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唉,這不也算是給老家人幫幫忙麼,不用點心整好點,到時鄉里鄉親的說不過去。”範棗妮走到里屋,拿出了馬小樂寫的經歷大概,“我爸媽還在村里呢,也算是給他們老人家多掙點面子吧,再說人家也特別重視,還認認真真地寫了經歷呢。”
    祁願對這些並不關心,掃了一眼也沒說啥,只是低頭喝水。
    “那要不吃完午飯我跟你回去吧。”範棗妮權衡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和祁願一起回去,“反正他都寫了大概,到時需要什麼我再打電話采訪就是了。”
    祁願听了這話,臉上的表情好多了。
    接下來一切都順利了,吃過午飯,範棗妮當著祁願的面讓範寶發轉告馬小樂,說采訪的事會打電話聯系的,然後跟祁願離去。
    馬小樂對範棗妮的不辭而別已有意料,他就估摸著範棗妮會跟著走的,所以範寶發告訴他一切時並不意外。
    範棗妮走了,采訪的事也有個定音,馬小樂在村里也呆不下去,到村部打了個電話到辦公室,讓老李來接他。接電話的是霍愛枝,一听到是馬小樂,說怎麼他一走就來事了。馬小樂听了一驚,以為有啥不好的消息,趕緊問是啥事。霍愛枝說有一個女的,一天打好幾個電話找他呢,還留了個電話,說讓你在第一時間回個電話過去。
    馬小樂放下電話開始琢磨了,女的打電話找他,會是誰呢,最近常聯系的也就是米婷和葛榮榮了,她們會有事麼?
    帶著疑問,馬小樂回到了沙墩鄉,直接奔到辦公室找霍愛枝,“啥號碼,在哪兒?”
    霍愛枝拿出來電記錄本,翻出來給馬小樂。很陌生,不是米婷和葛榮榮的。
    那會是誰呢,馬小樂皺著眉頭拿起電話撥過去。
    沒人接。
    再打,還是沒人接。
    “娘的,該不會是誰搞惡作劇吧!”馬小樂氣呼呼地摔下電話,“霍大姐,要是再有人打電話找我,先讓她報上名來!”
    “這個知道,問了,人家不說呢!”霍愛枝正在翻弄抽屜,冷不丁掉下來一串東西,馬小樂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是套套。霍愛枝手慌腳亂地將套套揀起來放回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霍大姐,藏寶呢。”馬小樂呵呵地笑著,唱起了一句歌詞,“準備了好嗎,時刻準備著,我們都是中國共產兒童團!大姐啊,你跟兒童團一樣蓬勃,時刻都準備著麼!”
    霍愛枝窘的滿臉通紅,“馬主任,怎麼拿我這老人家開玩笑呢!我準備著啥了。”
    “準備著為了黨的事業而獻身吶!”馬小樂嘿嘿地笑了起來。
    杜小倩在一旁听得有點莫名其妙,“馬主任,怎麼回老家一趟就跟上了政治課一樣,看來思想覺悟又提高了不少,一回來就給霍大姐又上課了。”
    “那可不是!”馬小樂笑呵呵地說道,“勞動最光榮,勞動人民是最偉大的,跟勞動人民在一起,就能得到最好的教育,這次回去,我可是深入了群眾,和群眾打成一片,無論是村邊的河堤上,還是屋里的炕頭上,只要有機會就深入地交流一番,感覺真是有長進了!”
    馬小樂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下基層搞調研,誰知道他說的是和範棗妮胡搞那番餿事呢!
    霍愛枝算是個行家,听出了點問題,剛想問馬小樂是怎麼個交流法的,這時電話響了。
    “我感覺這電話是找你的!”杜小倩看著馬小樂,很肯定地說。
    【250】 紀檢干
    馬小樂也有種預感,這個電話是他的。
    “你好,我找馬小樂。”馬小樂一接電話,對方就說話了。
    是葛榮榮,馬小樂很容易就分辯出來,“葛榮榮,原來是你一直在打電話找我!”
    “我一直打電話找你?”葛榮榮很詫異,“沒有啊,就現在打了一次麼。”
    “別逗了,是你打的我又不會告你去。”馬小樂呵呵地笑著。
    “沒有,真的沒打。”葛榮榮道,“是你在逗我吧,別了,有事跟你說呢。”
    “行,算是我逗你的,啥事?”
