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咦,這件斗篷……”白歌拎著折花肩頭斗篷的一角,研究似的用手指搓了搓,“你不是找不到了嗎?”
    “什麼?”折花抬起頭來,似乎沒听懂白歌在說什麼。一旁的七汝擰了擰身子背對向這邊,不太想搭上關系的樣子。
    其實這斗篷披著有些礙事,不過鑒于某些喜歡找茬的,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折花就一直披著了,沒想到忙里偷閑,竟然讓白歌想起什麼。
    “你剛來天元峰不久吧……”
    “咳咳!”折花不自然地打斷他,“你那里有沒有多的夜明珠?”
    “要夜明珠做什麼。”
    “這雪看上去得下好幾天,天黑得早,用這個照明討個好彩頭。”
    “不愧是你。”白歌恍然大悟,“還能這麼玩的。”
    “誒,等等。”折花叫住另一個小童,借著確認相關事宜的由頭就走了。
    “莫名其妙的。”白歌的記性可謂天下第一,所見之事皆過目不忘,不會因為被打斷就忘記剛剛在說什麼。
    “你說那個斗篷,怎麼回事?”
    “嗯?”白歌頓了頓手中的活,“哦,那時候你還沒進天元峰。”
    “害,折花那身子,剛進天元峰的時候也不怎麼樣,大師兄見他畏寒,特地吩咐成衣坊那邊兒給他打了件斗篷,說是見面禮。”七汝嘖嘖道,“毛料倒是挺稀有,雖說是大師兄尋來給師尊做披風剩下的邊料,重在個心意不是。”
    白歌的話在七汝心里頭掐了掐,掐得他又癢又帶了些的疼,像橫著根刺,挑不出來,皮肉愈合時候的癢。
    “什麼時候丟的?”
    “什麼時候啊……”白歌掐指算了算,“永寧十六年吧,你……”
    他話沒說完,一旁的人就沒了蹤影。
    白歌這才松下手中的活,一雙眼楮里滿是得意。
    “你故意的?”禮琛接過他手中的活,翻撿確認了一遍。
    “小師弟都二十歲了,師兄們還心有隔閡,這算什麼事兒啊。”白歌用腳別了一下自家表弟,“諾,那邊還有一筐。”
    禮琛︰?
    “哥去看個好戲,加油!”
    禮琛︰“……”
    祝你看戲被發現!然後被七汝追著打!
    禮琛在心中咒罵完,乖乖坐到籮筐面前干活,給天元峰!關門弟子!成人禮!干活!天元峰的人都跑完了!跑完了!
    啊!!!
    可惡!!!
    另一邊。
    “你等等,哎,等等我。”子沉急匆匆地跳到玉蝴蝶之前,伸手欲把人攔住,可他忘了,平日里能把人攔下,都是玉蝴蝶讓著他,如今把人惹生氣了,又怎麼攔得住?
    玉蝴蝶身形一閃便越過子沉,目光都沒偏一下。
    “和玉。”子沉心中一急,想也沒想就將人拽下,遭了冷冷斜來的眼刀,後背有些發寒。
    好像是真的把人惹生氣了。
    玉蝴蝶停下腳步,剛打算和他好生掰扯一番,林中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子沉靈光一動,摟著人轉了一圈貼在了樹林後,豎起了隔音結界。
    “噓,是你師弟。”
    若說玉蝴蝶平日里還是謙和平靜的,此時的眼神就著實有些冷了。
    “別生氣了,我真錯了,沒有下次,我保證。”子沉收起平時吊兒郎當的樣,把人抵在樹上,十分不走心地豎.起三根手指,“我對天發誓,要是再去荀國看望單燃將軍,我就……”
    玉蝴蝶一個禁言術給了他個痛快。
    子沉知道他是氣消了,沒皮沒臉的又貼上來,張了張口沒出來聲兒,踮著腳就往上吻,玉蝴蝶輕輕一抬頭,他就吻到人下巴上。
    咋舌的聲音還是很響的。
    子沉氣不過就要鬧騰,被按著頭頂禁止作妖。
    “听說單將軍遭了暗算,傷勢不輕。”他啃在人下巴上說話有些含糊,“怎麼也算你半個師父,我不得替你去關心關心老丈人?”
    玉蝴蝶揪著這人的臉,把子沉從身上撕下來。
    “我挺感謝單將軍的。”子沉望向那雙一切情緒都收斂得極好的眼眸,“不然我不可能遇見你。”
    雖說知道這是子沉找的借口,又是打感情牌又是撒潑的,玉蝴蝶做太子時八面玲瓏,唯獨對這軟肋無從下手。
    “回去吧。”
    “誒,不是,我牆角還沒听完呢。”某人嘴上吵著要看八卦,盯著那只牽著自己的手,臉都要笑開花了。
    雪落下的時候,似乎也不是特別冷。
    “好不容易能親自撞上一回八卦,你得賠我。”
    “把你賠給我就成。”
    帶著笑意的聲音消融在了冬雪里。
    十日後。
    宴會舉辦的成功又順利,一眾弟子從午後吃到晚上,如此盛宴能敞開肚皮吃,誰會錯過這般機會?
