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客廳，衛生間的水聲那麼大，他卻依然能听見牆壁上掛鐘秒針走動時發出的“噠噠”聲。
也許，她會需要他幫忙吹頭發。
三分鐘後，水聲停了，謝景淵朝玄關那邊走了走，怕她以為這邊沒人，不穿睡衣就出來。
他剛站穩，短暫的安靜後，衛生間又傳來吹風機的嗡嗡聲。
謝景淵︰……
他握住門把手，打開。
甦妙妙沒有听到關門聲，吹好頭發，來客廳拿手機時，發現了餐桌旁的變化。
緊跟著，謝景淵發來消息，說他已經把餐椅送回來了。
甦妙妙︰看見啦。
謝景淵︰要睡了？
甦妙妙︰嗯，曬好衣服就睡。
謝景淵︰要我幫忙嗎？
甦妙妙想了想，回復“不用”。
她還記得那次道長因為這些瑣碎的家務跟她發了一通脾氣，凶巴巴的。
所以，像曬衣服這種不費力氣的小事，她不想再麻煩道長。
第86章
周末吃過早飯，甦妙妙被方姐接去了網球中心。
顧嘉凌還在睡覺，謝景淵、徐守分別去上他們今天的課。
上完第八節 ，謝景淵給徐守發消息，讓他先去食堂，他去等甦妙妙。
徐守︰我幫你們打好飯？
謝景淵︰不用，你先吃吧，她可能會晚。
徐守︰那我吃完就去自習了。
謝景淵︰嗯。
半小時後，謝景淵在小區門口接到了甦妙妙。
“去食堂還是餐館？”
甦妙妙失望道︰“今天不自己做嗎？”
謝景淵解釋道︰“教授留了很多作業，等會兒還要去趟圖書館。”
甦妙妙就選擇了食堂。
從食堂出來，兩人來了圖書館。
謝景淵找書可能需要些時間，他將甦妙妙帶到一個空位旁，讓她先坐一會兒。
京大學習氛圍濃厚，每層的圖書館幾乎都坐滿了大學生，這張桌子旁邊的其他五個座位也都有人。
甦妙妙聞到了一些異味，不想坐。
她拉住謝景淵的手。
謝景淵就牽著她去找書。
經過一排排書架，終于到了目的地點。
謝景淵專心找書。有些資料書因為頻繁被學生借閱，管理員整理得又不夠及時，未必會在檢索機提示的正確位置上。
甦妙妙對他的專業書沒有興趣，無所事事，她就盯著謝景淵看。
圖書館的燈光很亮，也很容易顯得人皮膚白皙。
謝景淵不需要這種燈光的襯托，不過，在燈光下，他的臉龐有種美玉般的瑩潤。
甦妙妙喜歡璀璨奪目的鑽石，也喜歡溫潤內斂的玉。
謝景淵正在掃視上面幾排書的書脊，忽然被甦妙妙甩開了手，他低頭，就看到甦妙妙擠到了他與書架中間，雙手抱住他的腰貼上來，笑著朝他仰起臉。
目光對視，她又看向他的唇，暗示地十分明顯。
謝景淵胸口那不曾熄滅的火苗，猛地竄高一截。
為什麼她總是選在這種公眾場所？
都是被那些在公共場所接吻的情侶帶壞的。
謝景淵還在猶豫，有個男生突然轉到這邊。
謝景淵︰……
他摸了摸甦妙妙的頭，傳音道︰“回去再說。”
甦妙妙嘟起嘴。
恰好那個男生因為撞見兩人的親密姿勢，或是出于尷尬，或是出于體貼，略過這排去了別處。
謝景淵就分別取出一本書擋在甦妙妙的腦袋兩側，低頭吻了上去。
這是一個非常短暫的淺吻，淺到甦妙妙剛張開嘴唇等他進來，謝景淵已經重新站直了。
甦妙妙︰……
那晚道長教她的，可不是這樣。
謝景淵沒有再看她控訴的眼，神色如常地放回那兩本書。
