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法，術式禁斷。
其中第三法、第八法與第十一法已經湮沒在了無盡時空長河之中，早已經不再為人所知，就連其衍生的魔術也已經無人知曉修習。
而其他幾法，則一直都還活躍于里世界之內，各自擁有著一定數量的魔術師將其不斷細化發展。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便已經到了正午時分，顧判帶著伊貝卡已經遠遠離開了幕尼市的範圍，朝著他剛剛降臨時所在的小鎮走去。
他認為在那個地方，還隱藏著之前未曾發現的更深層次秘密，等待著他去尋找挖掘。
而在此之前，最需要做的便是恢復身體，消化收獲，爭取將思念再向上提升一個層次，如此才能在面對未知的危險時，讓自己應對得更加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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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當！
凌晨三點，撞鐘在一座陰暗的古堡之中悄然響起。
整座古堡內唯一有燈光的房間，听到鐘聲之後，一個依舊在伏案寫著什麼的白發老者抬起頭來，深邃的眼楮穿過燭光，看向了漆黑的遠處。
不久後，一個管家打扮的男子從門外進來，恭恭敬敬在一旁肅立等待。
“我要出去一趟，幾個未完成的實驗，你按照計劃書，組織我那些學生繼續進行，如果在實驗中遇到什麼問題，就先詳細記錄下來，等待我回來處理。”
老者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停頓一下後接著說道，“還有，我不在的時間里，對于那座詭異古宅投影的研究全部暫停，將那片區域隔絕出來，萬萬不能放任何人私自進入。”
“是，老爺。”
中年男子微微躬身，將老者所說的要點全部記下，最後確認無誤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開口問道，“老爺，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緊急的事情嗎？”
第1657章 長桌會議
白發老者將剩下的半杯水一飲而盡，低低嘆了口氣道，“確實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不僅和里世界有關，而且還牽連到了里世界存在的根基，外面的現實世界……”
“根據我剛剛得到的秘密情報，在德羅巴帝國南部，一個有著數萬人口的小城，已經變成了一座死城，里面尸橫遍地，無一人生還。”
中年男子猛地眯起眼楮，毫不掩飾自己的震驚，“老爺的意思是，這件事是里世界內的魔術師造成的？”
“你說的不能算錯，卻並不完全正確。”
白發了老者皺起眉頭，額上瞬間多出許多道深深的皺紋，“此事很有可能是幽夢所為，但這依然不是重點，真正讓我感覺到棘手的，還在于它很有可能牽扯到了第四魔法使，甚至有可能是第四魔法使親自出手，才造成了這一災變與浩劫。”
“第四……魔法使！？”
中年男子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借此平復著自己激蕩的情緒，過了許久後才用有些顫抖的聲音說道，“第四法，意志具現……它活躍的時間已經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難道這麼長的歲月過去，第四魔法使還存活于世間嗎？”
“山姆，你站的太低，視野不可避免的就會狹隘，無法真正看清楚遠處的景象。”
老者又嘆了口氣，“其實在幾位可以比肩神明的魔法使面前，就算是我，也無法撥開迷霧，看到他們到底達到了怎樣的高度，又擁有著怎樣的威能。”
“這就是借助神秘與真正步入神秘的區別所在，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滿是稿紙與書卷的桌後起身，戴上了一只黑色的圓頂禮帽，穿好中年男子準備好的一件禮服，向前走出兩步後整個人忽然便消失在了房間之內。
不久之後，白發老者從虛無中一步踏出，站在了一面爬滿了青色藤蔓的石牆近前。
數個呼吸後，一只毛皮光滑油亮的松鼠從藤蔓中鑽出頭來，歪著頭看了老者一眼，忽然口吐人言道，“別的不談，單說趕路的話，第二法空間干涉衍生的魔術果然是最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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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世界深處。
有一片廣袤的森林。
