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後來的兩天謝別都沒能上床睡,黎淼生氣了,她最討厭的姿勢就是後入,謝別這廝還讓她選什麼,最後的結果他媽的是站著後入,她是爽了,但是更生氣。謝別知道,沒敢再造次,可是再讓他睡一天地板,他也真的難受,床上睡著心上人,自己只能在地上想著擁她入懷的感覺。
    黎淼沒讓他睡地板,房間多的是,謝別非要選睡在地上,她也不慣他,愛睡哪睡哪,除了她身邊。
    謝別也還是照例送她上下班,除了今天黎淼說要晚點,有事。
    黎淼到樓下咖啡廳就見到謝別母親坐在里桌等她。她提步走去,在她對面坐下了。
    “您好,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坐。”
    “您找我什麼事呢?”
    “是這樣,這事我不好直接開口找小別說,希望你能幫阿姨個忙。”
    黎淼沒答應也沒拒絕,喝了口咖啡。謝母就當她默認了,接著道。
    “之前他爸要離婚的時候,謝家給了我點資產,說小別我也可以帶走,我沒答應,讓他們把資產等小別成年了給他。那時候我也不打算離婚。可現在過了這麼久,小別也長大了,我也不想耗著了,你能幫阿姨和小別說,把那點資產轉回來嗎?”
    黎淼越听越覺得離譜,她想了一下,很快就想明白了。大概是以前鬧離婚的時候,她覺得那點資產不足以養活自己和個孩子,而謝別如果跟她走了,就拿不到謝家任何東西,索性提出了個轉讓的辦法,讓自己留在謝家。而現在她甚至來找自己幫忙,就說明實在是無路可走了,不然不會讓她這個外人來幫忙。這麼看來,她現在能握在手里的,恐怕還不如當年。
    可是黎淼憑什麼要幫她,到這個時候了,她念著的還是謝別手里的資產。黎淼這個人說講道理也講道理,可是跟眼前的這個人,真講不了什麼道理。有她這樣的?一段婚姻到了頭,孩子還是她的工具。
    “不好意思,幫不了。”
    黎淼看她還要開口,嚴詞厲色道︰“我尊重您是長輩,還用的您。我只是謝別女朋友,無法左右他的想法,更不會勸他把錢給您送回去。這是你們的事情,您要是想拿回來,就去找他談。”黎淼看了眼表,又道,“他還在等我,我就先告辭了。”
    謝母從窗外望去,見剛剛還閑庭信步的女孩沖對街的人跑去,栽了個滿懷。男生也擁著她,笑得滿足自在。
    黎淼從他懷里抬頭,“不是讓你先回去?”
    謝別捋她後腦,“她找你干嘛?”
    黎淼猶豫了會,做了副古靈精怪的表情。
    “給我錢,讓我離開你。”
    “那看來給的不多。”
    “也還行,但我覺得在你身邊能有更多,就沒答應。”
    謝別懶得再陪她玩這種狗血戲碼,扣著她後腦吻了下去,吻到懷里的人綿綿的,他才作罷。
    “還生氣嗎?”
    其實黎淼也沒那麼生氣,她就是心里不舒服,她得讓謝別知道,她不樂意。
    “我說了不喜歡那個姿勢,你再精蟲上腦也得在乎我的感受吧?”
    “對不起。下次經你同意再做。”
    “走吧,回家。”黎淼從他懷里出來,改牽他手,“今天吃什麼?”
    謝母把一幕幕收入眼底,她看見謝別臉上多了許多她不曾見過的情緒、表情。作為母親,她的確失職了,對于謝別,她也是又愛又恨。她的婚姻本就不是自願的,這孩子也不是。謝別小的時候,他是枷鎖,鎖著她和謝家。謝別長大了,他是座橋,連著她和謝家。她對謝別對感受是多樣矛盾的,比起這樣的感覺,她更向往她自己找到的新幸福,穩定可控。謝別姓謝,所以她也不要了。
    黎淼今天才懂了謝別那自負驕傲的樣子是他後天養的,極度缺失安全感是小時候造成的脆弱。自信的外表是給所有人看,脆弱破開給她看是讓她自己選要不要走進去。兩個人都知曉對方的脆弱,卻不提,像兩只小獸,只會時不時舔舐對方的傷口,不說緣由,不分時間。
    黎淼也漸漸可以和謝別談以後的事情了。她也默許了謝別隔參岔五對父母的拜訪問候,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羅惠薇對謝別是順眼了許多,加上謝別總能精準討好她,她就更喜歡了。黎淼看著這勢頭再下去,謝別都能當她哥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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