺有些吃不太消，整個人都有種吃飽了撐得難受的詭異感覺。
“老爺，又有十個鐵家伙降落了。”
陋狗一直細心觀察著，發現情況後第一時間報告給了顧判。
“里面還是沒有駕駛員嗎？”
“應該沒有，至少屬下伸出去的絲線沒有感知到生命存在的痕跡。”
“那就捕捉兩艘，其余全部毀掉。”
十架小型飛行器很快進入地洞，相互掩護警戒，朝著下方慢慢潛入。
啪！
毫無征兆的，它們在同一時間失去了聯系。
自此之後，以灰色和綠色為分界線，虛空戰艦一方再也沒有對荒獸所在的區域發起過一次攻擊，所有的壓力再次返回到了蟲族的身上。
這種一側血肉橫飛，一側風平浪靜的局面一直持續了將近一個月時間，才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劇變完全打破。
那日清晨，剛剛破曉之時。
整個天空卻毫無征兆又黑了下來。
大地似乎在震顫晃動。
下一刻，所有蟲族高層駭然抬頭，看向了高空中那道急速變大的漆黑裂隙，心中剎那間被恐懼與壓抑的情緒所籠罩。
一個黑漆漆的東西，正在緩緩從越張越大的裂隙內向外擠出。
才只是露出一點邊緣，就已經引發了天空和地面的不停震顫。
唰！
一道灰鱗觸須自地下伸出數十丈高，頂端緩緩顯現出一道身著玄色作戰服的身影。
顧判緩緩抬頭，仰望著高空中正在發生的劇變，即便是以他的心境，也不由得隱隱生出些許驚訝和感慨。
正在破境而入的這個東西，實在是太大了。
就算是當初在荒獸墳墓內，他一直不停生長發育到最後的“他我”，佔據了整個落月群山的體型，來到這個小行星般的巨大球體面前，也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存在……
它真的是太大了。
就算是它什麼都不做，就算是還沒有真正破開界域屏障進入到天地之內，單單只是憑借著巨大的體量，就已經能夠對下面的蟲族大軍帶來近乎絕望的壓迫感覺。
在顧判的眼中，或許只有當初那些荒獸，才能夠在體型上真正高過它一頭，其他所知曉的一切生靈，都完全不夠資格和這個猙獰的黑色金屬造物相提並論。
難道說，它就是那些灰色虛空戰艦的最終母艦嗎？
他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或許用母艦已經無法準確形容它，就算是太空要塞都不是十分妥當，應該用戰星亦或是死星才算是比較貼切。
嚓！
天空高處陡然傳來一聲破裂的巨響。
那一輪橫跨了小半個天際的戰星擠入了大概不到三分之一的位置，然後便被直接卡在了那里。
巨大的引力作用下，大地都在劇烈震蕩，不時有一道道裂隙張開，仿佛吞噬生命的大嘴，將不知道多少蟲族戰士吞沒進去。
不久後，那座龐然大物似乎不再嘗試將自身完全進入此方界域，而是就停在了那里，開始灑下幽冷如墨的光芒，猶如一輪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黑色月亮，正在用自己的光輝映照大地。
但身處在墨色光芒照耀下的蟲族，卻完全沒有欣賞如此壯觀景象的心思，它們正在哀嚎著，翻滾著，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體從外到內一層層潰爛下去，而沒有任何的解決辦法。
短短十幾個呼吸時間，就有至少超過十萬以上的普通蟲族戰士化作飛灰散去。
並且這一速度還在不斷加速之中。
突然間，一道碧綠色的光幕再次冉冉升起，將整個蟲族聯軍所佔據的區域完全籠罩在內。
顧判安靜站立在數十丈高的空中，目光平靜觀察著正在發生的一切。
詭異的幽黑……
古怪的碧綠……
這兩種顏色他都不是很喜歡。
尤其是當它們交織到一起的時候，那種又黑又綠的感覺，更是讓人有些接受不能。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透過光芒的表象，去窺探到更深層次的東西。
點化培育出此方天地蟲族智慧的母神，與破開界域屏障而來的戰星，在低層次生命感知不到的領域開始了無聲的交鋒。
在戰星強大而又直接的威脅下，母神終于不再隱身于幕後，只以輔助手段幫助這些蟲子增加戰力，而是走上台前，親自出手了。
在它的庇護下，余下的蟲族終于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強烈的組織度與紀律性讓它們並沒有崩潰，而是快速按照一層層傳遞下來的命令開始迅速撤離。
