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甦雲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
她已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間睡著的，只記得她一直等一直等，時間過了凌晨零點，又過了一點，顧乘溪還是沒有回來。
秦甦雲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六點半了。
她起身，將放在桌面生日蛋糕上的蠟燭點了，輕聲對自己說了聲“生日快樂”，切下一塊來吃了，就當把生日過了吧。
剩下的，離開時裝好了，遞給清晨馬路邊上的乞討者。
秦甦雲心里不是滋味。
不少新消息涌進來，與她說“生日快樂”，可沒有一條是來自顧乘溪的。
她想，他大概是不會記得她的生日的吧。
從前每一年她的生日，總是要有旁人提起，他才會淡淡說一句，原來今天是你的生日。而後順手在路邊的小店給她買份生日禮物。
如今成了他的女朋友，又有什麼不同呢。
*
顧乘溪回到別墅時，屋子已經空了。
他推開臥室的門，床鋪整齊得連褶皺都沒有，似乎昨夜無人睡過。他皺了皺眉頭，取出手機來，屏幕上未讀的備忘錄提醒令他眼皮一跳。
“小雲生日”。
他想起昨夜秦甦雲含著期待的目光問他，晚上還回不回來。
他明明答應了她的。
可江文悅……
顧乘溪抬手揉揉眉間，撥通秦甦雲的手機，卻無人接听。
他發了條短信過去︰“甦雲，有空給我回個電話。”
不知為何，顧乘溪心里很不安。
回來看不到秦甦雲，他很不安。秦甦雲不接她的電話，他更不安。
她從來不會這樣的。
還在出神時，有電話打過來，是趙明的來電，提醒他今晨的例會一個小時後開始。
顧乘溪入了內室換一身衣裳，匆匆出門。
已回了學校宿舍的秦甦雲，手里抓著手機發呆。
顧乘溪的來電她早已看到，短息也早已讀了。
可她不想接，也不想回。
她想她現在膽子是大了，明知這樣或許會令顧乘溪不悅，可她心里難受得很，不知該與顧乘溪說什麼。
便如縮頭烏龜一樣，先逃避再說吧。
“秦甦雲，你怎麼起這麼早？”
室友陳小琉從床上探了個腦袋下來問。
秦甦雲回過神來︰“嗯，是有點早。”
“陳小琉你是不是糊涂了，甦雲昨晚沒回來。”另一個室友王怡也醒了。
這本是一間四人宿舍，只是有一位室友家在本地，不喜住校，最近又到外地實習，所以宿舍常年只有這參人。
“對了甦雲，前兩天你不在，輔導員說今天省圖有個活動，要我們過去幫忙。主辦方是一家很有名的出版社，或許我們還能認識出版社的人，多個工作機會。”王怡說道。
幾人都是文學專業的，出版社的工作無疑是較好的出路。
秦甦雲點頭答應下來。
哪里知道，竟會踫見江文悅。
秦甦雲有許久沒有正面接觸江文悅了。
一年前，顧乘溪因江文悅不肯答應與他交往，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秦甦雲得了消息找過去。
就在那一夜，顧乘溪問秦甦雲︰“甦雲，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秦甦雲知道他喝醉了，可她還是答應了。
第二天清晨，顧乘溪拉著秦甦雲去見江文悅，當面告訴江文悅，他與秦甦雲交往了。
那之後，江文悅出國進修，直到上個月才回了彤城。
江文悅看見了秦甦雲，面上有片刻的驚訝，而後不緊不慢地走近來，朝秦甦雲微笑︰“甦雲，好久不見。”
江文悅比從前更多了幾分沉穩，嫵媚中添了幾分知性。她依舊如從前一般光彩耀人。
秦甦雲穩穩心緒，笑笑︰“好久不見。”
“你快畢業了吧？工作找了嗎？”江文悅問。
秦甦雲回道︰“還在找。”
江文悅又微微笑了一下，目光聚在秦甦雲身上，不知是不是秦甦雲的錯覺，那眸光里含了些冰涼。
“甦雲，明人不說暗話，一年前我把顧乘溪讓給你，經過昨晚的事，我後悔了。”江文悅笑意漸散，“抱歉，我想我還是不能放棄他，我們公平競爭，OK？”
秦甦雲心上仿佛瞬間凝了一層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