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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紈褲他有點乖[穿書] 第163節

    其次,也是容灼最在意的一環,那就是藥材。要運輸什麼樣的藥材,如何運輸,藥材的來源,及後續如何應用等,都是容灼需要了解的內容。
    最後,就是如何和朝廷達成合作。
    這是最終一環,也是決定此事成敗的一環。
    不過這最後一件事情,必須要等前兩件事情有眉目之後再辦,否則空口無憑,他們拿什麼跟朝廷談合作?
    所以當務之急,容灼最需要去做的反而是第二件事情。
    理清了思路之後,容灼便讓段承興給他介紹個藥鋪的掌櫃,打算先去找個人摸摸行情。
    “宋家的藥材生意做得不錯,你和崢兒不是與他們家那個公子關系挺好的嗎?你可以找他問問。”段承興道,“到時候帶上崢兒一起,讓他給你打打下手,也免得他又在外頭胡鬧。”
    容灼經他一提醒,才想起來宋明安家里有商鋪是做藥材生意的。
    他們這幫紈褲平日里經常一起吃喝玩樂,對做生意的事情倒是不怎麼上心,是以容灼都沒在意這些。
    當日,容灼便拉著段崢去找了一趟宋明安。
    段崢還以為要去找宋明安玩兒,見了人才知道容灼竟然是來辦正事的。
    “藥材鋪子啊,我們光在京城就有三家。”宋明安道︰“一家鋪子是專供醫館的,藥材不零售,都是別的醫館或游醫之類的人批量購置。另外兩家就是普通的藥材鋪子,百姓拿著方子就能去抓藥的那種。你說想去哪家吧?我帶你去找掌櫃的。”
    容灼想了想,最終選了第一家。
    “你怎麼突然想做藥材生意了?”宋明安不解道︰“不是我嚇唬你,京城的藥材鋪子這一塊,我們家做了好多年,你現在想做只怕不好立足啊。”
    “宋兄放心,我們要做的是商隊,不是商鋪。”容灼道︰“不僅不會搶了你們的生意,說不定還要同你們合作呢。”購置藥材的途徑,宋家肯定熟,容灼若是與他們合作,就不用愁貨源了。
    眾人說話間便到了宋家的藥材鋪子。
    那掌櫃的也姓宋,是宋明安本家的一個叔叔,為人頗為謙和。
    宋明安朝他說明來意之後,他十分熱情地將眾人迎到了內院。
    容灼簡單朝他說明了自己的打算,不過只說想做運輸藥材的商隊,並未提及北江和戰事。畢竟邊關的事情只是于景渡的預測,如今戰事尚未有新的動向,他若是說了不該說的,恐怕要給于景渡惹來麻煩。
    “容小公子有這個想法倒是不錯,但恕我直言,商隊來往耗費的人力物力都不少,遠途運輸藥材,損耗只怕未必能賺回來,到時候你們很可能做的是虧本買賣。”宋掌櫃道。
    這個問題容灼也想過,因為藥材這種東西雖然不沉但體積大,所以運輸起來需要的車馬不會少。而北江屆時需要的藥材大多都是治療外傷,或者消炎鎮痛類的,這種藥材也算不上珍貴,價錢不會太高,所以一趟下來,耗費的人力說不定會比藥材更貴。
    “今日我來找宋掌櫃也是想問問,咱們的藥材若是直接按照對癥的方子分裝好,有沒有可能運輸起來更方便一些呢?”容灼想了想,又道︰“比如,把一些藥材直接磨粉制成藥丸之類的?”
