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梁昭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他本來想從玲瓏懷中起來,卻被她抱得很緊。不僅如此,她還問他︰“需要我幫忙嗎?”
    梁昭想都沒想就搖頭,她能幫什麼忙呀……結果玲瓏堅持︰“你我夫妻一體,怎麼能讓你一人承擔這樣深的仇恨?”她嘆了口氣,“我有件事,其實也一直瞞著你,夫君,你若是知道了,可不能生我的氣。”
    梁昭點頭︰“絕不會。”
    “其實我是個俠女。”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武功很高,所以你讓我幫忙,絕對可以事半功倍。”
    梁昭沒帶信的。他雖然到了梁昭身體里,可曾經他的勢力仍然在,他的財富也沒有丟失。印章他知道在哪里,他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他要讓那個女人感受一下他的母親和姐姐受過的苦。
    還有父親,父親還活著嗎?還是說……已經變心?
    若是後者,梁昭會殺了他。
    第37章 第四片龍鱗(六)
    一看梁昭的表情, 玲瓏就知道他肯定不相信, 講道理她自己也不相信這一番鬼話,于是玲瓏準備用實力證明自己。“你是不是想見駙馬?”
    梁昭點點頭。
    “那簡單。”
    玲瓏所謂的簡單,就是帶著梁昭出去, 然後拎起他飛檐走壁——梁昭整個人都驚呆了, 長公主府固若金湯, 他本來還在謀算著用什麼方法能進去見駙馬一面,結果在玲瓏的帶領之下簡直如入無人之境,那些來來回回巡邏的侍衛們壓根兒就沒發現。
    大長公主的駙馬,梁昭早就打探清楚了。世人皆知大長公主的駙馬有天人之姿, 滿腹琳瑯曾受先帝夸獎,可惜身體不好, 多年來深居簡出, 甚少有人見過他。
    那是當然了, 駙馬可不會在外人面前顧及什麼皇家的顏面,大長公主想拿他出風頭, 得到的只有他的鄙夷與厭惡,怎麼可能給她撐場面。他認命地留在公主府給她當駙馬, 那是建立在他妻兒安全的前提上, 否則他就是死也不受這等屈辱。
    二十年了啊……他在這個地方, 待了足足二十余年, 他都老了。
    也不知哥兒跟姐兒長得如何了, 姐兒可嫁人了?哥兒還好麼?還有他的妻子。他日日夜夜思念著他們, 卻又不能得到任何消息, 只每年大長公主會給他一樣妻兒的舊物,以此證明他們確實還安好。
    深夜了,駙馬書房的燈還沒有熄。他睡眠不好,多年來容貌一如當年俊秀,只是眼角多了些皺紋,更顯俊朗出眾,大長公主如此痴纏迷戀于他,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駙馬放下筆,準備去歇了,結果一轉身卻看見兩個陌生人站在身前,他心中一驚,卻也並不害怕——他連死都不怕,還能怕什麼?真要是就這麼死了,倒也不失為一種福氣。
    梁昭真沒想到能進來,他看到駙馬轉身,就說不出話了。
    記憶中的父親已經是多年前,可自己卻不再是撒嬌耍賴的孩子,而是背負了血海深仇的人。
    “你們……是誰?深更半夜擅闖公主府,很危險的。”駙馬輕聲說,“快些走,別叫人發現了。”
    他越過這二人,毫不在意的將自己的脊背袒露在他們面前,也不在意這如果是想殺他的人,這個姿勢剛剛好。
    梁昭的唇抖了抖,玲瓏踮起腳尖親了他的薄唇一下,“我出去看著,免得有人靠近,你們倆好好說說話,不要吵起來,心平氣和,知道嗎?”
    等到玲瓏出去,梁昭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父親!”
    駙馬正端起茶杯,听到梁昭這一聲父親,他的茶杯當啷一聲摔在了地上,因為鋪著地毯,所以茶杯完好,可里頭的茶水卻灑了一地,迅速將地毯沁濕。駙馬聲音顫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這世上他就兩個孩子,能叫他父親的只有……“你、你是誰?!”
    “我是承簡,父親,我是承簡。”梁昭重重磕了兩個頭,雙手握成拳,眼淚流了下來。
    承簡……承簡!
    駙馬像是發了瘋一樣撲過來,跪倒在地去扶梁昭,捧著他的臉左看右看的端詳,淚水不停。“承簡我兒……你、你怎地長成這副模樣!你娘,你姐姐可好?這些年你們可好?有沒有被欺負?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你姐姐可許了人家?你娘,你娘她可還好?”
    梁昭听他啼血聲聲,哪里還說得出半個字,他閉上眼,反手抓住父親的雙手,“我們都死了,父親,我們都死了!”