“母神已降下神諭，所有部族聯軍，即刻撤退，開始組織實施第二階段抗擊計劃。”
許多人形蟲族高層在離開前，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天際之上的那個超出想象的龐然大物，面色俱都是一片死灰。
這一次對降臨入侵者的狙擊行動，它們這些參戰部族幾乎投入了全部的力量，鏖戰許久後竟然還是落得個慘敗虧輸的結局。
甚至沒能對入侵者造成實質性的損失。
現在那些依舊高懸在天空中的巨型戰艦，以及那輪卡在裂隙之中的星體，直到現在依然完好無損。
戰艦就像是一根根尖刺，橫亙在這些蟲族高層心中，還有那輪橫貫天空的戰星，則又像是一座萬刃大山，壓迫在頭頂上面，使得她們連呼吸都不能順暢進行。
第1522章 蟲族絕地
雖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蟲族軍隊已經退出了虛空艦隊的降臨地域，來到死星打擊範圍之外的安全區，但綠光母神和黑色星體之間的交鋒卻依然在持續。
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在光芒最盛處，天空大地已經空無一蟲，那些虛空戰艦同樣遠遠避開，就連伸出地表的灰色觸須也都已經消失不見。
整片區域空空蕩蕩，只剩下了一個人還停留在那里。
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上一下。
從頭到尾都保持著剛剛出現時候的那個姿勢，物我兩忘般出神地仰望著天空，就像是變成了一尊惟妙惟肖的雕像。
兩道光芒的交鋒一直持續了近一個月時間，才最終消隱不見。
大地上一片末日景象，在兩種截然不同規則力量的擠壓下，已經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絕地，不適合任何生命的存活。
蟲族大軍撤退完成後，母神的力量在交鋒中無數次想要脫離，但每每又被那輪死星不計消耗牢牢拖住，直到數十天後才尋找到一次機會迅速退走。
但母神也並不是沒有付出代價。
它為此永久性損失掉一部分精神力量。
雖然這部分力量想比它浩瀚如海的精神力總量而言並不算太多，但損失掉之後，卻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縈繞，仿佛失去了什麼至關重要的珍寶。
第二次降臨戰役過後，死星和蟲族之間出現了詭異的休戰平靜。
蟲族在積蓄力量，舔舐傷口，準備著下一次大戰的到來。
與之相比，那些機械智能造物的表現就有些乏善可陳。
不管是死星，還是虛空戰艦，亦或是那些制式戰斗機甲，竟然什麼都沒有做。
既沒有像第一次降臨後那樣當即展開基地，開始收集各種資源，也沒有繼續擴大佔領區域，追擊消滅已經潰退的蟲族，而是一直安安靜靜懸停在那里，仿佛來到這里就是為了看看風景，打卡拍照之後就會當即離開……
顧判也很好奇。
想要知道它們到底在等待什麼。
還有就是在那顆黑色死星之內，到底有沒有其他生命的存在，還是說它們真的就是機器智能在控制一切，所有的金屬造物，都在一個“程序”的指揮下有序運轉。
更加讓他覺得奇怪的是，他和這些金屬造物的關系現狀。
他在觀察它們。
它們也知道他在觀察它們。
卻在戰艦齊射、降落偵察無果之後，再也沒有對他采取任何的措施與行動。
相反它們對于蟲族，乃至于對荒獸，可都是將之完全清理出去才算罷休……
那麼，為什麼在經過了幾次試探與偵察之後，就直接對他這個外人放任不管了呢？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
但在顧判眼中卻並不十分重要。
因此他很快就將之拋諸腦後，把大部分的時間精力都放在了蟲族母神和機械死星那場綿延許久的大戰上面。
而越是去回溯體悟兩者之間的戰斗，便越是讓他感到回味無窮，獲益良多。
這是一場精神層面的交鋒對決。
不論是蟲族母神，還是機械死星，在這一過程中所展現出來的浩瀚精神力，以及各種令人贊嘆的精準運用手段，都值得讓他一遍遍去品味體悟，反饋己身。
當然，為什麼這樣一顆機械死星能夠施展出純粹精神力量攻擊，也是他著重考慮的一個關鍵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