在森林的中心區域，矗立著一座看上去搖搖欲墜的城堡，被周圍長滿了青色藤蔓的石牆圍在其中。
這里看上去就像是無人居住、破敗已久的地方。
然而，就算是生活在里世界的絕大多數魔術師也不知道，這座城堡是第九法麾下大魔術師凱里的居所，也是第九魔法使萬物有靈的嫡血後裔。
在肥碩松鼠的引導下，白發老者穿過圍牆上打開的那扇小門，又越過一尊尊形態各異的雕塑，在各種各樣動物探頭探腦的觀察窺探下，進入到了古堡真正範圍之內。
從外面看，這就是一座無人居住的破敗建築，但真正進入到里面之後，即便是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里，白發蒼蒼的魔術師還是被各種魔術裝置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而且與十幾年前的上一次過來相比較，古堡內的陳設似乎還有了非常大的變化，除了一貫的動物雕塑外，還多出來了一個個造型精致，色彩絢爛的元素魔法裝置，各種魔術在無人操控的情況下依次綻放，看上去美輪美奐，非常吸引人的眼球。
“無風不起浪，如此看來，流傳已久的那件事情應該是真的了。”
“凱里魔術師確實在研究元素掌控衍生出來的各種魔術，而且已經達到了極高的造詣。”
“第一法和第九法兼修，難道會出現一加一遠遠大于二的某種反應嗎，等到回去之後倒是要開一個實驗課題好好研究一下。”
數個念頭在老魔術師心中閃過，就在此時，前面的松鼠忽然停下了腳步，也讓他瞬間收斂思緒，轉頭朝著一側的長廊看去。
那里出現了一道迷人的彩虹。
還有一個身穿古法魔術師長袍的男子從彩虹之內緩緩走出，摘下尖頂的高帽，微微躬身一禮，“費迪南德大魔術師，自從上一次分別之後，我們已經有十四年時間沒有見過了吧。”
白發老者回禮，而後微笑著道，“準確來說，是十四年八個月零二十二天。”
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有著一頭金色短發的男子低低嘆了口氣，“在精準記憶和時間計算方面，費迪南德大師確實要比我強上太多。”
“大師請跟我來吧，其他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用不了太長時間就能到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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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堡的最中央，矗立著一座高高聳立的尖塔，就像是凱里魔術師頭上的那只尖頂帽子。
而在尖塔的最高層，只有一個平日里從不開門的房間，里面沒有任何魔術裝置，有的只是一張紅色長條木桌，以及在周圍擺好的一圈座椅。
費迪南德按照慣例坐到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固定座位，開始閉目養神，等待著其他人的到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
他這一等，就是數日時間過去。
但費迪南德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焦躁的情緒，一直保持著剛剛坐下的姿勢，一動不動，就像是變成了一尊雕塑。
悄無聲息間，片片晶瑩剔透的雪花在房間內毫無征兆出現，然後違反常理的匯聚成型，化作一個身著繁復裙裝的美麗女子，出現在了長桌一側的某個座位之上。
“果然還是費迪南德先生最快。”
美麗女子雙眸深處猶如一團風暴在涌動，隱約可見電閃雷鳴。
費迪南德終于睜開眼楮，微微頜首示意，“法莎女士對于冰雪和雷電元素的掌控更加技藝精湛了。”
女子聞言只是幽幽一笑，眉宇間卻是一直都有著淡淡的陰霾存在。
“費迪南德先生，我倒是希望自己當初最開始接觸的，並非是元素掌控之下衍生的冰雪雷電魔術，如此也就不需要面臨堪稱絕境的問題……”
她端起面前精美的瓷杯，輕輕抿了一口香氣撲鼻的茶水，沉默片刻後低低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就算是建再高的樓又能如何，如今關于冰霜雨雪的神秘已經被太多的人知曉，那麼待到支撐整棟樓的地基不存之時，就算是再華麗精致的建築，也會轟然崩塌，只剩下一堆殘垣斷壁，將樓房的主人埋葬其中。”
第1658章 兵分兩路
當地基不存之時，就算是再華麗精致的建築，也會轟然傾倒崩塌，只剩下一堆殘垣斷壁，將樓房的主人埋葬其中。
金色短發的凱里細細品味著這句話，思索片刻後深以為然點了點頭，“現實世界最近百年的發展實在是太過迅猛，各種學科雨後春筍般出現，再加上堪稱是技術爆炸般的研究速度，一個又一個的觀點被提出，然後被驗證，很多方面已經接近了神秘的範疇。”