甦妙妙哼了哼，繼續跟著他去找資料。
十幾分鐘後，謝景淵終于找到了，是兩本可能有五厘米厚的重書！
借書完畢，離開這片安靜的區域，甦妙妙才好奇問︰“這麼厚，道長要看多久？”
謝景淵︰“兩本都精讀，可能需要兩個晚上。”
甦妙妙︰“……能記住內容嗎？”
謝景淵︰“差不多。”
其實甦妙妙從小就知道謝景淵喜歡看書，書房的書架上也早就擺滿了各種復雜深奧的書籍，可她一直以為謝景淵只是興趣廣泛，沒想到他竟然還能都記住。
“道長真厲害，怪不得清虛觀那麼多老道士，道長小小年紀卻做了觀主。”
小小年紀？
謝景淵澄清道︰“你遇見我時我二十六歲，俗世男子這個歲數可能已經做了多年父親，不算年輕。”
甦妙妙的重點不是這個︰“反正道長就是很厲害。”
謝景淵對上她固執的眼楮，不再反駁。
在天分上，他可能確實比普通人厲害一些。
放好書包，等甦妙妙跳上車座，謝景淵就往京大校門口的方向騎去。
甦妙妙發現今晚道長騎得有些快，車速快，迎面吹來的風就更大了。
她緊緊抱住謝景淵的腰，縮著脖子靠著他。
“道長怎麼沒戴圍巾？”她嘟囔道。
謝景淵︰“沒想到晚上會在外面。”
圍巾太大了，塞書包里很不方便，再加上她白天並不在學校，謝景淵自己的話，並不介意風吹。
甦妙妙想起顧嘉凌的挑釁︰“等他織好圍巾，道長會不會用他的？”
謝景淵︰“不會，他自己不戴的話，可以送給徐守。”
甦妙妙︰“道長又偏心，你怎麼不送我？”
謝景淵︰“你想要？”
甦妙妙︰“反正你送徐守，就也要送我。”
謝景淵想到了陶奶奶。
陶奶奶就很會織東西，自己買來最舒適的毛線，給他與甦妙妙織出比商場里售賣的還要好看的毛衣。
當然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後來陶奶奶年紀大了，謝景淵不想她再操勞，都是直接買成品。
不過耳濡目染了那麼多年，謝景淵也學會了陶奶奶的織法，還趁陶奶奶睡覺時偷偷幫過忙。
甦妙妙需要一周才能織好，他織一條普通長度的，三個小時應該就夠了。
將甦妙妙送回802，謝景淵重返樓下，在京大附近逛了逛，找到了甦妙妙說過的那家禮品店。
他買了三團白色的毛線，三團黑色的，要走開前頓了頓，又拿了三團藍色的。
回到小區，徐守還沒回來，顧嘉凌在打游戲，天氣冷，他最近連戲曲社團的活動都不想參加了。
還不到七點，謝景淵反鎖房門，打開書，一邊看書一邊織圍巾。
對于熟練織法的人來說，織圍巾是機械的手工活，不需要動腦。
需要翻書的時候，謝景淵只需要動用一點點靈力，就像他曾經用靈力按下了甦妙妙房間的開關。
速度比他預估的還快，八點四十分，謝景淵織好了徐守的那條。
打坐二十分鐘，謝景淵繼續一邊看書，一邊織甦妙妙的那條。
到十一點，這條白色圍巾也織好了。
謝景淵將802的鑰匙放進口袋，拿著兩條圍巾出去了。
顧嘉凌還在房間里瘋狂游戲，啪嗒啪嗒的按鍵盤聲清晰可聞，夾雜著一兩聲謾罵。
顧嘉凌這人，唱歌的時候好听，罵起人來也拐著彎不帶髒字的。
謝景淵去敲徐守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