    “制成藥丸沒問題,不過這樣一來,所有的藥都只能是對癥的。”宋掌櫃道。
    “對,就要對癥的,最好到時候直接就能服用,免了熬藥的周折。”容灼道。
    在軍中缺醫少藥的情況下,配藥煎藥也是一項極為繁瑣的工作。若是能將他們常用的藥物直接制成藥丸,不僅節省了運輸成本,應用的時候也會更方便。
    其實這種藥丸藥粉之類的,差不多就是早期中成藥的雛形。
    這種藥在現代社會已經很普及了,但在這個時代顯然還沒被廣泛應用。
    究其原因,一是大部分人看病都要對癥,比如有人染了風寒,可能會同時有咳嗽的癥狀,這種時候開方子配藥就可以把諸癥都照顧到。可服用藥丸,大多數時候卻只能針對某一種癥狀。
    二是制成藥丸之後,對藥效會有一定的折損,不如按部就班的開方子煎藥更有效。
    所以百姓並不怎麼認可藥丸,這樣一來藥鋪多半也不會專注于這一塊。
    但軍中用藥和百姓不同。他們戰時所急需的藥品多半就只有那幾種,樣樣都可對癥,哪怕藥效打點折扣,只要量夠便可彌補。
    其實此事並不難想到,只是朝中沒人像容灼一樣會去關心這種事情,在他們看來,給足大營糧餉和補給就已經是厚待了,至于其他的細節問題,沒人會去操心。
    而武將們操心大事都來不及,更是沒有余暇會去想這種細枝末節的東西。
    至于旁人,哪怕有心,受限于古代人的思維,只怕也很難有容灼這樣的思路。
    “容小公子,你所提想要制成藥丸的,是要對何癥?”宋掌櫃又問。
    “我也說不好。”容灼怕說得太明顯對方會猜到他的用意,是以並未直接說是治外傷或者止痛止血類的藥,而是扯了一堆諸如風寒、積食、孕吐之類的,又將傷藥摻雜在了其中。
    宋掌櫃聞言忙道,“我們鋪子里還真做過幾類,像是消食祛風的藥丸,也做過止血的金瘡藥,還有一些清熱解毒的,不過這類藥平日里購置的百姓並不多,後來也就做得少了。”
    “宋掌櫃,若是我想要大量定制這類藥丸或者藥粉,咱們鋪子里可能做得了?”容灼問。
    “那要看多大的量。”宋掌櫃道︰“不過凡事都好商量,屆時容小公子若有需要,我們鋪子里做不完,自可雇人來做。”
    容灼听他這麼說,心里便有了底。
    眼下他還不能把自己打算朝對方和盤托出,一是他自己還沒想透徹,二是不想那麼早讓旁人知道這個計劃,免得節外生枝。
    于是,當日容灼只把自己最關心的幾個問題問清楚便告辭了。
    臨走前他還讓宋掌櫃給他列了個單子,上頭是他們鋪子里能做的所有藥丸和藥粉的名稱和效用。屆時容灼只要將自己想要的藥從里頭挑出來定制便可,至于單子上沒有的,他可以再想辦法解決。
    “小灼,你這法子好哇。”出了藥鋪之後,宋明安朝他道︰“商隊運藥材,量大又麻煩。一旦藥材被制成藥丸和藥粉,那運送起來可就省事兒多了。”
    一旁的段崢道︰“就怕不好賣吧?價格高了百姓不認,價格低了咱們賠本。”
    “嗯。”容灼也不反駁他,點了點頭道︰“此事讓我再琢磨琢磨吧。”
    當日,容灼告別了宋明安之後便回了府。
    對方原是想拉著他出去消遣消遣,奈何容灼一點機會都沒給。
    “他這是怎麼了?”宋明安不解地朝段崢問道︰“改了性子?”
    “管他呢,估計折騰兩三天就煩了。”段崢道。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里卻不由想到了于景渡,暗道小灼突然變得這麼積極,莫不是為了那位宴王殿下?
    接下來的兩日,容灼一直把自己關在房中幾乎沒怎麼出來。
    他依著目前掌握到的情況,詳細地寫了一份計劃書。
    因為此事牽扯到的東西太多,他不敢有絲毫馬虎。
    容慶淮這兩日沒見他的面,還以為他又出去胡混了,後來從金豆子那里得知容灼竟一直沒出門,便忍不住好奇過去看了看。
    容灼原本也沒打算瞞著他,見他來了便也沒藏著掖著。
    容慶淮拿著容灼整理的東西看了一遍,越往後看表情越凝重。
    “你那日問我打仗的事情,是為了這個?”容慶淮問他。
    “嗯。”容灼點頭應了,卻沒朝他說什麼冠冕堂皇的借口。
    容慶淮拿著那幾頁紙走到一邊坐下,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態度頗為認真。
    容灼也是第一次弄這些,多少有些沒底,被自家老爹這麼看,還挺緊張的。
    “宴王殿下同你說了什麼嗎?”容慶淮問他,“邊關要有戰事?”
