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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陰郁權臣弟弟後 第69節

    徐瑯怔了下︰“什麼不會?”
    裴郁︰“不會騎馬。”
    徐瑯︰“……”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楮看著裴郁,還欲說話的時候忽然被提醒︰“前面。”
    “什麼?”
    徐瑯還沒反應過來,直到一陣勁風從頭頂過來,他心下一凜,臉色也霎時變了,剛要抬手反擊就見身邊人已經先動了,他眼中的那個病弱鬼一腳踹向他面前那個拿著木棍朝他打過來的護衛身上。
    “唔。”
    護衛膝蓋被踹,吃痛發出悶哼一聲。
    也正是這個間隙給了徐瑯喘息的機會,他一邊對付起其他人,一邊沖裴郁發話︰“你躲遠點。”
    他自然不會以為裴郁有什麼本事,一個連馬都不會騎的人能有多大本事?估計就是湊巧罷了。
    他沒有注意到那個護衛倒在地上臉上痛苦的表情。
    第59章 種因得果
    裴郁一掃四周還有四十個虎視眈眈的護衛,沉默了下,倒是真的按著徐瑯的話沒再走上前,他知道徐瑯的本事,十個護衛,他還是吃得消的。
    難的是現在出不去。
    四面八方又沒人,即便有人看到這個陣仗恐怕也不敢過來,要真等徐家的人找到這邊都不知道得到什麼時候了。
    要是鄭子戾真的想下黑手,或者讓五十個護衛一起上,就算徐瑯是鐵打的也扛不住。
    他並不想跟鄭家為敵,鄭家在燕京的勢力太大。
    不是現在的他能抗衡的。
    真要出什麼事,沒人能護住他,他自己也護不住自己。
    但……
    余光一瞥前面沖鋒陷陣的徐瑯。
    裴郁越發沉默了,他們姐弟的性格雖有天壤之別,但模樣還是有幾分相似的,只是徐瑯平日在外面總是扮冷裝酷看著不像她那麼溫和。
    裴郁垂眸。
    最終他像是無聲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做了決定。
    或許從留下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決定了。
    雖然按著徐瑯的話沒上前,但裴郁也並非什麼都沒做,每次有人要靠近徐瑯的時候,他都會默默補上幾腳,或者拿手里的銀針扎中幾個重要的穴位讓他們沒法動彈。
    他平日在外走動,又多去深山野林,身上不可能什麼東西都沒有準備。
    藥粉和銀針都是他平日常備的東西,只是他這些動作都太過細微,別說遠處的鄭子戾沒有注意到,就連徐瑯也沒發覺,甚至就連倒下的人都覺得奇怪,好端端的,自己怎麼就突然倒下動不了了?
    那徐家小少爺打過來的拳頭是重,但應該也不至于到這種地步啊。
    “這群廢物!”
    鄭子戾原本正悠閑自得地看著戲,沒想到時間一點點過去,徐瑯一點事都沒有,反倒是被他派過去的十個護衛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他的臉色逐漸變得越來越差,握著馬鞭的手也在一點點用力收緊。
    “再去十個!”
    他沉著臉沖身邊護衛發話,俊朗的臉龐在此刻顯得陰惻惻的。
    明明被頭頂當空的太陽照著也依舊陰霾得不行。
    而那些原本沒把徐瑯當一回事的護衛眼見自己那些兄弟一個個倒下哭天喊地的,臉色也逐漸變得有些凝重起來,他們應聲上前,這次倒是不敢再小瞧徐瑯,能操家伙什的,他們這會都拿著自己的家伙什朝徐瑯走了過去。
    “靠,又來!”
    徐瑯看著朝他走過來的那群人,沒忍住低聲咒罵了一聲,不過他也沒說什麼,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又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為第二場打斗做準備工作。他今天自我感覺還挺良好,打了那麼一會都不覺得累,甚至還有種“就這”的感覺。
    心中也對鄭子戾嗤之以鼻起來,看鄭子戾每天帶著人穿街走巷的還以為他們鄭家都是什麼絕世高手,沒想到就這點功夫,還不如他們家里看大門的阿旺,還是說他的功夫又更上一層樓了?
