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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紈褲他有點乖[穿書] 第28節

    小紈褲那雙明亮的眼楮里,似乎永遠都帶著笑意,說話時的聲音也總是輕快清越的,有時候高興起來,走路的步伐也會跟著雀躍起來。
    “你怎麼了?”容灼見他不說話,伸手在他胳膊上戳了戳。
    “我在想,一會兒到了江月齋要攔著你,別吃壞了肚子。”于景渡道。
    容灼被他這麼一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就是隨口一說,不至于真點一桌子,吃不完多浪費啊。而且我現在在心里都把菜點了一遍,就跟自己吃過了差不多。”
    他說著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渾身都寫滿了迫不及待。
    兩人進了京城之後,便直奔江月齋。
    容灼點了自己最喜歡吃的幾道菜,還要了一壺淡酒。
    于景渡今日話不多,吃飯的時候也一直忍不住看他。
    容灼一直專心吃飯,並沒有留意到他的異樣。
    直到兩人吃過東西之後,一起回了尋歡樓。
    容灼如今和于景渡同吃同住數日,早已習慣了,也沒回自己的住處,直接進了于景渡的房間就大咧咧的坐下了。
    “明日我回家一趟,午飯前就回來。”容灼朝于景渡道︰“你想想有沒有想去的地方,這幾日天氣也好,我帶你到處轉轉,別老悶在屋子里。”
    于景渡立在窗邊,背著少年,眸中帶著一抹悵然。
    “這兩日你先別來找我了。”于景渡開口道。
    “為什麼?”容灼不解,“我不來找你,我去找誰?”
    “兩日後我有個舊識過生辰,我想去給他賀個壽。”于景渡道。
    “怎麼又有舊識?”容灼擰了擰眉,目光頓時一黯。
    “你認識我之前,我在這里待了那麼多年,舊識自然不會少。”于景渡道。
    “也是江繼岩那樣的嗎?”容灼問他,“你都答應我了,不和這麼復雜的人來往。”
    “我何時答應過你?”于景渡轉頭看向他。
    容灼一怔,這才意識到那日于景渡並沒有給他任何承諾。
    他雖然可以大言不慚地宣告于景渡是他包了的人,可這是建立在于景渡配合的基礎之上。若方不給他這個面子,容灼不可能真因為這個,拿出金主的架勢去跟他理論。
    一來他不是這樣的性子,干不出這樣的事情;二來他從未將于景渡當成過自己的人……
    那一刻容灼突然發現,原來一直以來,他和于景渡的關系能發展的這麼順暢,並非是因為他花了銀子,而是因為于景渡願意配合他。
    一旦方不買他的賬了,他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嗎?”容灼問道。
    “嗯。”
    “你想去就去吧,只要別惹不該惹的人就行,保護好自己。”容灼道。
    小紈褲明顯就是不高興了,卻還是沒朝他發脾氣,甚至還惦記著他的安危,怕他惹上麻煩。
    容灼越是這樣,于景渡心中就越是發悶,但他還是忍著情緒道︰“容小公子,你有沒有想過,我和你其實壓根就不是一路人?”
    “什麼意思?”容灼問他。
    “我知道你想過什麼樣的日子,也感激你替我籌謀良多。”于景渡看向他,目光疏離又冷淡,“可那是你一廂情願做的決定,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
    容灼眼底滿是不解和震驚。
    “你不想攀附權貴,視他們如猛虎,只想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于景渡道︰“可我不同,我貪慕虛榮,又渴望功名利祿,注定和你走不到一條路上。”
    “你胡說!”容灼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兩人雖然相識不久,但容灼知道“青石”不是那樣的人。
    這個骨子里都透著清冷的人,整個人看著就沒什麼世俗的欲望,怎麼可能會喜歡那些東西?
    “你並不了解我。”于景渡道。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容灼道︰“為什麼要這麼說你自己,就是為了氣我嗎?”
    “我只是想讓你早一些看清事實。”于景渡道。
    “你不就是想去給你那個舊識過生辰嗎?你去便是,我又不攔著你。”容灼有些不高興地道︰“但你也不必朝我說這些讓人不高興的話。”
    小紈褲癟著嘴,氣得眼圈都有些紅了。
    于景渡不動神色地深吸了口氣,忍住了上前安慰人的念頭。
    他走到內室,從箱子里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放到了容灼面前。
    容灼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第一天見面時,他給于景渡贖身的那包金葉子。
    不過後來他得知暫時沒法替方贖身,便將贖身改了包年。
    而花姐將包年的銀子算在了他的貴賓待遇中,這包金葉子就沒用上。
    “這里頭的東西,我沒有動過。”于景渡道︰“你拿回去吧。”
    “我給了你的東西,怎麼會拿回去?”容灼道。
    “你給了我的東西,我也可以不要。”于景渡將那包金葉子推到了少年手邊。
    容灼看著他,表情有些委屈,“你這幾天一直都好好的,為什麼回來突然就這樣了?”