    “小樂,你跟吉遠華有啥深仇大恨吶?”
    這話一听,馬小樂立刻警覺起來,“咋了榮榮,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你不知道呢,最近這些日子,吉遠華跟神經病一樣,每次見面他都抱怨說我們環保局是一幫窩囊廢,連鄉鎮里的土法煉焦也查不了。我說查了,已經封掉了,你猜他怎麼著,說只查封有什麼用,關鍵是要處理責任人。我很明顯就能感覺到,他對你們搞的那個土法煉焦,就是要往死里整。”葛榮榮道,“他還罵報社呢,說一點也不伸張正義,對違法違紀的事情隱瞞不報。”
    “呵呵,那人,我早料到他要抓狂了,公安局肯定也被他罵了吧。”馬小樂笑著說。
    “沒錯,也罵了。”葛榮榮道,“關鍵是我听到了他說了句話,所以才打電話問你。”
    “說啥了?”
    “他說一切都是你在搞鬼,非要找個機會整整你不可!”葛榮榮道,“你說你和他要是沒有啥深仇大恨的,他會那麼跟你過不去麼?”
    “深仇大恨好像沒有吧。”馬小樂道,“以前工作上的正常摩擦、積怨也是正常的,要說深仇大恨,估計他還沒意識到呢。”
    “沒意識到?”
    “對,沒意識到。”馬小樂嘿嘿一笑,扭頭看看周圍,都出去了,辦公室里就他一人,“要是他知道我和你的那些事,估計他能氣得口吐鮮血!”馬小樂小聲道。
    “絕對不能讓他知道!”葛榮榮道,“要不他肯定能氣死過去。”
    “你放心吧,除了你我,只有鬼知道。”馬小樂話題一轉,“榮榮,你覺得吉遠華會怎麼整我?”
    “那我就不知道了,估計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開始了。”葛榮榮道,“他還告訴我,讓我啥事也別亂講,說弄不巧就會傳到你耳朵里去。”
    “嗯,我知道了。”馬小樂點了點頭,深深吸了口氣,“榮榮,謝謝你提醒我。”
    “別說謝了,我心里可矛盾著呢,怎麼說吉遠華也是我男朋友,我覺得我是在出賣他。”葛榮榮道,“可是不跟你說吧,又怕你沒個數,到時措手不及被弄得太狼狽,我也瞧不下去吶。”
    話說到這個份上,馬小樂也不再多講了,關切了幾句便掛了電話。其實葛榮榮就是不打這個電話,他也知道吉遠華會繼續暗地里對他使壞的。但他會使什麼壞呢,馬小樂摸起了腦門閉目沉思。
    馬小樂當然想不出來,要不是接下來的又一個電話,他還真的要措手不及了。
    當時馬小樂剛走到門口打算出去,霍愛枝恰巧進來,電話鈴又響起。馬小樂沒理睬,繼續外走,哪里會想到還是找他的。霍愛枝接了電話,很興奮地喊馬小樂,馬小樂回頭踏進屋里,霍愛枝捂著電話,一臉驚喜地說道︰“是她!是她!”馬小樂這才相信,之前一直打電話的還真不是葛榮榮。
    “喂,哪位?”馬小樂接過電話就問。
    “是馬小樂嗎?”聲音有點熟悉,但又很陌生。
    “是我,我是馬小樂。”
    “真是不容易,問了關飛才找到你!”
    听到這話,馬小樂才辨出來,是寧淑鳳。“寧大姐,是你啊!”馬小樂怎麼也不會想到,寧淑鳳會打電話給他。
    “還是我呢,可把我給急死了!”寧淑鳳道,“就你這樣上班的?還黨委辦主任呢,一兩天辦公室里都見不到個人影。”
    “嘿嘿,寧大姐,我不是有點私事麼,得處理下,誰能沒個事情呢。”
    “私事?”寧淑鳳道,“是不是搞你編織廠的私事了?”
    “編織廠?”馬小樂再次驚愕,“寧大姐,你怎麼知道我有編織廠的?”
