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玩刺激的

    自己這是死了嗎?
    凌今雨眼前一片黑暗,四肢百骸像被揉碎錘爛,一動也動不了。
    凌今雨記得自己從百米高樓往下跳,也不過是崴了腿。被火車迎面撞飛,人雖然暈了,但落地就能一個後空翻扭頭接回旋踢。被黑龍的尾巴甩出參座山,她也只是拍了拍身上的灰,不忘扶起被她壓倒的小樹苗。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得快點動起來,把工作報表交了,趕緊回家休周末睡覺。
    哦對,她已經連續加班參十天沒合眼了。
    凌今雨睜開眼,看見屬下阿亮正拿著一迭打印紙,戰戰兢兢地站在她面前撥120。
    “叫120也沒用,他們只會讓你把我送火葬場。”凌今雨指指桌上方方正正的小筆盒︰“不是說有個新人會噴火,我要真掛了,就讓他給我燒了裝這里頭。”
    “凌科長,你醒了!”阿亮驚喜萬分,掐掉電話說︰“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听哪個?”
    “壞消息吧。”
    凌今雨看了眼這間不大的辦公室,四張桌子上沒有出現什麼白色菊花和遺照,心想壞消息也算不得大事。
    阿亮說︰“上頭剛下通知,您的周末休假取消了,那個特一級任務轉交給你了。這周日晚八點,錢老板組的局子,務必把可疑物品帶回來。”
    凌今雨本就惺忪的睡眼更加迷茫。
    她看了眼自己桌上的工牌。
    凌今雨,23歲,一頭漂亮的黑發利落扎起,微笑可人。
    如果改成黑白色,應該不丑。
    阿亮眼看著凌今雨要背過氣去,急忙拉住她說︰“好消息是上頭批了一百萬預算!說是任務危險,又沒有人手幫忙,老大你可以去萬里門挑個好手當保鏢。”
    “上頭有沒有想過,萬里門的殺手也是有周末的。”
    凌今雨看了眼表,17:57,是人的、不是人的都下班了。
    阿亮跟了凌今雨一年,算是久的,立刻寬慰她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我干脆用這一百萬買人身意外保險,還能往回賺一點。”
    凌今雨把任務書簽了,忽然記起來自己買保險也沒受益人能填,血虧不賺,還得繼續上班打工。
    通過層層安檢篩查,凌今雨出單位大門時已經六點半了。
    凌今雨所在的第七科是個特殊單位,專門替上頭干髒活。包括但不限于殺人放火強搶。
    這世上每天都有無數超過普通人認知的‘詭異’現象。靈異特能古跡……任何造成社會不穩定的,特情局能解決就解決,解決不了的,交給第七科直接物理超度。
    當然,只有通過層層考量審批的事件人物,才會交到第七科。
    而萬里門就簡單粗暴多了,給錢就行。
    老板指誰,他們就殺誰。
    凌今雨到的晚,但趕巧了,門主竟然沒下班,正在清算任務。
    “稀客,稀客!”門主看見凌今雨就像看見了土財主,眼楮放了光。畢竟誰不喜歡一個辦事利索又能全程找上頭報銷的老板?
    凌今雨走到一半,才發現還有第參個人。
    穿t恤長褲的青年站在那,一語不發,沒有氣息。客人來了,連眼皮也不動一下。
    如此沉穩的性子,在他這個年紀是極少見的。
    凌今雨目不斜視地打量他,發覺他面容清秀,身材偏瘦,外貌怎麼看都是個剛成年的大學生。
    她之前沒見過,應該是個新人。
    “門主,我要找你們這排名第一的伙計,錢管夠。”凌今雨故意將排名第一咬得很重,偷偷打量這人的反應。
    青年不動如山,倒是上了年紀的門主開懷大笑,說︰“巧了嘛這不是?他剛交完任務,正好能接你這單子。”
    凌今雨分明記得,萬里門業務能力排第一的是個黑白無常都勾不走的冤死鬼,晝伏夜出,伸伸手就能把人嚇暈過去,還能差遣周圍怨靈死氣。
    這是,被頂下去了?
    被一個普通人類?
    門主看出凌今雨的顧慮,解釋說︰“還記得上個月特情局下的急單嗎?有個小賊偷了墓里的真東西,帶了幾件古物投靠別國,參十多個異能好手接他,只能看他帶古物過了國境線。”
    凌今雨當然記得,她科里的小錦鯉也參加了任務,她去特情局領人時只領到一片魚鱗。
    小錦鯉才進科一個月,說是哪天大雨給她吐泡泡吹彩虹,還說哪天凌今雨能下班去買彩票了,先摸摸他腦袋,肯定能中個獎。
    “東西拿回來了。”門主看向一旁的青年,言語神情頗為得意︰“人全殺了。”
    參十多個人,他們手里還有個能招鬼驅尸的真貨,全殺了?
    這哪是殺手,這是殺神啊。
    凌今雨倒吸了口涼氣,表示就要他了。
    “你好,我叫凌今雨。”凌今雨沖他伸出手以示友好。
    青年並沒有伸手,只是微微頷首,表示應允。
    場面有些尷尬,但凌今雨接觸的怪人怪事多了,也習慣了,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這個任務特殊,今晚早點休息,明天我來萬里門接你。”
    交完錢剛出房門,凌今雨遇到瞎眼的神婆。
    “參阿婆。”凌今雨對她打招呼︰“新來的那人是什麼來歷?”