法莎低低嘆了口氣道，“就是這樣一個趨勢，而當神秘被太多人所知曉，分攤到個體身上的神秘力量就顯得微不足道，尤其是像我所深入研究掌握的冰雪魔術，或許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以崩塌般的速度蛻變為供人一笑的小小戲法，再也不會具備曾經擁有的強大威能。”
“即便是為了求新求變，我又將目光投向了雷電，卻是沒有想到，在如今的外部現實世界，已經有很多普通人開始了對于雷電的研究，他們用風箏，用其他一切可用的手段，正在嘗試著將雷電的奧秘一一解開，然後為他們所用。”
“或許同樣要不了太長時間，所有雷電系的魔術師也都要面臨著根基崩塌，術式禁斷的絕境，難以抗拒、無法挽回。”
費迪南德安安靜靜听著，從凱里和法莎的交談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面色也不由得變得黯淡下來，自此不再說話，只是和兩人對坐無言，一杯接一杯地喝著茶水。
轉眼間又是一段時間過去。
此刻，除了空出來的幾個座位以外，十幾位身材樣貌各異的魔術師環繞在紅木長桌兩側端坐，等待著集會發起人凱里宣布此次的議題。
在整個里世界之中，他們都可以稱得上是如今超凡者群體中的一股強大力量。
“既然他們幾個現在都還沒有到，那就說明他們確實無法過來，我們也不需要繼續等待下去。”
又等待了整整一天時間後，坐在主位上的凱里終于緩緩開口，打斷了其他人三三兩兩的低聲交談。
“這一次的會議有六位魔術師缺席，那麼按照慣例，待到會議結束之後，我們將分別對他們的情況進行確認，有問題的，根據實際情況看是否幫助他們解決問題，已經不在人世的，也可以酌情對他們的後輩弟子進行一定的照拂。”
“十四年前的上一次集會，記得還是在法莎女士的雪山之上，沒有一個人缺席，沒想到只是過去了這麼短的時間，就出現了如此巨大的變化，這也是我提前半年就召集諸位重新齊聚的原因之一。”
凱里慢慢說著，目光從紅木長桌後的一張張面孔看過去，很快便掌控了整個會議的局面，讓所有人將注意力全部投注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麼，我此次召集諸位會議，主要的議題有兩個。”
短暫的沉默過後，凱里再次開口說道，“一是最近幾年變得愈發活躍的幽夢組織，大家對此有什麼看法；二是對于外部現實世界越來越快的變化，以及對我們所產生的巨大影響，我們應該如何去應對……”
“這是我經過長時間思考後，認為最重要的兩個議題，如果大家還有其他什麼問題，也可以在這次會議上面一並提出，集合我們所有人之力，看能否給出一個合適的答案。”
凱里話音落下後，一位身著兜帽斗篷的女魔術師便開口說道，“幽夢組織最近在外部現實世界正在制造越來越大的事端，如果不管不問任由他們發展下去的話，或許將會引起一場波及面非常廣的血腥浩劫，還會反過來影響到里世界內的我們，每一個人都……”
女魔術師的話還沒有真正說完，便被另外一位魔術師打斷，“很抱歉，打擾一下，思卡蘭女士，如果我的消息來源準確的話，你所說的幽夢組織，如今好像正在德羅巴帝國的南部幾個行省內活動？”
“那里，好像是思卡蘭女士曾經出生的家鄉啊。”
“確實如此，而且他們似乎還召喚了神秘的外域生靈，它們沒有實體，只在精神層面存在，甚至可以佔據人的身體，代替他們在現實世界內繼續生存下去。”
“是這樣嗎？”
剛剛開口的魔術師微微點了點頭，緊接著又問道，“那麼按照思卡蘭女士所掌握的情況，你覺得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幽夢的目的嗎……”
思卡蘭卻是緩緩搖了搖頭，“我一直都在派人調查，可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真正弄清楚他們到底有什麼樣的目的。”
“只是從種種蛛絲馬跡中推斷出來，幽夢組織很有可能和第四法，意志具現有很大的關系，更重要的是，據我的推測，他們組織進行的第一批域外生靈降臨，有一定的可能是第四魔法使親自出手……”
第四魔法使親自出手！？
此言一出，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魔術師的注意。
十數道目光同時落在了思卡蘭的身上。
然而就在數個呼吸後，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將本就驚訝眾人的情緒瞬間拋向了一個新的混亂高度。
費迪南德輕咳一聲，插話進來說道，“思卡蘭女士說的很對，而且據我來之前剛剛獲取到的情報，幽夢組織不僅有可能和第四魔法使有關，而且他們在數日前才制造了一起大事件，也就是說思卡蘭女士提到的有可能引起的血腥浩劫，已經成為了現實。”
“德羅巴帝國南部的幕尼市，這是一個人口數萬的小城，在一夜之間已經變成了一座死城，和幽夢組織的活動確定脫不了干系。”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