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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白衣公子1

    秀瓔的鼻子皺了皺,扯著嗓子喊道,“楚師兄,你也滾遠點——”
    三人嬉笑著,沿著河邊的一條偏僻小路緩緩而行,離這個血腥的戰場越來越遠。
    紅雲崖,一個充滿詩意的地方,在南方不太遙遠的地方等著他們。
    李湘流一直在逃命,他只顧縱馬疾馳,哪里知道百里濯纓已經那神出鬼沒的一箭,已經徹底扭轉了戰局?
    他胯下的戰馬已經奔跑了很久,嘴里往外吐著白沫,速度越來越慢。
    但李湘流顧不得許多,只想離那些催命的韃子越遠越好,他依然一鞭一鞭地抽打在馬屁股上,催著它奮起最後的力氣往前跑。
    那馬身上已經被他抽打得血跡斑斑,可是哪里還跑得動?
    李湘流不知道自己已經逃出了幾十里了,只是覺得身後的殺聲越來越小,想來離戰場越來越遠了,但依然覺得不安全。
    身後只剩下寥寥幾個親兵跟隨。
    忽然,後邊一騎追來,“得得”的馬蹄聲敲得李湘流心慌意亂,心想莫不是韃子發現他的蹤跡了?
    他狠狠地再抽了一鞭,催馬向前。
    一個聲音遠遠從身後傳來,“李都督!前面可是李都督?韃子退兵了!”
    李湘流听了,心中“咯 ”一聲,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莫不是百里濯纓的計劃真的實現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只有一個人騎馬追來,估計是紅巾軍自己的斥候,他高高懸起的心便放了下來,勒著馬停了下來。
    來人在馬上沖李湘流抱拳,“稟都督,韃子退了!”
    李湘流鎮了鎮心神,假裝往四周看了看,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本都督正在查看地形,準備在此設伏,全殲韃子騎兵,怎麼,莫非他們不敢來,主動退兵了?”
    “韃子退兵了,他們追得正凶,忽然不追了,我們有個受傷的兄弟,躺在草叢中,看到不知從哪里飛出十余支利箭,每支箭都有一人多長,把韃子主帥給射死了!”
    來人大聲向李湘流稟告。
    “我們本來想去搶到韃子主帥的尸體,但是韃子馬快,弟兄們沒有來得及。”那斥候還在稟告。
    李湘流心中極不是滋味兒,要說射死阿古拉和哈丹巴特爾,也是他所期望的,但是,看到百里濯纓的計謀湊效,他又從內心深處感到不服。
    他面無表情,淡淡地道,“是麼?”
    那人卻不知李湘流的心思,只顧接著說,“听說啊,韃子的大都被射得傾倒了,他們的軍心立馬就亂了,紛紛後退,一直潰退了十多里…”
    李湘流忽然打斷,問道,“明王殿下呢?”
    “韃子退了,明王殿下已經停下車駕歇息。”
    “好——那是我安排的人在前面設下的神弓,已經把韃子主帥射死,韃子也退了,我們便不用在此設伏了,我們回去吧。”
    李湘流沉吟了一下,留戀地看看四周,“此地真是個設伏的好地方啊!”
    一行人掉轉馬頭,沿途收攏潰逃的紅巾軍士兵,並往上游趕去。
    到傍晚時分,李湘流已經收攏了近七千紅巾軍,其中傷者一千多人。
    如此算來,有兩千多接近三千人在和韃子的交戰和被韃子追擊的過程中被殺,但好歹主力還在。
    韃子失去了主帥,完全喪失斗志,已經往北去得遠了,李湘流好容易能喘口氣了,也不想去追殺韃子。
    想來短時不會再有戰事,他暗中長長地舒了口氣。
    歇息片刻之後,李湘流此時又精神抖擻,把宿營、救治傷員、警戒安排得井井有條。
    紅巾軍在一天之內,先是經歷大敗,後來又出現不可思議地逆轉,許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但活著總比死去好,不久,營地便傳出些笑聲,仿佛大病之人終于恢復了元氣,獲得了新生。
    但也有壞消息。
    經過劇烈的車馬顛簸,韓山童傷口破裂,血水不斷滲出,額頭發燙,他再次進入了昏迷狀態。
    李儒思全力施救,卻也只能暫時穩住韓山童的病情。
    他憂心忡忡,愁眉緊鎖。
    一番思索之後,李儒思叫來兩個心腹,一個叫作何舫,一個叫作葛大嘴。
    這二人加入白蓮教多年,是白蓮教的忠實信徒,同時,他們曾經拜師學得武藝,拳腳比一般紅巾軍士兵要好得多,所以一直深受李儒思的信任。
    “今夜,你二人好好照顧明王殿下,一定要一步不離明王殿下左右,保護明王殿下周全,”李儒思對二人說道,“我必須出去一趟,去采藥為明王療傷!”
