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經紀人說, 沒準你過兩天就分手了……”宋熠言聲音有些啞，他對小魚沒什麼意見，可是對這句話還是會暗暗介懷，總覺得不信, “那就賭……不會分手。”
“這算什麼賭注？”靳語汐有些好笑, “那你是要賭分還是不分？你選了不分，我是不是就要選分？”
宋熠言也沒想到這茬, 感覺自己想了個糟糕的主意。
“其實我之前一直不太敢去想以後。”靳語汐想了想輕聲開口, “我也會擔心在一起了以後萬一分手怎麼辦……”
“我不會分手。”出乎意料的, 宋熠言忽然道。
“你這麼肯定？”靳語汐問他, “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們可能會有性格不合啊、或者將來有分歧，最後沒走到一起呢？”
不是說一開始就抱著分手的心態，只是這些潛在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她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
“因為在認識你之前, 我從沒有考慮過情感問題，我的世界里只有音樂。”
那時候只想著怎麼做出能讓別人願意听、還有傳播度的音樂，所以他沒日沒夜地寫歌、編曲，找不到人唱就自己唱, 很少分心去想別的。
後來認識她、心里慢慢有了她之後, 才會發現, 原來世界上還有這種情感。
可如果不是她，那麼他心里的那些情緒都不會存在。
所以不會有別人。
“如果是別人，我根本就不會考慮這些了。”
“可能你會覺得我現在說這個有些早，或者覺得是因為這段感情開始我才這麼說。”他連停頓都是那麼溫柔，“但這的確是我心里所想的。”
電視劇里常有的橋段會說永遠不分手。
可偏偏他說出來竟然會讓人覺得相信。
“你不是說要讓我來參觀你的工作室更了解你？”靳語汐拽了拽他的手，“那你和我說說平時你在這里都做什麼。”
“好。”宋熠言對她笑笑。
*
宋熠言的工作間挺寬敞的，里面還有個小隔間，放了張沙發床，便于他休息。
“有的時候太晚了就不回去了，就在這里睡一晚。”他說的是從前的那些日子，廢寢忘食地待在這個小小的天地里。
他又想到什麼，“不會現在不會了。”
“因為現在沒有那麼大工作量了嗎？”靳語汐問。
“不是。”宋熠言搖搖頭，“是因為，會想到如果回去的話，那個小區里還有你。”
雖然兩人並不在同一棟，還有些距離。
但是會覺得，好像能生活在同一片區域也很好。
靳語汐之前覺得宋熠言應該是屬于直男那一類的，從小魚姐的描述來看，也是那種和女孩子不太交流的類型的。
可是現在感覺他還挺會說話的？而且說出來的話……
會很容易讓人心動啊。
靳語汐有些害羞想笑，又要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顯得矜持，好一會兒才想到說，“你當初該不會是故意帶我去看房子的吧……”
現在想想，該不會那個時候宋熠言就早有預謀了吧。
“這真的是個巧合。”宋熠言保證，“但是這個巧合來得還挺及時的。”
靳語汐故意露出有些惋惜的神情，“可惜了，我只租了一年，以後就沒法跟你做鄰居了。”
“你要不要考慮，”宋熠言看著她的眼楮，“搬來跟我一起住？”
“……？？”靳語汐語塞了一下，再開口都有些結結巴巴，“我們才在一起你就、你就……？想這個了？”
宋熠言被她這麼一說也不尷尬，反而閑適地順勢靠在工作台邊，“反正我不會分手，將來結婚了遲早也要住在一起的。”
“……”結婚……靳語汐汗顏，宋熠言考慮得真是越來越遠了。
“不過我也覺得住在那里不恰當。”宋熠言忽然又駁回了自己剛才提出的觀點。
靳語汐松了口氣，“是吧，你也覺得不恰當。”
“那個房子畢竟是婚前財產，住那里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再買一套當婚房比較好。”宋熠言認真考慮道，“正好你還可以考慮一下地段和裝修風格。”
“宋熠言……”靳語汐有些哭笑不得地喊他名字，“你現在說這個也太早了吧？”
早嗎……從時間是來看說起這個是有些快了。
但是對于他來說，好像已經等了很久。
不過有的事情也不急于如今的一時了——想到這里，宋熠言笑笑，“那行，這些進度都由你看著來。別讓我等得太久就行。”
