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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這個孩子讓我吃盡了苦頭。
    葉真寬慰我,娘胎里鬧騰的孩子,也許生出來很懂事。
    她說得振振有詞,有鼻子有眼的,我信了。
    于是在安胎的路上走得越來越遠,直到白端打點好通往忘山的關口,一回來便掀起厚重的車簾,拽住我不安分的小身板︰“怎麼?”
    見他眉眼清遠微微露出些不快,我慌忙解釋道︰“你听我說呀……”
    白端從鼻腔哼出一團不冷不淡的氣︰“說什麼?難不成你要跟我說,你這是在安胎?”
    “是啊。”我深覺得他還是領會到了我的良苦用意︰“適當的運動對胎兒有好處,不會因為懷孕期間太過嬌貴,導致生不出來。你可能不知道,生產分為順產和剖腹產。我們那的醫生一般都建議順產。只有營養均衡,平時適當運動,順產才會沒問題。”
    葉真不忘附和道︰“阿搖說得沒錯。書里確實這麼寫的。”
    我惺惺相惜地望了葉真一眼,又隱約覺得好像哪里有點不對勁,這番話不是她原封不動和我說的麼,怎麼三言兩語倒成我的鍋了?可是當她投出“我懂得你”的目光時,我又有那麼一絲的欣慰和感動︰“我誠然是個有學問的媽。”
    白端沒空听我和葉真一唱一和,遂選擇逐個擊破並且重點突擊︰“葉真你先出去一下。君候已經有一刻鐘沒見到你了,我不敢保證下一刻他會不會沖進來。”
    我嗅出事態有些不對,抱住葉真要抽身的胳膊不撒手︰“姐妹如手足啊,你方才還說即便公子來了,你也會站在我這邊的。”
    葉真也有些不忍心,近日她見了白端治我的手段,倒也念起“姐妹情深”來。
    白端不多說,撩起厚重的車簾,讓清澈干淨的微風拂進車廂,連同某人不緊不慢、不咸不淡,落在葉真耳中卻十分有力量的嗓音︰“夫人還不出來?”
    葉真听罷,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說到底,你見過街上腿腳不好的殘疾人,但沒見到幾個人敢luo奔的吧?”
    她拂去我的手,施施然地下了車,耳邊都是她和君候伉儷情深的話語。我氣得牙癢癢︰“葉真,你沒有尊嚴!為了區區男人……”
    我忘了車廂內只留下我和白端,更忘了他是個狡猾的小狐狸,他沒給我反應過來的空隙,伸手將我箍在懷里,低頭便吻了上來。
    他的氣息本帶著雪山巔般的高寒和矜貴,如今仿似火山迸發似的將我融化,從小腹陡然升出一股異樣的酥麻,讓我渾身上下緩慢燃燒,又寸寸歡喜。
    他的手極為靈巧,明明摸起來溫潤細膩,放在腰間竟有觸電般的感覺,唇齒交纏間探進衣服里,一路輕柔試探,暢通無阻,直到牢牢握住我的心,我才從這該死的溫柔中逸出一聲︰“公子……”
    約莫是這一聲叫得委實柔情蜜意,他的瞳孔里倏爾異彩繽紛,由懲戒轉為霸佔,吻得我喘不過氣︰“小貓兒……”
    那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絲的沙啞,充滿著貪與欲,讓人情不自禁地沉醉。
    我沿著那低沉沙啞的聲線迷失了很久,腦海中所有的思緒被這一吻蕩漾起驚濤駭浪,狂浪背後只剩下滿心的歡喜。
    他好像還說了什麼,可我實在暈頭轉向,想也不想地滿口答應,等他看我滿臉紅暈,半天都醒不過來,只好輕輕地抬起車簾的一角,讓清爽的風短暫地清洗車廂內炙熱的氣息,我才終于平復心緒,正視他那雙因動情而泛紅的眼楮。
    “你剛才說什麼?”
    白端將我攬在懷里,低頭玩弄我的手,唇角是繾綣的笑︰“你不用管。反正你是應了的。”
    他怎麼還耍無賴了?我迷迷糊糊地往他胸口一趴︰“哦,你想要的,我都給你。誰讓我這麼喜歡你呢。”
    他的氣息仍在我耳邊廝磨,挑逗我內心那只不安分的小饞貓。看著那薄薄的耐人回味的唇,仿似上了頭,捧住他微微潮紅的臉,抬頭湊上去就是一啃。
    喉嚨間幾乎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饑餓感。
    我想吃了他。從頭到腳,由身至心,每一寸都不放過。
    我小時候看過西游記,實在想不懂唐僧肉哪里好吃了,讓各路妖精爭著搶著哄著騙著都要去吃。如今守著白端這尊“大佛”,竟讓我也生出要吃人的心,當真是荒誕至極。
    我用舌頭舔了舔意猶未盡的唇角,他被我這副饑不可耐的表情弄得啼笑皆非,我剛準備撲過去上嘴,他伸出五指按住我道︰“莫要孟浪……”
    我、我哪里又孟浪了?不是他先招人我的嘛?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不是那種能被人佔了便宜又不討回來的人。
    至少,到嘴的“唐僧肉”,不吃不是我的性格。
    “你有事快說,沒事我就動嘴了。”我不打算給他醒悟的機會。既然外頭總說我是妖,那就要做最有出息的妖。
    我私以為咱家就屬我最有出息,我的出息在于從不放過每一個下嘴的機會。
    正當我張牙舞爪露出血盆大口時,白端一把箍住我的雙手,雙腿又圈住我的雙腳,讓我有力氣沒處使,英雄好漢也要硬生生憋出一泡淚來︰“白端你王八蛋!”
