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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路有崎嶇尋常事,但願未來尚可期

    當晚,黃中英回到家後就打王超家里的電話,卻總是忙音,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
    當她稍微平靜一下喝了口茶後,想到王超讓彭東升這小人害了,一下又激動起來!她想一定要在去美國之前,給彭東升一點苦頭,否則她咽不下這口氣。
    于是她想到了張才。
    一和張才通上電話,她就把彭東升的所作所為告訴了張才。
    張才听了,感覺很愕然,他對黃中英說︰“我只知道以前他們在生意有些矛盾,不想彭東升會做這種事?他這個老板說實在的還是王超’送給‘他的呀。”
    “就是嘛,你說這種人該怎麼治?”黃中英問。
    張才猶豫了一下後說︰“這樣吧,畢竟我如今還在和他合作,等我想想看怎麼處理這事?黃科長,行嗎?”
    他見黃中英沒吭聲,以為她生氣了,就閑扯一句︰“你家那個親戚小蔡在我這里請放心啊……”
    黃中英苦笑不得,這哪跟哪呀,提一個做雞出身的,毛病!但她電話里卻說︰“小孩子不懂事,多教教她。”
    然後就和張才結束了通話。
    雖然張才在電話里沒有向黃中英承諾如何解決彭東升,但黃中英想到作為一個正常人,誰會願意和小人共事合作呢?
    因此她相信張才會為她、為王超替天行道的。
    就在黃中英為王超的事打電話給張才時,此刻“賦閑”在家的王超,正漫無目標的在家里附近瞎轉。
    他走到一棟甦式建築面前,想起這里以前是文聯的房子。
    他記得曾經在這屋子的走廊上有水泥做的護欄,就在那護欄邊,有一年過中秋,辛藝從家里偷來月餅,把月餅放在護欄上,兩個人邊吃邊賞月,邊賞月邊親吻,哪怕雙方嘴里的月餅渣都混在了一起。
    自從發生“短褲”事件後,辛藝的媽媽就不要辛藝和王超來往了,要辛藝把全部精力用在學習上。
    因此他們好久沒在一起了。
    這回在月圓之下,王超踫到辛藝,自然猴急猴急的,把辛藝逼靠在護欄上,吻了辛藝的嘴還不滿足,竟然用手去摸辛藝剛剛發育的小乳峰,就在他還沒盡興時,遠遠傳來辛藝媽媽叫辛藝回家的聲音。
    辛藝嚇得趕緊把王超的手從她胸前抽出來,一溜煙就跑了。
    想到這,王超撫摸著當年辛藝靠過的欄桿,似乎還有她的體溫和體香。
    是啊,從小王超就是不讓媽省心的孩子。他不但早戀,還會吃“霸王餐”,有一回就是和小伙伴們吃了“滿嘴香”鹵豬腳的“霸王餐”後被朱老板的爸爸——老朱老板給抓住了,結果讓王超接受了一場深刻的棍棒教育。
    自那以後,王超父母都吃驚不小,覺得王超在宜鄉這樣瞎混,遲早會出事?
    于是王超父母難得一次統一認識,決定送子當兵、保家衛國。
    幸好王超“我參加了解放軍,穿上了新軍裝,我走進了紅色學校扛起了革命槍。”要不真不好說啊?
    八三年全國“嚴打”,王超所在的部隊參與地方行動,配合公安抓捕犯罪分子。事後得知,王超在抓壞蛋時,家鄉的部隊也在配合當地公安抓壞蛋,他好些狐朋狗友,其中包括一起吃過“滿嘴香”霸王餐小伙伴,也都抓了一兩個。
    所以王超每念及此,都會感謝部隊這所大學校的“救命”之恩。
    後來王超退伍了,上班了,通過部隊的思想改造,自然不會再和社會上的閑雜人員混在一起。
    要玩,他也只會小範圍的和同學、工友、戰友這些人輪番玩。當然,陳萍是出鏡率最高的,因為他和王超是“三友之友”。
    現在王超回到宜鄉,委實不習慣。
    他生來就是一個跑江湖的命,你要他每天在銷售科無所事事的閑坐,說有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于是他一感覺無聊,就在家里附近閑逛,就像今晚黃中英打電話給他時,他已經走到了和辛藝當年約會吃月餅的地方。
    對王超的母親來說,她這個兒子從讀完高中開始,就是一個不著家的人。除了在車間上班那一兩年能經常看到他在家吃飯,其余的歲月,他回到家就像客人一般。
    現在好了,拜王超科里的領導“所賜”,竟然這段時間可以天天見到王超,可她又發現,她每天看到的王超,又是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難道是失戀了嗎?”有一天,母親問王超︰“是不是找個妹子不喜歡你了?如果是,老媽幫你找一個。”
    王超不答。
    王超母親見王超不答腔,以為他在听,又接著說︰“你也是老大不小了,該找老婆了,你看你那戰友陳萍,龍啊鳳的都生了……
    還沒等母親說完,王超就來脾氣了︰“不要你找,煩著呢,你要找幫我老爸找一個!”