    “你以為現在暗地里做事能瞞得住?”寧淑鳳道,“都有人寫信告到我們這里來了,說你濫用職權以公謀私,身為鄉干部卻私下里利用職務便利跑關系開廠子。”
    “這?”馬小樂一下就明白了,肯定有是吉遠華搞得鬼,不過他覺得即使這事公開了,也不算是違法違紀啊,編織廠又不像什麼地條鋼和土法煉焦的,能有啥錯誤呢?“寧大姐,你說也真是的,我搞個廠子也違規了麼?”馬小樂問道。
    “按理說也沒啥,可這檢舉信上說的不是那麼簡單。”寧淑鳳很認真地說道,“信上說你居心叵測,利用公職拖垮掏空原沙墩鄉柳編廠,然後佔據所有資源自己開張,這麼一來,問題就不小了。”
    “那不是純粹放他娘的屁麼!”馬小樂一听就血氣上涌。
    “馬小樂,瞧你激動了吧,到底還年輕,沉不住氣。”寧淑鳳道,“不管怎樣,你得注意了,要是真的沒那回事你不用怕,如果有的話,還是趕緊想想辦法開脫開脫。”
    馬小樂听寧淑鳳這麼一說,按捺住了火氣,“寧大姐,依你看呢,我該怎麼做?”
    “依我看你不管怎樣都得跟廠子摘清了,到時怎麼著也刮不到你就成。”
    “哦,行,那我想想辦法。”馬小樂答著,換了口氣說道,“寧大姐,你接到的檢舉信不能捂下來麼,那不更好?”
    “那可不行!”寧淑鳳說得很堅決,“作為紀檢干部,我現在這麼做就已經嚴重違反紀律了,要是別人知道我打電話給你透露風聲,你大姐我可也就有麻煩了。再說,這封信我捂下來,可能還有第二、第三封呢,它們可能會落到別人的手里,到時查你個出其不意,不是更糟?”
    “那行,寧大姐,我趕緊想想辦法就是。”馬小樂道,“改天有空我專門去縣里找你,一定要好好感謝我的寧大姐!”
    “唉,感謝啥啊,你趕緊處理好你自己的事情,要不我這電話可就白打了。”
    “我知道,事情處理不好之前不去找你!”
    通話結束,馬小樂暗自慶幸,幸虧和寧淑鳳關系不錯,那麼多次的深夜聊天看來真是增進了兩人之間的友誼,要不她怎會這麼照顧他。只可惜的是,寧淑鳳不能幫到底,但馬小樂也很知足,很多事情是不能指望別人的。
    馬小樂把自己關在主任辦公室,埋頭苦思,抽了一盒多煙,最後靈光一現,想出了挺不錯的主意。
    【251】 吉急
    啥法子讓馬小樂自己都覺得挺不錯?
    讓一切都暴露在陽光之下!
    馬小樂想了,他的通樂編織廠前兩年還真是沒讓別人懷疑到他,可這兩年也大意了,沒怎麼掩飾,經常過去轉悠,可以說在沙墩鄉,也是個公開的秘密了,想干淨利落地撇開它,估計不太可能。也正是這樣,才讓吉遠華那賊子鑽了這個空子抓了他的小辮。所以,馬小樂認為既然撇不開那就更緊密點,把編織廠拿到面上來,不過形式變了,不再是他個人的,而是作為沙墩鄉黨委創建的一個項目。
    當然,這個項目的轉移也還有些事情要做。第一,先和莊重信商量下,畢竟這事瞞了這麼長時間,沒準莊重信還有點意見呢,但馬小樂並不怎麼擔心,因為他能拿得準莊重信對他的態度,再說莊重信也不是瞎子聾子,肯定也知道他和編織廠的關系,頂多也就是埋怨幾句,嫌他不夠坦誠;第二,資金問題要解釋清楚,編織廠經營好幾年了,既然是鄉黨委的項目,經營所得哪里去了?這方面馬小樂也不犯愁,很容易,可以借口說以前屬于起步階段,沒有絲毫盈利,只是今年才有點起色。馬小樂準備自己出血,把先前搞地條鋼分得的錢大公無私地拿出來,放到編織廠的收入所得里面;第三,得趕緊把這事跟範棗妮說說,他在提供給範棗妮的大概里根本就沒提此事。
    想好了一切,馬小樂趕緊去找莊重信。
    和馬小樂預料的一樣,莊重信一听馬小樂的匯報,嘿嘿地笑了起來,“哎呀馬小樂,你太不夠意思了,今天才主動向我說這個事情,看來要不是有人抓你這個小辮子,你還不打算跟我講是不?”