    “你方才可是答應我了?”他還是執著這個問題。
    我就搞不懂了,什麼問題能比眼前的情狀更重要?
    哪知他的眼眸溫柔而篤定︰“小貓兒,嫁給我,好麼?”
    那一瞬間仿似十里桃花綻放,而我迎著滿面桃花不禁淚流。
    他撫摸我的臉,我就這麼哽咽著,趴在他懷里,一發不可收拾地哭了起來。那是種難以言喻的歡喜,混雜著苦盡甘來的滋味。我在異世蹉跎半個歲月,曾以為一身要背負枷鎖,無法自由,甚至找不回原本的自己。
    如今往事千帆過,驀然回首,他非但沒有在原地守候,還提燈映桃花的跟著。
    “公子啊,”我輕輕的說︰“你值得更好的姑娘。干淨,不染塵,沒有做過一把刀,沒有濺濕鮮血。璞玉與金嬌,才當配你。而不是我這麼一個被如琢如磨的人……”
    他笑了笑︰“你說得很對,可那樣的姑娘……也曾是你。”
    我快忘了,我也曾是那樣的姑娘。可我如今,已經千瘡百孔,早失了清澈可見的心。
    我顫抖地抬起雙手,仿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那指縫染血的生活,已經溶于骨血,滲透靈魂。我不敢說自己無罪,甚至不敢奢望,還有往後余生可言。
    哪怕是眼前的幸福,都讓我覺得,即便風雨欲傾,山海顛覆,也足有一刻的平靜。
    這樣就好。
    我于他懷中沉默,白端抱緊我,他的心跳如春雷轟鳴,充滿著驚心動魄和巍巍山河的壯美,他道︰“我愛的小姑娘,笨拙又魯莽,澄澈又堅韌,她是人間的璞玉,也是我心里的金嬌,她說她手染鮮血,實在稱不上良善,可她又從未傷害過無辜之人,她的願望只是好好活下去,活得像樣一點,別太憋屈。她從沒有過分的要求,簡單純粹,她始終是那干淨的小姑娘。這世上哪有人,能讓我不去愛她……”
    我終于忍不住,洪水般傾瀉似的嚎啕,過往十年,我真的累了。我想好好歇一歇,有個不大的小家,有孩子,有我的他。
    “哭吧,我的小姑娘。你會有晨曦和黎明,繁榮與不墜,在每一個時刻,我都會與你一起。嫁我,好麼?”他聲音低到塵埃。仿似怕我不答應。
    “好。”我的笑容卻是深刻的。
    車輪滾滾,一路向北。
    傾回的上古秘境有五個,我之前已經去過四個了。
    如今奔赴忘山以北的極北域,內心已經波瀾不驚,平靜似水。
    我甚至沿路還能獵個兔子肉吃,葉真說我屬實嘴饞。
    可不是麼。和白端同坐一個車廂,天天對他咽口水,咽得我都要奮起勇進了。可惜我的肚子實在礙事,已有六個多月的身孕,讓我沒辦法□□燻心。
    白端深覺得我饑不可耐,但又不放心把葉真放進來教唆我,于是葉真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把白端和君候對調一下。
    最後變成我和君候在同一個車廂,默默無語凝噎。
    白端和葉真擠在一個車廂,互相制造冷空氣。
    這日子還有沒有辦法過了!我無聲的抗議,一看君候閉目養神,一副“懶得搭理你”的樣子,更生不出幾分折騰的心思。
    蒼天吶,師姐怎麼和肖錯回離州了呢,要不然我也不會受這委屈。
    也許是忘山腳下將近,附近躥出一伙身份不明的流寇。
    我像是被噌的點亮眼楮,忘記自己還是個孕婦,掀起簾子就要反咬一口。君候須臾睜開雙眼,按住我躍躍欲試的身子,千言萬語道了一句︰“別動。”
    我悻悻地縮回踏出車廂的一只腳︰“不動就不動。”
    我跟君候這廝早年因為君盡瞳的事結下過梁子,我怕他真會打我,所以也算听他的話。君候見我果然不動了,微微點頭,下了車廂就跟那幫流寇火拼起來。
    我絲毫不擔心他會受傷,更何況白端也不是吃素的,就不知道葉真能不能扛得住了,要是破了點皮……嘖嘖,看她還說不說“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了。
    她要是破天荒的求我,我要不要大發慈悲的救她呢。
    葉真敲了敲車窗,破了我漫天的幻想︰“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哦?”她難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嘛,我還就不信了。
    葉真輕笑︰“可惜,夢想和痴心妄想還是有區別的。你說是嗎?”