    “這幾天好好的,是因為想最後再哄哄你。”于景渡道。
    容灼一听他這話,心里頓時有些難受,看起來委屈得不行。
    “那日我勸你不要和江繼岩來往的時候,你就決定要這樣做了?”容灼問他。
    雖然容灼問的事情和于景渡想的並不是同一件事,可這個答案卻是肯定的。
    于景渡就是那日徹底下定的決心。
    那晚當他在花園里看到地上那枝被踩過的月季時,心中曾閃過一個念頭。
    他想,若是小紈褲有個萬一,就是他害的。
    他那點想把人留在身邊的貪念,險些害死了容灼。
    雖然事後容灼有驚無險,且證實了刺客不是沖著他來的。
    可于景渡卻知道,一旦容灼和他扯上關系,將來面臨的危險只會比這更多。
    更重要的是,容灼不止一次明確地拒絕了他。
    小紈褲不喜歡太子,他亦是如此。
    所以那日于景渡就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尋個由頭,徹底離開容灼。
    江繼岩說的法子雖然不算高明,卻是眼下最穩妥的選擇。
    “這幾日我看你也挺高興的,就當我還了你的贈花之誼吧。”
    他執起容灼的手,將那包金葉子放到了他手里。
    “容小公子,這花樓里的人,講究的就是一個露水情緣,你往後可莫要再這麼當真了。”于景渡道。
    “誰當真了?”容灼也有些動了氣,起身道︰“都跟你說了,本公子不喜歡男人,什麼當真不當真的?”
    見于景渡沒有要和好的意思,容灼也不想繼續跟他爭執,轉身便走了。
    于景渡下意識伸手,指尖擦過少年的衣袖,卻生生忍住了將人拉住的沖動。
    江繼岩說的沒錯……
    有些事情,拖得越久就越麻煩。
    若是他早些時候就下定決心,事情應該會更容易一些吧?
    容灼氣呼呼地離開了尋歡樓,直接回了容府。
    金豆子見他回來忙迎了上去,隨即便發現他面色不大好看。
    “公子這是怎麼了?”金豆子問道。
    “生氣了!”容灼將荷包往桌子上一扔,然後便徑直走到榻邊躺下了。
    “這金葉子不是說給了那個小倌兒嗎?怎麼又拿回來了?”金豆子不解道。
    “人家不稀罕!”容灼哼了一聲,“不要拉倒!”
    金豆子鮮少見自家公子生氣,也不敢多問,便先退了出去。
    直到下午,他估摸著容灼氣應該消了,這才湊上去。
    “公子……”
    “別提那個人,莫名其妙!”容灼一臉委屈地道︰“我也沒不讓他交朋友,就是勸了幾句,不想听可以不听嘛,干嘛要發那麼大的脾氣?”
    “啊?”金豆子一怔,“那個小倌兒竟然敢沖公子發脾氣?”
    “也沒發脾氣……”容灼忙道︰“但是和發脾氣差不多,金子都不要了!”
    事後容灼再想起于景渡的話,也沒覺得特別過分,方的語氣態度都還算和緩。
    但容灼就是忍不住委屈,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麼會這麼委屈。
    他想,大概是“青石”以前待他太好了吧?
    如今稍有不順著他的地方,他就覺得不舒服。
    最讓他難受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于景渡為什麼會這樣……
    容灼掂了掂那袋金豆子,“不要算了,改天見了表哥還給他吧,我也使不上。”
    “了公子。”金豆子見他提起段崢,忙順著話茬道︰“表公子在您不在的這幾日,來了兩趟,說讓您回來之後一定要去段府尋他。”
    容灼這會兒氣已經消了大半,聞言便道︰“明日再去找他吧。”
    金豆子聞言忙應聲,也沒再多說什麼。
    當日容灼住在自己家里,身邊沒了于景渡,覺都沒睡好。
    這幾日他們在清音寺一直同吃同住,他不知不覺中已經習慣了方的陪伴,如今自己一個人睡,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次日容灼起來之後,面色便有些不大好。
    他皮膚本就白皙,眼底稍有些青黑便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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