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的目光又再次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她討厭這種感覺，討厭那些帶著好奇和幸災樂禍的目光，即使這已經是家常便飯。
她也不傻，卷子是今天早讀考的，她心里也知道班主任肯定會在中午、或者是下午的課前找她。
她走過去的時候小胖沖著她做了一個嘔吐的姿勢，然後被班主任用手里的卷子打了一下腦袋︰“你也給我在旁邊站著！說完她就說你！”
她走到班主任的面前，班主任看著她那副低著頭緊蹙著眉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她啪地一聲把卷子按在了張依依面前的課桌上。
女孩被那個聲音嚇了一跳，身體猛地抖動了一下。
班主任看著她眉頭越皺越緊，她在開口前嘆了口氣︰“我就問你，你到底是這麼想的？”
果不其然，女孩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里，表情還跟受刑一樣。
這就是班主任最頭疼的地方，好歹其他同學他們是可以溝通的，她說的話還是有點用的，激將一下人家能往前面跑兩步，不像她，她真的是都已經無能為力了。
她也知道，每個班都有這樣的孩子，今天二班的一個女生剛辦了轉學手續。
她也是，跟不上，這很正常。基本上一開學就能知道誰跟得上誰跟不上，而且他們學得又很快，跟不上的基本不可能有機會追回來。
“你天天是來干嘛的？”她是真的很疑惑。
她近十幾年都在教實驗班的高二高參，他們都很省心，不是已經被提前自主招生了就是有很多競賽加分項，甚至幾個實驗班加起來都沒有十個需要‘裸高考’的學生，說實話，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教這種帶不起來的學生的痛苦了。
“你天天這麼活著，很開心嗎？被同學這麼說很開心嗎？我看你也不開心啊。”班主任說著又嘆了口氣，“你到底有沒有尊嚴？啊？這個小測很難嗎？你要說數學什麼的你跟不上也就算了，這古文又不需要你有什麼提前積累，半個小時就能背下來的事情，為什麼就不做呢？”
“問你話呢？”班主任被她的無反應惹急了，低下頭從下面想去看她的眼楮，然後被她退後了兩步躲開。
又是一次毫無意義的訓話，班主任只覺得血壓蹭蹭蹭往上冒，但同時又覺得跟她糾纏的自己才蠢得不行。
“算了，算了。”她擺了擺手，把卷子塞到了女孩的懷里，“你回去吧，你就這樣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逃避吧，你能逃避到什麼時候，你還能逃避一輩子嗎？我看你父母也不想管你了，到時候你就去自生自滅去大街上撿垃圾吧。”
就算是這麼說，女孩也是一直維持著她那副樣子毫無反應，她拿著卷子慢吞吞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退學吧，真的。”班主任看著她的背影只覺得心里更不痛快，于是又加了一句。
可女孩還是和沒听見一樣。
其他的同學都看著她，沒辦法，她太奇怪了，但凡她說點什麼。
“好了好了，別看了！”班主任排了排桌子，“不光是她，你們也是！你看看！你看看你默寫的這叫個什麼東西！啊？就寫了參句話你也好意思交上來？你知道判卷子的參班的老師都都一邊判一邊在那咯咯笑嗎？你知道上次月考的平均分在實驗班里倒數第一嗎？”
“分班考試的時候我們班分數可是排最前面的，耿向彤，你剛進學校的時候可是考年級前十的，現在你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
“你們可別以為進了實驗班就萬事無憂了，你們別忘了，去年高考，我們實驗班甚至有參個人連一本線都沒夠上，我看你們也差不多就這個水平了，我在你們身上根本看不見任何希望。”
“真的是，一年比一年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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