    入眼的是滿目雪山,流寇們全倒在地上申吟,我為他們感到不恥︰“就這點水平還敢出來混,把你們老大叫過來我問問!”
    白端和君候對視一眼,葉真屈指敲我額頭︰“別人是避之不及,你卻是有心遭賊。”
    也許是我的痴心妄想感動天地,沒走幾里真的躥出一伙頭目。至于為什麼說是一伙頭目,因為他們皆是肌肉猛男,跟剛才的豆芽菜根本沒法比。只見領頭的揚起狼牙棒,朝我所在的車廂一指︰“听說有個厲害的小娘皮,我等特地過來听听,小娘皮有何指示啊?”
    “不用特地。”我虛頭虛腦的道︰“隨便說說的,不當真。”
    幾十個肌肉男哈哈大笑︰“那可不行。我們也是听話的。”
    白端嘆了口氣︰“你們都是听話的。唯獨我家這位,不听話。”
    “還听不懂人話。”葉真補充一句。
    幾十個肌肉男紛紛露出“那挺慘”的表情,看得我直咬牙︰“誰、誰怕誰啊!”
    “她又說話了。”君候有些麻木的道。
    “嘴硬,別見怪。”白端道。
    “還不如給她打暈了呢。”葉真感嘆自己沒早點動手。
    “靠你們了。”我交代一句,噌的一下,縮回車廂。
    外面打斗很激烈,相比之前,有種撕裂的感覺。
    我剝開一個香蕉,吃得很是膽戰心驚,不是怕肌肉男沖上來,而是怕葉真要撕爛我的嘴。也許等打完了,他們就忘記這茬子事了,我這麼邊安慰自己,邊吃著香蕉。
    可能肌肉男里還真有幾個刺頭,連白端葉真君候三人都無法速戰速決。
    近前的事情還沒解決,遠處又傳來一陣馬蹄聲。
    我捏住香蕉皮警惕著,誰要敢進來,我一定扔他一臉。
    鐵騎聲傳至跟前,和打斗聲亂成一團,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有人掀起車簾,我看準時機,要把香蕉皮丟過去。誰知來人,既不是白端葉真君候,也不是攔路的肌肉男。
    而是一個清秀而略帶英氣的少年人。
    他恭恭敬敬地向我抱拳︰“滕少將!”
     ,知道我是滕搖的,只有寥寥數人。這位又是從哪冒出的新芽?
    我漫不經心地將香蕉皮遞給他,他眉頭皺也不皺地接過去,瞧著年紀輕輕,還真像個人物啊。
    如果是敵人的話,白端不會輕易放他靠近我的,這樣想來,結合這副輕裝甲冑的打扮,他的身份幾乎呼之欲出。
    “酷小子?”
    他微微一顫,莞爾笑道︰“姑姑還記得我啊。”
    酷小子王龍是我從偃村救下來的遺孤,後來加入了滕家軍,由師兄滕歌親自挑中收為徒弟,送往簡山跟師兄修行數年,學得一身本事,還有師兄名揚天下的“百轉千回”。如今更姓為滕龍,人稱“飛龍將軍”,是滕家燃起的一顆新星。
    也是師兄在我身死之後,寄予厚望的少年人。
    我問︰“虎妞皮猴胖子他們呢?”
    滕龍將我扶下車︰“皮猴跟葉家學著經商,胖子在萬家學著管事。”
    葉家早年遭逢劇變,清白的文官之流改為經商,如今只有長兄葉莫還在朝廷任職,其他子弟皆散布十二州,把持著各行各業。這也是發生了老回王之事後,各路城池關口都在通緝葉扶,而葉莫尚能全身而退,抽身事外的緣由。
    再說萬家有“華央曲”的華清坐鎮,一直風調雨順,太太平平的,跟她學點管家的手段準是沒錯。
    我又問道︰“虎妞在哪兒呢?”
    提及虎妞,滕龍臉上露出既無奈又心疼的表情︰“姑姑你看。”
    只見他身後走出一個眼眸又大又清亮的小兵︰“姑姑!”
    我盯緊一看,好家伙,女扮男裝,在這軍營里,也不怕露餡?