    駙馬如遭雷擊,再說不出話來。
    玲瓏坐在屋頂上眺望遠方,在心里感慨公主府就是氣派,真是梁府沒法兒比的,以後她也想住進來,感覺又威風又舒服,還有很多人伺候。不過屋里動靜是不是太大了,要不是她在這兒早被人發現了,那兩人抱頭痛哭就算了,能不能哭的小點聲,吵死了。
    不過……看在他們那麼慘的份兒上,她就勉強包容一下。玲瓏百無聊賴的掀瓦片玩,這個大長公主對駙馬還真是一往情深,將先帝留給她的暗衛都派來看守——啊呸,保護駙馬,足以見她對駙馬執念之深,只可惜她騙了駙馬這麼多年,得知真相的這個男人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再加上梁昭,這父子倆強強聯手,哪里還有大長公主的活路。
    她當初也沒有給駙馬妻兒一條活路,說白了都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待到梁昭發出信號表示已經談完,玲瓏這才跳下屋頂進屋去,駙馬跟梁昭的眼楮都又紅又腫,看起來是哭過了,這會兒兩人眼里都閃現著陰冷的光,雖然容貌不同,各有俊秀,可只看眼神,就讓人覺得這絕對是父子。
    “我兒多虧你照料。”駙馬感激地對玲瓏說,他從听到妻兒的死訊後就很冷靜,冷靜地讓梁昭感覺到不安。“日後也要麻煩你了,若是他不疼你敬你,你只管揍他,我與他母親都向著你。”
    “父親是準備做什麼啊。”玲瓏淡淡地問。“難道是要跟大長公主同歸于盡嗎?那太愚蠢了,而且也太便宜她了。”
    “父親!”梁昭震怒。“你答應我,要與我聯手的!我決不許她就這樣死了!”
    死的干脆利落也是一種幸福。
    駙馬搖搖頭︰“你們誤會了,我不會輕易尋死,我還沒看到仇人被碎尸萬段,自己怎麼能死呢?”大長公主手上還有一支軍隊,那是先帝留給她的,正是因為那支軍隊,她才能在京城橫著走,駙馬若殺了她,軍隊就會屬于魏平,他不會這樣便宜他們。“我只是覺得兒媳辛苦,所以說一聲。”
    玲瓏似笑非笑︰“若是這樣當然是最好了。”
    梁昭多年後再見父親,走的時候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駙馬笑著送他們離開,轉過身關了門,面露陰狠之色,只是他知道有人看管著他,所以這份傷心並不能表露出來,方才有兒媳在,隔絕了那些人,可現在沒了。
    他像往常一樣吹了燈上床,被子往上一拉遮住頭,駙馬死死咬著被子,這會兒才是真的徹底絕望,心如死灰。多年來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就是妻兒,只要一想到女兒會長得跟妻子一般美麗,兒子長大成人成家立業,他心中就滿是幸福,覺得這樣的日子再過個幾十年也能熬得住,只要他們過得好,怎樣都行,自己自由與否並不重要。
    每年到了大長公主拿信物來的那天,就是駙馬一年之中最開心的一日。
    可承簡卻說︰大長公主殺害母親跟姐姐後,派人去了老家,將兩家人盡數滅門,搜刮走了一切金銀珠寶以及手書信札。駙馬每年見到的舊物,不過是當年被拿走的那些。
    每年送一樣,至少能送到駙馬老死。
    世上怎有這等心如蛇蠍之人!駙馬恨毒了大長公主,他本不是什麼逆來順受之人,這麼多年對大長公主更是厭惡到了骨子里,他無時無刻不在做夢能夠回到妻兒身邊,也無時無刻不在後悔當年為何要遠上京城,遇到大長公主這麼個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
    他不會善罷甘休的,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他的妻子,他的女兒,他的兒子,都永遠留在了二十年前。承簡那孩子,吃了多少苦!親眼見著母親與姐姐的悲劇,大火燒傷他的身體與臉,做了乞兒才回到老家,卻發現自己一家及外祖一家死了個干干淨淨,什麼都沒留下!好不容易熬到成人,又得了大病,借尸還魂這種事,駙馬在一些志怪小說里讀到過,所以並不覺得吃驚。
    因為除了恨,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
    回到家,梳洗上床,梁昭還有些心不在焉。玲瓏被他摟在懷里,問︰“夫君怎麼了?”
    梁昭神色灰暗︰“也許我不該去見父親。”就讓父親活在他們還活著的美好記憶里過完這一生也沒什麼不好,何必非要他知道呢?平白讓他添了這麼多苦痛。
    二十年啊,二十年忍辱負重,到頭來卻是一場騙局,自己被耍的團團轉,父親那樣心性,怎麼能容忍大長公主這樣愚弄他?