    神婆在萬里門是個老人物,男人還留辮子的時候就呆在這,門里門外的消息都過她耳朵。
    “說不得,說不得喲。”參阿婆閉上眼楮,連連搖頭。
    凌今雨知道這新人大有來頭,退而求其次問︰“那您給我算算我和他的凶吉?”
    “天機不可泄露。”
    凌今雨︰“那我怎麼知道他是好是壞,出了事萬一他跑了怎麼辦。”
    雖然萬里門多的是保鏢任務,但保鏢又不是替死鬼。公務員死了還能評個一等功,殺手死了,那是連遺物都沒人取。
    “不可能。”神婆掐指一算,說︰“他是來賺錢的。”
    “……”凌今雨有點心梗。
    這不廢話嗎,不賺錢來賣命當什麼殺手?難道是變態殺人狂,就想體驗一下上班還能殺人的樂趣?
    那樣的不在萬里門,都在特情局的大牢里。
    “我是說,他到底靠不靠譜。”凌今雨有些無奈,剛剛委托時的協議上一片空白,連男人的名字都沒有。更沒有他的特長和異能,這怎麼看怎麼不讓人放心。
    神婆斬釘截鐵的說︰“他是天煞孤星。”
    凌今雨摸了摸自己的腦門,總覺得上面有個危字。
    難得今晚不睡單位的硬板床,凌今雨特意吩咐家里看門的阿汪買點菜,路上順路買了瓶酒,有助睡眠。
    “主人你回來啦~”
    阿汪也剛下班,身上還穿著游樂園的卡通t恤制服。他回到家就露出了黑色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不停地沖凌今雨搖︰“今天運氣可好了!那會所來了個新頭牌,我給您定了今晚上門服務!還我還買了新的沙發地毯,上面還有骨頭呢!”
    “你喜歡就好。”
    凌今雨利落地往邊側身,躲開撲過來的阿汪。
    這小狗化人不久,如今建國後不許成精,他要麼一輩子關狗籠子,要麼就打火鍋下狗肉。特情局關的狗妖多了,但這種外來狗種的黑豆柴化人還是第一次見,關一個籠子吧,它寂寞啃尾巴,關一起吧,被別的中華田園犬啃禿了毛。
    真宰了,又擔心有它本土國的人找過來,扯出個外交問題。
    最後塞到凌今雨的第七科,凌今雨干脆領回家看門了。
    上個月城里有傳染病,所有人都居家休息,只有凌今雨照常干活。
    阿汪在家一個月沒法出門,就差給牆撓穿了。
    阿汪見凌今雨反應冷淡,急得跳起腳來,汪嗚汪嗚地叫︰“主人別看那是個新人,會館人說他可好看可帥了,保管讓主人今晚睡得舒舒服服的!”
    “我知道。”凌今雨當然知道這會館挑人的標準,新人能成頭牌,那自然是萬里挑一,驚為天人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絕色,能來這種聲色會館上班陪人睡覺。估計也是因為上個月的居家導致缺錢了,才被逼無奈吧。
    凌今雨莫名想起來剛剛萬里門見到的殺手青年,不由得有些恍惚,起了頭疼的老毛病。
    這毛病跟了她十幾年,平時啃塊冰塊就緩解了,但到了晚上就會睡不著,非要人在旁邊好聲好氣地陪著哄著才行。
    “我想休息一會兒。”
    凌今雨走向冰箱,吩咐阿汪說︰“待會人來了你就帶他在客廳坐會兒,我喝會兒酒。”
    時間過得很慢,酒見了底,慢慢起了酒意。凌今雨想念自己柔軟的大床,開始期待起今晚的新人頭牌。
    她醉意微醺地走出來,發現人已經到了。
    阿汪給新人拿了凌今雨備在家里的黑色睡衣,興奮地扭頭道︰“鏘鏘鏘——主人,驚喜吧?”
    “……”
    凌今雨看見那個長相清秀青年手里拿著一套嶄新的真絲黑色睡衣,頗為嫌棄地站在那時,酒意一下醒了。
    “這麼刺激。”凌今雨就知道派狗辦事靠不住,她僵硬地轉過身說︰“你把他送走吧,我回去接著喝點酒。”
    “好的主人,沒問題主人!”阿汪連聲應下。
    剩下大半瓶酒一口氣全喝了,但一點助眠的酒意都沒有,凌今雨煩了,順手捏放在旁邊的狗糧袋。
    骨頭狀的小餅干被捏得稀巴爛,阿汪不敢打擾,委屈巴巴地小聲汪了聲。
    “你早點睡吧。”
    凌今雨終于停下殘害狗糧的魔爪,往自己房間說︰“我也要睡了。”
    “好的主人,主人慢睡!”
    伴隨著阿汪興奮邀功的聲音,凌今雨打開自己朝思暮想的臥室房門,看見天煞孤星的殺手青年坐在她房間里一張憑空出現的扶手椅上。
    準確來說,是被綁在那。
    他腳邊掉著一顆口球,腳踝還纏著深黑色的棉繩。
    他的眼眸依然平靜,古井無波般深沉平穩。
    他看見凌今雨進來了,動作不疾不徐,當著她的面,輕巧靈活地解開束縛。
    而後,他將捆綁手腕的棉繩解開,拉直,冷聲問︰“你喜歡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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