    “嗯。”容灼道︰“他說……立儲之後就會朝陛下請纓。”
    “胡鬧!”容慶淮將手里的東西一摔,“他一個儲君,怎可請纓去前線?他是還將自己當成過去那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宴王嗎?”
    容灼沒想到他會發這麼大的火,小心翼翼上前將那幾頁紙收好,生怕容慶淮一激動給他撕了。
    “要不到時候您上個折子讓他別去了。”容灼道︰“哎呀,忘了您已經不在朝中任職了,沒法上折子了。”
    容慶淮聞言險些被容灼氣笑了,但他很快冷靜了下來,心道宴王愛去不去,關他什麼事兒?他就多余為了這個小兔崽子操這份心。
    “你接下來怎麼辦?”容慶淮問。
    “我先把這個拿給舅舅看看,若是他覺得靠譜,我再去細化。”容灼道︰“首先得確認如今的邊軍補給中有什麼藥材,缺的又是什麼,缺多少。然後想法子找個門路去找朝廷的人談,談成了之後再琢磨怎麼制藥怎麼運輸。”
    容慶淮無奈嘆了口氣,他想問的是,宴王去了邊關容灼怎麼辦?
    但容灼顯然沒領會他的意思,不過話已至此,他也明白了對方的打算。
    人家宴王人還沒走呢,這小子的心已經飛了。
    另一邊。
    于景渡白天忙活了一整日,就為了晚上能跑去宅子里和容灼溫存。
    誰知容灼竟連續兩晚都沒露面,這可把他急壞了。
    一開始,于景渡還說服自己,八成是容慶淮又拘著人不讓出來吧。
    但後來他越想越不對勁。
    容灼明明已經知道他要上前線了,按理說應該珍惜現在他留在京城的每一天才對啊?怎麼竟然比從前更疏遠了呢?
    難道是不高興了?
    于景渡回憶了一下那天晚上的經過,發覺容灼似乎真的有點不大高興。
    看來是跟他置氣呢,氣他非要拋下自己去前線。
    于景渡越想越覺得是這個原因,因此一整日都有些坐立不安的。
    “殿下。”黎鋒朝于景渡道︰“今日派去容小公子身邊的探子回消息了。”
    “怎麼說?”于景渡問。
    “說容小公子一早起來去了段府,直到接近午時才出來。”黎鋒道︰“後來容小公子和段崢一起去了江月齋,見了一趟宋明安和甦昀,四人一起用了午飯,然後又去了茶樓,直到黃昏時才散了。”
    于景渡︰……
    听起來生活還挺豐富。
    “他現在去哪兒了?”于景渡問。
    “去了宅子里。”黎鋒忙道。
    于景渡聞言終于松了口氣,將手里的文書一扔,“本王出去一趟。”
    “殿下,天還沒黑透呢。”黎鋒提醒道。
    于景渡深吸了口氣,只能暫時將心底的煩躁壓下。
    當晚,夜深之後于景渡才匆匆去了宅子里。
    他到了宅子的時候,發覺容灼屋里的燈還亮著,大概是在等他。
    于景渡接連幾日沒見著人,一路上腦子里盡是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可他進屋之後,卻見容灼趴在書案上睡著了,手里還捏著一支墨跡未干的筆。
    他自和容灼相識之後,還沒見對方這麼“用功”過,有些好奇,于是湊到書案邊看了一眼。
    這一看之下,他便怔住了,因為被容灼壓住了半邊的那頁紙上,列了一長串的問題,無一不是關于戍北軍的。
    于景渡滿腦子的想法登時散了大半,剩下的只有酸酸澀澀的心疼。
    他俯身小心翼翼將容灼抱起來,慢慢走到榻邊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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