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甦簡的腳下生根，拔不動了。
她認真地看著他，等著他的後文。
季時州的衣服被她扯出了褶皺，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嚴謹，他側目，凝著她，“你喜歡他那樣的男人？”
成熟穩重，年紀大。
甦簡想了一下，對盛潯，總不至于討厭，“挺欣賞。”至于喜歡，算不上。
欣賞到喜歡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季時州的目光駭然，出現了一絲裂縫，“你們會在一起？”
“……”甦簡煩惱，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沉默，顯然是在思考，思考就是存了想法，只是想法還未定。
少年的臉很白，此刻更白，他穿了白色的短袖，很有少年的干淨和朝氣，卻掩蓋不住他眼底的陰郁，他不是高冷，只是少了對生活的熱情。
他問︰“你喜歡他什麼？年紀大？成就大？”
“我不喜歡他。”甦簡揉了揉太陽穴，“就欣賞，就像喜歡偶像一樣，我可以在台下為偶像瘋狂吶喊，轉頭我也會找人結婚。”
季時州調轉頭，腳步跨得很大，頭微低，細碎的頭發絲垂下來，在他的額前落下些許細碎的陰影。
他走的方向是出租小屋，低著頭，將她遠遠地拋在身後。
甦簡有些沒底，因為摸不準大佬的心思，她亦步亦趨地跟上去。
默默跟著季時州的甦簡就像犯錯的下屬，慌得一批。
走到門口，季時州停下。
甦簡也停下，挺直了背脊，慢悠悠地問︰“開門，進去。”
“沒帶鑰匙。”季時州涼涼的聲音。
“哦。”甦簡聳肩，就著原地坐下來，“我也沒有帶，蹲在門口過夜吧。”
還不信治不了你了！
季時州站著不動，甦簡也坐得悠閑，開始玩手機。
時不時瞥一眼背對著自己而站著的少年，稍得意。
沒有我，你進不了門。
小東西，我也是有小脾氣的。
季時州轉過身，從她的身邊走過，一只腳已經踏下了樓梯。
“去哪？”甦簡的小脾氣瞬間收斂。
“回學校。”他已經下了第二道台階。
甦簡從地上起來，摸出包里的鑰匙，特意抖出聲音，听得耳朵都要起鳴了。
季時州的腳步未作停頓，持續往樓下走，並沒有因為听到鑰匙聲響就停下來。
“甦淮。”甦簡扭頭，“鑰匙找到了。”
小脾氣，不存在的。
季時州的雙手垂著，繼續往下走，顯然沒有回她的意思。
剛走兩步，身後就傳來“踏踏”的腳步聲，他的衣角被拽住，衣服質量不錯，彈性很好，被拽得老長。
甦簡又往後拽了拽，“騙你的，我有鑰匙。”
他轉過身子，因為身體的旋轉，甦簡又拽著他的衣角，她的腳上踩了四五厘米的高跟鞋，身子被他帶向前，腳下踩空，向前撲去，手中的鑰匙也被甩了出去。
並未滾落下去，她撞在了季時州的身上，季時州伸手護住她，往欄桿的方向帶，因為沖擊力，他的身子被狠狠撞到了欄桿上。
甦簡被他緊緊地護在懷中，下巴狠狠磕在他的心口。
兩人的心跳聲，有力而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