    虎妞朝我展顏一笑,笑容明亮︰“誰說女子不如男。見到了姑姑,我就像吃了顆定心丸,任龍哥怎麼說,我也不退縮。”
    我揉揉太陽穴,這孩子年幼就善良好騙,如今還是傻乎乎的︰“可別學我了,死得連身體都找不到。趕緊回簡山去。”
    虎妞把脖子一昂︰“我不。”
    白端和葉真听了半天閑話,一見到虎妞這架勢皆笑起來︰“真是有樣學樣啊,你姑姑成天梗著脖子說不,如今又出了個你。”
    虎妞吐了吐舌頭。滕龍老實道︰“本來以為見了姑姑,這丫頭就能老實……”
    我挺著個大肚子要脫鞋打那丫頭︰“老實點,滾回簡山去。”
    外面實在太危險了,像她這樣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虎妞也不避,扶著我,笑容清麗皎潔︰“師尊常說,後悔初見姑姑的時候,以為是禍世大魔頭,又打又關的。可姑姑明明是心軟的,若非別人追打過來,絕不主動生事。姑姑既不惹事也不怕事,沒道理教我退縮不前啊。”
    她以前只是莽撞,現在牙尖嘴利的,讓我挑不出錯來。
    我撫摸她的頭︰“你說得都對。我也認同。但我不支持。”
    “為什麼?”
    “因為我走過同樣一條路,就不想讓你再走一遍了。”
    “姑姑……”她任我捏著她的手。
    “如果我還是滕搖,滕家的少將軍,我還能庇佑你們長大,去看遍江河風景,山川壯麗……可我不是了。滕家失去我和師兄,全靠酷小子撐著。他不是十全十美的一個人,也不是無所畏懼,因為有了你,他會有了軟肋,會被人鉗制,遇到很多迫不得已,你總不會想他為難吧?”
    “姑姑這麼說,也是覺得我累贅嗎?”她揚起小臉。
    我笑了笑︰“我年少時也像你一樣,覺得別人對我的勸誡,是嫌棄。可如果真是嫌棄的話,就沒人一遍遍的說了。只有在乎的人,才會不厭其煩的說你。”
    虎妞看了一眼滕龍,滕龍咳嗽一聲,背過臉去,也沒有反駁。
    “我只是想證明自己。”
    “證明自己有很多種方法。”我以手撐著大肚子,跟她耐心解釋︰“種地的能有收獲,小販能將東西賣出去,諸多事只要用心經營,都能證明自己。不是非得上陣殺敵,才能稱得上大英雄。真正的英雄,是戰場上的猛將,亦是人間里的無名。”
    我知道滕龍的顧忌,虎妞是個單純善良的小姑娘,實在不適合在軍營里歷練打磨。她跟我還一樣,我有著不得不往前走的動力,而她在師父身邊尚且愚鈍,投身軍營只會受盡挫折。
    可他實在不想讓心愛的小姑娘,飽受鮮血與鐵騎的鞭笞。
    我見虎妞渾然不覺滕龍的良苦用意,更不明白他對她的心意︰“你心地善良,又跟師父學過幾年醫術,上陣殺敵不如治病救人。”
    虎妞眼楮一亮︰“姑姑說的是。像如姑姑一樣,墨手丹心,也好。”
    “讓酷小子送你去離州吧。”跟著師姐也不錯。
    滕龍有些猶豫︰“離州和朝廷素來不合,我如今是滕家的飛龍將軍,貿然把虎妞送過去不好吧?”
    他思慮甚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滕家自從師姐幫扶離州,和朝廷勢不兩立,便沒少受君王的猜忌。師兄想盡渾身解數,才把我捧出來重奪信任。
    如果滕龍再向離州靠近,難保如今在位的君盡瞳,不會效仿先帝,對滕家猜忌打壓。
    我對君盡瞳已全無信任,當他選擇放棄我,保全宮中傀儡時,刺中心口的那一劍,雖是由葉真執手的,但戳中我心窩子的,卻是背後授意的他。
    同袍之情,皆已散去。這一路的相伴,也只能到這了。
    我對滕龍說︰“你被朝廷灌輸離州有多麼不好,是時候親眼去看看有哪些不好了。只有親眼看看,你才有對陣的資格。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滕龍若有所思地點頭,我講了那麼多話,今天又遇到那麼多麻煩,身子沉沉的,人也暈暈的,虎妞戀戀不舍地跟我告別,滕家軍漸漸走遠。
    那些少年人,明明身體還年輕單薄,卻要肩負起沉甸甸的重任。
    可誰家少年人,不是這麼一路走過來的?誰家新芽,不是這麼長成大樹的?
    生在亂世未必不幸,生在安逸鼎食之家,也未必會蹉跎歲月。
    所以向前吧……少年人,腳步不停,且歌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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