    “你不去見他,讓他繼續過這樣的日子,也很痛苦。”玲瓏不客氣地說。“你告訴了他,父子齊心,定然能事半功倍。你可別忘了,大長公主對父親的迷戀,這就是最好的武器,美人計听說過沒有?”饒是大長公主再如何小心謹慎,面對駙馬的時候,她也只是個春心萌動的女子。
    梁昭面色古怪︰“意思是要父親獻身嗎?”
    “獻身可就不值錢了。”玲瓏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就是要給她一點點希望,吊著她又不給她,在她煩躁時候稍微給點甜頭,很快就能將她控制在手里。”到時候想怎麼做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第38章 第四片龍鱗(七)
    說完這話,玲瓏突然瞧見了梁昭的表情, 心里頓時一咯 。
    哎呀……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呢……
    她反應快, 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話本子里那些亡國公主都愛用這套把戲, 夫君以為如何?”
    梁昭這才放下心來, 就是說嘛, 他的妻子溫柔爾雅,怎麼會說出那般話來。他將玲瓏攬到懷里, 輕輕一笑︰“夫人說得極是, 我想父親他自有打算,夫人暫時不必擔心。”
    玲瓏沒想擔心, 她在意的是梁昭會不會不高興, 如果他不會,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兩人你儂我儂, 正要趁著意亂情迷滾一發床單,突然下人來稟報, 說是爺的舊友來了, 正在外頭求見。
    梁昭能有什麼舊友, 無非是那四個窮酸, 鷹鉤鼻招風耳死魚眼還有國字臉——原諒玲瓏到現在都還不記得他們的名字, 實在是長了四張大眾臉對玲瓏來說沒什麼意義,她向來只記得長得好看的人, 普通的皮相太多了, 不值得她在意。
    一听說舊友上門, 梁昭瞬間從他妻的身上得知了什麼叫做變臉。前一秒還柔情蜜意滿是乖順任由他疼愛, 下一秒就冷了臉色只差沒翻白眼了。他心里有些好笑,卻沒有從她身上起來,而是隔著房門對下人道︰“本官有要事,叫他們等。”
    “是。”
    “夫君有要事啊∼”玲瓏輕笑,手指頭在梁昭胸口畫圈圈,“不知是何等要事,讓夫君忙得都沒功夫去見舊友呢?”
    他抓住這不安分的手指,放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夫人不妨猜猜看。”
    “我可不猜。”玲瓏無情地拒絕他,“人家來見夫君,夫君卻在這里同我白日宣淫,這可不大好。”說完感覺語氣有點不客氣,就笑著又改口,“夫君還是快些去見一下他們,萬一是有什麼要事,耽擱了就不好了。”
    梁昭悶笑,本來頗為沉重的心情也因為她感到絲絲愉悅。別看她嘴上這樣大方,讓他去見那四個窮酸舊友。梁昭敢發誓,他要是真的敢把她丟下轉身就走,未來一個月都別想踫她的身。怎麼辦,他的妻似乎並不像他想象中那樣如母親一般溫柔賢惠識得大體,反而身上充滿了謎團。
    可他甚是喜歡,不管她是什麼樣子的。
    “管他們做甚。”梁昭去親她柔軟的紅唇,“既然是要求見我,不多等上一時半會兒,怎麼能顯出我的架子來?橫豎我現在也是個斷丞,正兒八經的京官,跟他們那群布衣可大不相同。”
    玲瓏喜歡他這個回答,對他也和顏悅色了一些︰“既是如此,夫君還愣著做什麼,須知春宵一刻值千金,怎能浪費在那樣的人身上。”不用問玲瓏都知道那幾個人來做什麼,算起來也有數月不曾見了,估摸著是銀子花光或是揭不開鍋,那四人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平時呆子心善,不等他們登門就主動噓寒問暖,看在同鄉的份兒上對他們多有照顧,可那四人是怎麼對呆子的?活生生害掉他一條性命,玲瓏怎麼肯輕易饒了他們?
    她這樣簡單直白又熱情,梁昭喜歡極了!他低聲道︰“謹遵夫人之命。”便俯下來,與她一起共奔極樂。
    待到梁昭吃飽喝足,已是一個時辰後。他懷中的妻子如同小貓般惹人憐愛,他就越發想要多陪陪她。玲瓏扯著他的袖子懶洋洋的要求︰“我也要跟夫君同去。”
    梁昭有些無奈︰“夫人走得動路嗎?”他言辭輕柔,眼神含笑,分明是在取笑她身嬌體柔。此刻她在他懷中仍然柔若無骨,這樣的美麗,怎麼能讓那等下作之人瞧見。
    玲瓏瞪他,然後改為嬌嗔︰“夫君這說的什麼話,真是有辱斯文,妾是走不動,可不是還有夫君這一雙臂膀,難道連妾都抱不起?”