    天元峰可真是大方啊,竟然用靈植靈肉設宴,還有澈老祖專供的佳釀,一天下來仿佛活在夢中仙境。
    然而壽星並沒有享受這宴席,忙完祝詞之後便去主位陪著他那師尊布菜陪酒了,真不知道是誰的誕辰宴。
    畢竟天元仙尊在桌,眾人敬起酒來也十分賣力,除了敬花不語,連季滄笙也跟著再敬了,沒過多會兒,花不語就把季滄笙的酒杯藏了起來不讓喝了。
    “酒杯還我。”
    這樣喜慶的日子,若是不醉,可謂大煞風情了,季滄笙被眾人的熱情感染,喝得近似是爛醉,他喝酒不怎麼上臉,薄紅從鼻梁飄到耳尖,眼色迷離而濕潤,半撐在桌上,看向一片盛景,心中感慨,又想要喝。
    “師尊,你醉了。”
    世人都說爛醉時如泥,他扶著季滄笙的身子,綢緞似的柔軟,稍稍用力就能攬進懷中,酒香清淡,混著臘梅的芬芳,比桌上的美酒更是醉人。
    “我沒有……”季滄笙沒推開他,果真是醉得厲害了,往人大腿上拍了拍,“酒杯給我。”
    “師兄。”花不語對著玉蝴蝶點點頭,“師尊醉了,我帶他回去,剩下的就麻煩師兄了。”
    “回去吧回去吧,晚上好好照顧師尊啊,折花我借用了。”白歌搭著折花的肩對他揮揮手,花不語扶著季滄笙起身離開,就听見身後的人在吵什麼,好像是七汝和白歌掐起來了。
    他倒不擔心,鬧著玩兒的罷了,玩的開心就行。
    離開眾人的視線之後,花不語也沒再扶著人走回去了,直接打了個橫抱,大步跨過這冬雪。
    不論過了幾世,依舊是這麼瘦啊,輕得跟紙似的,抱著沒什麼實感。
    季滄笙醉得厲害,分不清此時是何時,壓抑下來的感情一點點溢出來,漲得他心口疼。
    他沒有清醒時那般克制,心里想著什麼,身子便誠實地展現,安分地窩在人懷中,偏著頭數那有力的心跳,用手勾著花不語的脖子,牽來落在頸間的碎發戳在露出的小截皮膚上。
    花不語不怕癢,卻是心癢得緊,他委實沒見過季滄笙這幅模樣。他從來都是克制的,床笫間都無所欲.求的模樣,這讓花不語不止一次地想給那清薄的眼尾染上明艷的紅,讓這人同他一起從雲端墮落。
    徹徹底底地,染上自己的顏色。
    心中動了,火便燒了起來。
    “花不語……”懷中人連名帶姓地喚他,後面的聲音近乎嗚咽,含糊得听不清說了什麼,攪得花不語混亂一片。
    一方面覺得可愛,一方面又心疼著,或許一開始只是一時興起,曾經的相遇太過冷硬,他知道會撒嬌的孩子才有糖吃,可命運從沒給過他機會。
    他把前世沒得到過的關心通通黏糊了回來,卻是覆水難收,再找不到時機開口。
    一晃過去了十幾年,花不語曾經無數次想要坦白,卻在開口之前便膽怯了。
    他太過自卑了,總是一昧地追隨著季滄笙的背影,即便是分到手里的愛意,他也害怕只是不得已的同情。
    他站在他身後躊躇不前,只要一步便可觸踫,膽怯了十余年不敢伸手。
    花不語想,若不是為了照顧自己身上的詛咒,他會不會一開始就不會答應自己,他還是那個平愛眾生的天元仙尊,沒有人能夠將之束縛。
    或許一開始,他就不該留步于此,自己的愛不過是綁在他身上的累贅罷了。
    如果能不往他肩上壓那些擔子,他便能不用再對自己負責了吧。
    那便還他一世平靜安寧。
    至少曾經得到過,這世間最珍貴美好的歲月,能再回到他的身邊,怎能不知足。
    不能再……得寸進尺了。
    “花不語。”季滄笙被安放在床邊,觸踫本該到此為止,那雙手卻沒放開,他挽在他脖頸間的指尖微微蹙縮了下,掐得不深,像是在挽留什麼捉不住的東西。
    只一句話,便讓花不語潰不成軍。
    他終于听清他的話了。
    “我好想你……”
    花不語設想過很多次,午夜夢回的時候,他也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忍不住說出來,卻從不敢妄想這樣的情景。
    心中的愛意決堤般奔騰,轉瞬淹沒了理智。
    月光鋪在柔軟蜿蜒的墨發上,燁燁生輝。
    季滄笙看著那人眼底的光,忽然間連醉意也散去了。
    那些遮掩躲避的愛意從未如此清晰。
    原來不是夢,也不是一廂情願。
    他伸手往花不語臉上掐了一把,問道︰“疼不疼。”
    “不疼。”
    他又正打算往自己身上掐一掐,看看到底是不是夢,手卻被另一只溫暖的手截住了,十指交纏著,真實得填滿了所有的縫隙。
    “我也很想你,非常想你。”
    花不語甫一低頭,另一側的臉頰又被捏住了。身下的人眯了眯眼楮,清亮的月光在里面閃爍著。
    “什麼時候回來的。”
    某人心虛地避開了眼神。
    “呵。”
    睡牆角去吧,小混蛋。
    完。
    ※※※※※※※※※※※※※※※※※※※※
    季滄笙︰呵
    花不語︰危
    我真的好想搞七汝白歌的自行車,還有人看嗎?舉個手我考慮考慮。
    番外三是靈魂互換篇,嘻嘻,有蘭博基尼喲喲喲!作者專欄收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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