    徐瑯想到這,不由心頭一熱,他甚至還有閑心想起他跟他爹的那個賭約,要是真這樣的話,那下次比試他可就更加有把握贏了!
    不過想到那個賭約的前提,徐瑯又沒忍住咒罵了一聲。
    該死的鄭子戾害他毀約!
    他心里有氣,雖然已經做好準備回頭跟他爹鬧一鬧,讓這個賭約繼續,但還是沒忍住又多使了幾分力氣。
    他爹肯定又有話說他了!
    不過誰讓他打他的,他大人不記小人過,他爹也不許跟他較真,大家就兩兩推過好了。
    不過在此之前,先把這群煩人的臭蟲先給解決了。
    眼見那邊越來越多護衛沖過來,徐瑯肅下面容,掄起拳頭就沖了過去。
    這里打得不可開交。
    還沒有人注意到徐瑯今日打得那麼順利是因為有裴郁在暗中幫忙。
    而另一邊,元寶等人也找得馬不停蹄。從家里離開之後,陳集、元寶、吉祥就兵分三路去徐瑯以前常去的那些地方找他,但找了幾處地方也沒找到,元寶最後是在一家酒肆面前眼尖地看到徐瑯遺失的荷包。
    “掌櫃的,這只荷包的主人呢?”他急吼吼翻身下馬後撿起荷包問酒肆的老板。
    這家酒肆座立于金水河邊,遠離繁華街市又靠近城門,本就是給過路的人歇腳用的,今天沒什麼人,那掌櫃也空,听到這話便揚長脖子打眼一瞧,仔細辨認了一會,他誒了一聲,轉頭問自己的婆娘︰“你瞅瞅,是不是剛才那位小公子的?”
    “我看看。”
    穿著藍布衫頭罩藍布的婦人放下手里擦桌的抹布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元寶手里拿著的荷包,她訝異道︰“還真是,這荷包怎麼掉在這了?”
    “他去哪了?”元寶面色著急,問他們。
    也虧得徐瑯長得一副好相貌,臉上又頂著那兩個巴掌印,讓人不印象深刻都難。那婦人自己的孩子就跟徐瑯差不多大年紀,剛才還問徐瑯沒事吧,即便見徐瑯悶不吭聲離開,她也多看了一會,也就知道徐瑯最後離開時是走的哪條路,這會听面前的圓臉小廝詢問便如實與他說道︰“我剛才瞧他買了兩壺酒往城門口的方向去了。”
    “什麼!”
    元寶一听這話,臉色頓時變得奇差無比,嘴里還一直嘟囔著︰“完了完了,少爺不會喝酒啊!”
    生怕徐瑯喝醉酒出事,他來不及跟兩人多言,道了一句“多謝”便騎上馬攥上荷包往城門口的方向趕。
    元寶一路馬不停蹄,快到香河邊就瞧見徐瑯的坐騎追風,遠遠看到追風在那,元寶原本擔憂的雙眸驀地一亮,只是看追風那個模樣,他又覺得不對。
    追風是國公爺從邊塞帶來的寶馬。
    從幾個月起就跟在小少爺的身邊了,可以說追風是陪著小少爺一起長大的,此刻追風被綁在粗壯的樹干上,明顯想往前沖。
    這個模樣一看就是少爺出事了。
    元寶心下一沉,他剛想策馬過去就听到遠處又傳來一陣打斗聲,其中還有他少爺的聲音。
    “鄭子戾,你他娘的有本事就跟老子單挑!”
    少爺!
    元寶心驚。
    他下意識想沖過去幫少爺,但听到那邊的打斗聲又努力克制著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咬著自己的右手食指想著法子,第一次恨自己沒他哥的冷靜和陳集哥的武功。要是陳集哥和他哥在這,肯定不會像他這樣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他自己過去挨揍沒事,就怕救不出少爺!
    不行,還是得先給家里傳信,可是這一來一回,誰曉得少爺會出什麼事?元寶的心里焦灼不已,恰在此時,他听到身後傳來一陣響動,原來是一個上山的獵戶牽著獵犬從山上下來了 ,發出聲音的正好是那條獵犬!