    梁昭放聲大笑,果真將她抱起來,穿好衣裳護在懷里,去見他那幾位“舊友”了。
    數月不見,舊友們長得更難看了。都說佛要金裝人要衣裝,這話可一點都不假,除卻天生麗質的人,普通人是需要外物點綴的,可眼前這幾位,衣著寒酸,腰間連塊玉佩都不曾掛,還一天到晚的之乎者也風花雪月——飯都吃不上了還有閑工夫想別的。玲瓏一直不喜歡他們,雖然說長得丑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她覺得這四人像是吸血蟲一樣,叮住了人就不撒嘴,非要把人家的血吸干不行。
    呆子對他們夠好了,也不曾見他們有什麼感恩之心,甚至還灌醉呆子想來凌∣辱呆子的妻子,簡直就是恩將仇報,毫無廉恥之心,聖賢書大概都讀到祖墳去了。
    “四位兄台,許久不見,真是稀客。”梁昭抱著玲瓏在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四人,“不知今日登門有何賜教?”
    “是這樣的,梁兄,我等——”
    嘴上說著話,眼珠子卻不由自主地朝□□過後粉面嬌嫩被滋潤的容光煥發的玲瓏看,他們就是嫉妒啊,憑什麼都是寒門學子,梁昭運氣就這麼好?不僅高中狀元入了大理寺,還有這麼一位絕世美人做妻子!大家都是一樣的,憑什麼梁昭就要比他們高出一截?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身人,運氣卻好的叫人憤怒。
    “說。”玲瓏不愛听他們廢話,直截了當的打斷。“是缺米缺面,還是要錢要飯?”
    真的,老套路了,隔三岔五上門打秋風,這些書生真是厚臉皮的令人驚嘆,一點臉面都不要了。就這還讀什麼聖賢書,還要考什麼科舉,哇,布衣之身尚且如此愛貪小便宜,真要有了權勢,那還不禍害一方鄉里?這種人真是活該考不上,明年也考不上,永遠也別想考上。
    死魚眼有點憤怒,可現在情勢沒人強,又是真的有求于人,也只好忍氣吞聲。玲瓏講話不客氣,他就轉而跟梁昭攀談,給了一個令梁昭無法拒絕的理由︰“……前些日子家中傳信說是老母親病危,要我回去,只是為了買文房四寶,身上銀兩已經花光,所以只得厚著臉皮來尋梁兄,想借點銀子做盤纏,來年再入京趕考,定然雙倍奉還。”
    誰信誰傻逼。
    這一番冠冕堂皇的廢話里,怕也只有“厚著臉皮”四字是真的。玲瓏笑了笑說︰“這位兄台真是有意思,同樣的理由去年你們用過一次了,借了我家夫君五十兩銀子當盤纏,其實我當時也說了,從京城回老家,滿打滿算也就不用十兩,可四位卻硬是要狡辯說五十兩都少了。後來夫君這個爛好人瞞著我偷偷借銀子,你們卻又不返鄉了,那五十兩銀子也尚未歸還。”這是騙錢騙上癮了啊,感覺梁昭臉上就寫著那麼幾個大字——人傻錢多速來。
    梁昭前身是個商人,當然知道五十兩銀子是筆什麼樣的樹木,省吃儉用的話足夠一戶普通人家生活好幾年,可這四人借了錢卻壓根兒美回老家探望病母,而是一同拿著銀子逍遙喝花酒去了!
    就這副德性還想參加科考,不如自殺。
    半點苦功夫都不肯下,就知道埋怨別人運氣比自個兒好,心比天高,尚未金榜題名就開始幻想要娶幾房妻妾,見不得旁人比自己好,梁昭憑借真才實學考的狀元,娶的妻子,他們也要嫉妒,還一起謀算要給梁昭戴綠帽子——一樁樁一件件,真是罄竹難書。
    沒回家也不還梁昭的五十兩銀子,真真是沒臉沒皮到家了,其實大長公主應該找這樣的人當駙馬啊,夫妻兩個互相埋怨互相廝殺一輩子,那才叫真的精彩,何苦連累無辜的人。
    梁昭心里頭也有那段記憶,家里銀子是玲瓏在管,但她會定期給他一些零用錢,這借出去的五十兩銀子就是梁昭自個攢的,沒想到借給這幾人就全打了水漂。借錢那會說好是晚一些還上,可這“晚一些”持續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
    梁昭沒了銀子又不敢跟玲瓏說,玲瓏是怎麼知道的?梁昭狐疑地看了玲瓏一眼,她粉面含春,對待除了他以外的旁人卻是不假辭色,似乎在她心底,他才是最獨特也最重要的那個。
    如果此時此刻玲瓏讀了梁昭的心,就會告訴他︰是的呀,你對我而言,當然是最獨特也最重要的,因為其他人都沒有你美味呀!你是最好吃的那一個,我當然向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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