靳語汐要捂臉了，什麼叫這些進度她看著來？哪些進度？難道指的是，所有的能算作一個進展的那些事嗎……
“坐。”宋熠言示意她自己一手撐著的椅背的地方。
靳語汐依言坐了過去，坐在他平時用電腦時候的椅子上，電腦已經在剛剛被他打開了。
宋熠言站在她身後，一手扶著椅背，一手控制鼠標點開了一個工程文件。
密密麻麻的網格狀的屏幕，上面有各種顏色的小方塊。
“這是你平時編曲的軟件？”靳語汐也猜到了一些。
“聰明。”宋熠言隨口就夸她，“這首曲子才做了一點。”
這麼多的音……這麼多條軌道，才做了一點……那這個做完了之後工程量得有多大……
靳語汐覺得自己光是看著這些小方塊就頭暈了。
“我之前以為伴奏里所有的樂器都是錄出來的。”靳語汐指了指屏幕，“沒想到都是在電腦上點出來的。”
“也有實錄的，實錄的效果會更好一些。”宋熠言和她解釋，“你在下面看到的樂器的錄音棚，就可以用來錄樂器的聲音。”
宋熠言拉開抽屜里的midi鍵盤，對她說，“試試。”
“啊？這？”靳語汐無從下手，“我這也不會彈鋼琴啊。”
“沒事，你隨便彈幾個音。”宋熠言示意她，“不是說，想對我更了解？”
他低頭說話的時候，熱氣就噴在她耳邊，好像又有些癢癢的。
靳語汐並不是完全不會，她知道鍵盤上的音，只是彈不了完整的曲子。
如今宋熠言讓她試試，也就隨手在鍵盤上彈了幾個音。
宋熠言不知道什麼時候點了下鼠標，她剛剛彈的幾個音就輸入到電腦里了。
“不錯啊。”宋熠言沒有刪除的意思，還按了個保存。
于是靳語汐隨手彈的那幾個音就出現在了工程文件里，顯得有些突兀。
“你不刪了嗎？”靳語汐有些奇怪。
“女朋友彈的怎麼能刪？”很顯然，宋熠言對女朋友這個稱呼叫得已經很順口了，“而且還彈得這麼好。”
“……你是不是在說反話……”靳語汐哭笑不得，宋熠言這麼厲害又全能的音樂人，夸她隨手戳的幾個音好，這真的不是在說反話嗎……
“是認真的話。”宋熠言笑了下，原本扶在椅背上的手抬起來輕輕揉了下她的頭頂，“我可以根據這個旋律寫一首歌。”
靳語汐並不懷疑，以宋熠言的能力肯定是能寫出來的。
這種讓她彈了幾個音然後以此為靈感寫歌什麼的……還挺甜的？
宋熠言真的很會。
宋熠言又和她說了些編曲的方法，又讓她邊試邊玩。
*
過了會兒，kyle過來敲門。
一打開門，發現他手上拎著紙袋子。
“覓哥請的飲料。”kyle把紙袋子遞給宋熠言。
“他人呢？”宋熠言問，請飲料怎麼不自己來敲門？
“說經紀人找他有點事，就先走了。”kyle聳聳肩，“讓我給你們送一下。”
宋熠言接過飲料，發現是會館的飲品外送，就拿去給靳語汐挑。
都是紙杯子裝的，看不出是什麼喝的，靳語汐就隨便拿了個，剩下的就給宋熠言了。
飲料和他們上次在會館里喝的風格有些像，淡淡的烏龍茶底融合了新鮮的桃汁，還有一點點……酒味？靳語汐想起來華子妍和她說過，會館里的一些飲品會加如純米大吟釀，做出一種日式的風味。
靳語汐正想和宋熠言說這個味道不錯，一回頭卻看見宋熠言……
他手撐著頭，面上也有些紅。
“你喝醉了？？！！”靳語汐驚了。
這不就是加了一些清酒嗎？用來調味的，想來也不會加太多，她喝起來也沒有覺得很明顯，這也能醉？
宋熠言有些咬牙切齒，“顧覓……”
媽的，沒有一絲防備，就被暗算了。
靳語汐想起之前在華子妍家吃火鍋的時候，宋熠言說自己不能喝酒，她一直以為純粹是為了保護嗓子，可是現在看來真正的原因是，他是完全不能喝酒？
“你等著，我去找kyle老師。”靳語汐當即做了決定。
她也不會開車，他兩這種情況也不好找代駕，只能求助kyle幫他們忙了，也顧不得kyle會不會去多想他們的關系。
好在kyle今天的工作已經結束了，雖然很驚訝，但還是很仗義地幫他們開了車。
一路到了樓下，小區住戶的卡是通用的，靳語汐用自己的卡刷了電梯。
宋熠言的密碼……他也知道的，就是他生日，和她的密碼是一樣的。
于是輸了六位數密碼，看得kyle目瞪口呆的。
已經到了家門口，kyle功成身退，把有些站不穩的宋熠言遞到靳語汐手上，鄭重其事，“宋老師交給你，我先走了。”
“誒？？……”
*
進去之後，發現宋熠言家的燈是亮著的。
靳語汐和沙發上坐著的那人面面相覷，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