    “汪汪汪!”
    元寶听到動靜立刻回頭,在看到那個獵戶的時候眼楮更是沒忍住一亮,“大哥——”
    可那獵戶听他喊他,臉色微變,立刻掉頭就走,顯然是不想惹事。
    元寶低罵一聲,這都是個什麼事?!可現在方圓幾十里除了這個獵戶也就天上的鳥和河里的魚算得上活物了,元寶咬牙,還是策馬追了過去,他邊追邊喊︰“大哥,你幫我個忙!事成我家必有重謝!”
    那獵戶即便再厲害也比不過馬匹,沒一會就被元寶追上了。
    他停下步子看著元寶嘆氣︰“小兄弟,不是我不幫你,可你們這些富家少爺鬧事,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實在不敢出面幫忙啊。”他剛剛在半山腰的時候就看到底下的陣仗了,雖然不知道打架的是誰,但看那個架勢顯然都是出身勛貴富戶。
    他朝元寶抱拳告謙︰“我家里還有老有小,小兄弟還是另擇人幫忙吧。”
    獵戶說完就要牽著獵犬離開又被神色焦急的元寶攔下︰“我不讓大哥白幫忙,也不讓大哥為難,只求大哥幫我跑一趟誠國公府,告訴——”
    “你說哪?”
    原本不耐煩的獵戶忽然打斷元寶的話。
    元寶呆了呆,一時竟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
    獵戶問︰“你剛才說你是誠國公府的人?”
    “啊,是。”
    元寶點頭,心里一時有些擔憂,難不成這獵戶也跟城里那些拜高踩低的人一樣,一听說是誠國公府就立刻逃遁?他心里焦心不已,要真是這樣,那可如何是好?
    沒想到獵戶卻說︰“你要我做給你遞口信是吧?那是誠國公的兒子?”他說話的時候還目光擔憂地看了一眼那看不到只听得到聲音的地方。
    獵戶接連兩個問題讓元寶大腦空白,等反應過來,他立刻點頭︰“是是是,大哥能不能幫我帶個口信,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告訴他們少爺在香河被鄭家老三欺負了就行!”
    他機靈地沒有把鄭子戾的名諱說出來,怕的就是這獵戶後悔。
    獵戶沒多問,他沉默地點了點頭,完全不似剛才回絕時的樣子,而是立刻說道︰“把你的馬給我。”說完,他彎腰拍了拍自己的獵犬,讓他先回家。
    獵犬警惕地看了一眼元寶,被獵戶又拍了兩下,這才跑開。
    獵戶又把自己背上那些獵戶找個草叢先埋了起來,轉身的時候,那圓臉小哥已經下馬,他剛要拉過韁繩翻身上馬就听到那圓臉小哥語氣躊躇問他︰“大哥,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元寶是怕有詐。
    獵戶握著韁繩頓了一頓才說道︰“我曾經也是一名將士,還在誠國公的麾下待過。”
    “什麼?”元寶一愣,下意識想問那你現在怎麼在這,就看到那獵戶有一只手竟然空蕩蕩的,他之前沒注意,現在看到不免一愣。
    獵戶看著他震驚的眼神倒是爽朗一笑。
    他曾做過騎兵,一手騎射功夫也是軍營中的佼佼者,可惜一場戰火讓他失去手臂。軍營不養廢人,可誠國公憐惜他們,不僅向聖上為他們請了恩典,每年還會讓人給他們送點銀子,好讓他們不至于太過潦倒。
    “誠國公或許已經不記得我們這些人了,但請小哥幫忙轉告他,虎豹騎十三隊臧朔永遠記得他的恩典!還有曾經受過他恩惠的那些人也永遠相信他支持他,請誠國公務必挺下去!”
    “駕!”
    單臂的獵戶說完便策馬往城中趕。
    馬蹄揚起一片黃沙,這一瞬間,在元寶的視野中,那個騎在這條小道上的仿佛並不是那個潦倒滄桑的獵戶,而是威風凜凜的將士。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突然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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