    何舫和葛大嘴趕緊答應,“李先生放心,我二人一定保護好明王殿下!”
    給他們交待完,李儒思又來見李湘流,說明韓山童的傷勢和急需的藥物,並說他要自己親自去周邊林地中采藥。
    李湘流勸道,“李先生何必親自前往!說明所需是何藥物,派人去買,買不到再派人前去采藥也無不可。”
    李儒思搖搖頭,“都督你對醫術大概不甚了解,近日天氣變熱,加之車馬顛簸,明王殿下傷口崩裂,熱毒攻心,已是危在旦夕,我需要用新采的紫背天葵給他解毒清熱。而紫背天葵多生長在南方,藥鋪哪里買得到?”
    李湘流奇怪道,“這紫背天葵若是生長在南方,先生你也不可能到南方去采吧?”
    李儒思依然搖搖頭,解釋道,“時間緊急,我當然不能去南方采藥。但是,我當年雲游四方,在此地之南八十多里的地方,曾經見過。那是一處斷崖,當地人叫作紅雲崖,崖下面有一泓深潭,故而那里的氣候溫暖濕潤,類似南方氣候,水潭的附近有少量紫背天葵生長。”
    李儒思的抬手往南方指了指。
    “我帶二十人,騎快馬,一去一來,明日中午差不多可以趕回此地!”
    李湘流沉思片刻,看著李儒思,說,“如此便辛苦先生了,我便扎營于此,等待先生歸來,再作他圖!”
    李儒思一刻不敢耽誤,帶著二十余人風馳電掣般往南而去。
    入夜,漫天星光,一彎淡淡的新月掛在中天。
    一葉輕舟逆水而上,船頭一人,身著白衣,迎風而立,衣袂在風中獵獵飛舞。
    到達紅巾軍大營附近的時候,那船的速度慢慢減了下來。
    “爾等是什麼人?快快把船靠岸,否則我要放箭了!”一個叫作老黃的紅巾軍的百夫長正帶著人沿河察看,見到船只,乃舉起火把,大聲喊道。
    船尾撐船的人把竹篙輕輕一點,那小舟便緩緩靠岸。
    待小舟靠岸,那白衣公子輕輕一躍,已經站在了老黃的面前。
    “你是什麼人,自何方來,要去往何方?”老黃喝道。
    白衣人不答,只是把雙手負在背後,遠遠地望著中軍大帳的燈火。
    老黃有些惱怒,再次喝道,“問你話呢,你是啞巴了還是聾子啊?”
    這時,那個劃船的人也跳到了岸上,把小舟系在樁上,轉過身來,對老黃道,“不得對我家先生無禮!”
    他的話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一種居高臨下的意味。
    老黃心中不爽,心說你家先生是那棵蔥,居然到此顯擺!他故意把火把舉起,照著那人的臉。
    然後他楞了一下。
    那人還很年輕,頭發被一根青色的布帶束著,垂在腦後,面色白皙,看樣子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他的臉在火光的照耀下,似乎是一潭沉靜的水潭,波瀾不驚,只有火焰的影子他的瞳孔中跳躍。
    這個人的氣勢在無聲中散發出來,讓老黃心頭一跳,不敢太放肆,放低了聲音,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此地是我紅巾軍的大營所在,都督有令,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那白衣公子沒有作聲,只是仰頭看了看漫天的星光,自言自語地說,“小舒,古人說月下點火乃大煞風景之事,其實在這漫天星光下點火,更是大煞風景,對不對?”
    被叫作“小舒”的人答道,“先生所言甚是,這些愚魯之人,哪里懂這些雅趣!”
    老黃心頭的火氣再次上涌,媽的,阿古拉牛不牛,我們白天都干掉他了,你們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敢在紅巾軍面前陰陽怪氣?老子先那你去見都督,沒準抓住一個韃子的眼線呢!
    想到這里,老黃大喝一聲,“這兩個是韃子的眼線,兄弟們給我抓住他們!”
    說罷,老黃右手徑直往那白衣公子的脖子抓來。
    老黃加入白蓮教之前是一名屠夫,干的是殺豬屠狗之類的活兒,這活兒髒,受人輕賤,但卻不是誰都能干得了,至少得有一把力氣,能把豬把狗按住了。
    後來白蓮教在永年秘密傳教,老黃尋思,那傳說中的張飛、樊噲不都是屠夫出身麼,最後一樣建功立業,名留青史,我老黃若投了白蓮教,沒準兒能翻身不再受人輕視呢?
    于是,他加入了白蓮教,仗著有一把力氣和膽量,當上了一名牌子頭,也就是十夫長,後來,紅巾軍人數增加,他又升為了百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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