    “哪里,莊書記瞧你說的,那廠子其實也是半死不活的,本來已經準備好了讓他自生自滅的,沒想到還被人拎了小辮。”馬小樂懊惱地道,“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趁早拾掇拾掇關門算了,現在倒好,還得貼錢進去。”
    “貼錢?”莊重信疑問起來。
    “是啊。”馬小樂很認真地說道,“現在廠子要轉到我們黨委名下了,肯定是要搞出點效益來吧,要不我們黨委的面子往哪兒擱?所以我決定,把我上次地條鋼項目的所得拿出來,算作編織廠今年的經濟效益,至于以前的麼就不管了,就說是起步階段,沒有盈利。”
    “哦,這樣的啊。”莊重信緩緩地道,“這樣吧,你先別急著拿你的錢,反正到年底還有段時間,到時我看看我們黨委口有沒有可活動的資金,如果有的就填過去是了,咱何必還要掏自己的腰包呢。”
    “那真是太感謝莊書記了!”馬小樂笑呵呵地說道,“跟著莊書記干事,那可真是沒得說!”
    “呵呵,小馬啊,有句話我不得不提醒你,無論到什麼地方,在官場上混,一定要站好隊,頭腦不清醒認識不到位,站錯了隊,那可是沒啥前途的。”莊重信點頭笑著對馬小樂說,“在沙墩鄉,你站在我後面,保準沒錯!”
    “莊書記,這麼說我已經是很幸運的了!”
    “也不能這麼說,難講哪天我還備不住要出啥事呢。”莊重信道,“行了小馬,有啥事先忙去吧,以後有些事情你看著辦就行了,用不著啥都向我匯報。”
    馬小樂笑著離開了莊重信的辦公室,去打電話給範棗妮。
    範棗妮對馬小樂的這個補充很感興趣,但她提出了一個看法,說馬小樂你當初在鄉zf辦的時候搞了個沙墩鄉柳編廠,到鄉黨委辦又搞了個通樂編織廠,而且前面的那個廠子又倒閉了,是不是有離開哪兒殺樹、來到哪兒栽苗的嫌疑呢。
    馬小樂乍一听,還真是那麼回事,不過很快就給範棗妮一個冠冕堂皇的答案,“棗妮,那好解釋,當初在鄉zf辦的時候,辦的柳編廠因為品種單一沒有競爭力難以生存,這個問題剛想通的時候,我人就到黨委辦了,而且柳編廠也倒閉了,所以就新起了個廠子,擴大了品種花樣,還進行了深加工延長的產業鏈,所以新廠子就茁壯地成長起來了,今年,估計盈利不在二十萬以下,相當好呢!”馬小樂說盈利不再二十萬以下,也不是說大話,因為編織廠本身的確有不錯的收益,再加上莊重信答應的撥款充數,肯定能超過二十萬。
    “呵,還真看不出來你馬小樂,確實有兩下子麼!”範棗妮呵呵地說道,“行,還有上升的空間!”
    “啥上升的空間啊,我不出事就好了,你一定得把編織廠這事給寫進報道里!越快越好!”馬小樂督促著,他心里明白著呢,只要報道一出來,事實就擺在那兒了,吉遠華的檢舉簡直就連狗屎都不如,屬于憑空捏造,說他馬小樂暗自開廠以公謀私,純粹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寫當然寫了,不但這廠子要寫,那啥地條鋼和土法煉焦的事也要寫!”
    馬小樂听了範棗妮這話,有點把不住了,急切地問道,“棗妮,你是幫我呢,還是害我?那事也能寫麼,豈不是要了我的小命?”
    “你懂個啥!”範棗妮耍起了教訓的口吻,“你知道麼馬小樂,我們媒體行業里有句俗話,反面的事情正面報道,效果往往是出乎意料的。現在我寫報道算是在表揚你吹捧你,一味地說你這也好那也好,人家一看就有點納悶,甚至還反感呢。俗話說人無完人,我們的新聞報道更是要這樣,才能讓報道對象的形象更豐滿、更真切、更有說服力、更有感染力!”
    “可,可那些事情太不光彩了,負面影響的確不小啊!”馬小樂還是有點擔心。
    “那不就是我筆頭子的事了麼!”範棗妮道,“你是不相信我嘍?”
    “相信,哪里能不相信。”馬小樂道,“棗妮,你可得千萬有點分寸,別整大發了,給我幫些倒忙。”
    “放心吧你,要是你信不過那我就不寫了。”範棗妮嘿嘿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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