    王超母親于是氣得直罵︰“我前世做了什麼孽,踫到你們這兩個臭男人。你不在家讓我想,你在家又讓我生氣,你還是出去跑吧,我好眼不見為淨。”
    王超听到心里更悶︰“我何嘗不想跑哦。”
    這天下午快下班時,李護華叫住準備回家的王超說︰“有時間嗎?我們倆喝一杯?”
    領導想喝酒,王超能說沒有時間嗎?
    于是他倆各騎一輛自行車,來到王超“御定”的香滿口鹵豬腳店吃飯。
    李護華行伍出身,酒量自然不在話下,他和王超一人一瓶四特,就著鹵豬腳,聊了起來。
    “今天叫你一起喝喝酒,就是想看看你心情怎樣?還想听听你將來的打算?”李護華喝了一口酒說道。
    “我還有什麼打算,還不是你們領導說了算?”王超低著頭來了一句。
    李護華笑了笑說︰“這人活一輩子,多少會遇到一點不順心的事。把你調離廣東,別說事出有因,就是沒什麼事情,你也要服從組織安排啊?你說是不是?”
    王超知道李科長所說的事出有因指的是什麼?因為陳萍今天下午就打電話告訴他了,所以他一吃過飯就撂下碗筷出門散步了。
    其實李護華當時都不知道,是誰直接向魏副廠長告狀王超在廣東搞配件生意的?
    魏不說,他也不問,既然魏言之鑿鑿,想必有憑有據,假不了了。他李護華關心的是只要不把王超調離銷售科就行了。
    因此,他今天找王超喝酒,除了看看他的思想動態,還有一個想法就是給王超出點子,讓他重回廣東,因為他知道廣東有個女人在等著他。
    上次在內蒙開會時,當王超吼朱光新時,他就在不遠處,他和蔡晴一樣,把黃中英說出的阿超二字听進去了。
    堂堂一個珠江農機公司的科長,會對一個業務單位的員工那麼親熱的叫阿超?
    後來他為王超的事和魏副廠長談了以後,一時睡不著,半夜爬起來在酒店大堂散步,發現了王超先出去……而後黃中英後出去。
    于是他全明白了。
    李科長不知道黃中英的家庭情況,但他想,能把珠江農機的一個靚女科長搞成了雙方的心上人也算是個人才哦。
    這個李科長平時愛開個子玩笑。
    他說一個合格的推銷員就看他會不會泡妞?不會泡妞的推銷員是做不好業務的,因為他沒有魅力、沒有激情、沒有創新、沒有體力、沒有幽默,更沒有百折不撓的精神!
    “既然你還想回廣東,我倒有個注意,你不是下個星期要到重慶開三峽庫區工程機械生產廠家首屆理事會嗎?我想你開完會後,就直接到湛江。陳萍在那里新發展了一家代理商,你去幫助那家代理商拓展一下市場,怎麼樣?”
    “還去廣東,行嗎?”
    “行不行我說了算,關鍵你想不想去?當然,你是作為機動去廣東協助銷售的;廣州、惠州金三角公司,那里屬是非之地,你就不要去刺激人家了。當然,你想私自自費去那是你的事,你明白嗎?”
    “李科長,說句不該說的話,你這樣給我提供去廣東的方便,這是為什麼啊?”
    “你說呢?”
    “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李護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接著又說︰“在湛江那邊好好做,如果業績上去了,我再和朱光新打打招呼,你呢?也把臭脾氣改一改,和他緩緩關系,明年重回廣東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科長,如果為了去廣東要我求朱光新,我寧可不去!”
    “是嗎?嘴硬,假如為了把你說的天花亂墜的黃科長也不去?”李護華見王超還在他面前裝憨,終于忍不住了,干脆挑穿了王超。
    王超放在唇邊的酒杯停止了,這回他才明白,原來李科長不遺余力的幫他去廣東,敢情他已經知道了他和黃中英的關系?
    李科長真是個好科長,問題是他怎麼知道我和黃中英的關系?
    唉,搞個配件領導知道了,找個戀人領導又知道了,看樣子真不能做壞事啊?
    王超面對這樣關照他的領導,除了敬酒,還真沒什麼話可說了。
    當最後一杯酒喝完後,李護華打著酒嗝說︰“黃中英有貌有才,你小子要珍惜才是。雖然年紀比你大,但女大三,抱金磚,她以後會疼你的。不過,我感覺你們談戀愛有點不正常,好像搞地下工作一樣?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
    王超有點尷尬地說︰“今天我們酒都喝多了,下次找機會再慢慢跟你說,好嗎?李科長。”
    “行,這是你說的,不要蒙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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