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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枝 第6節

    永寧侯夫人一愣,復又了然了。
    子嗣,確實是個問題。
    “爵位指著人繼承呢,沒有男丁,當年那麼多銀錢就打水漂了,”永寧侯夫人嘖了聲,“也難怪她折騰。”
    他們秦家,早在前朝時就投軍了,在軍中也有些名號。
    末年大亂,秦胤跟隨先帝趙揮起兵,戰功赫赫,待建了朝,定國號為“周”,建元建隆,秦胤封為永寧侯,她秦杜氏也就成了侯夫人。
    而萬家則不同。
    萬家原是大商賈,家底極厚,先帝興兵時,萬家支援了數不盡的銀錢糧草,倚著這份功勞,封了忠義伯。
    這一點無可厚非,打仗是功,糧草也是功。
    好不容易得來的功業爵位,偏偏沒有男丁,只能將來去族中過繼一個,以伯夫人那性子,顯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這等事……”永寧侯夫人話一出口,想到秦鸞到底還是閨中姑娘,便又咽下去,只在腹中轉悠。
    這等事,折騰兒媳婦又有何用?
    分明就是兒子的問題。
    兒子要想納小的收幾房,兒媳婦攔得住嗎?
    兒子不願意再有人,別說兒媳婦沒辦法勸,當娘的都使不上勁兒。
    就像秦鸞她爹秦威,妻子病故了多年,永寧侯夫人也是勸過的,身邊總要有個人知冷知熱。
    秦威不答應。
    早些年是孩子還小,怕繼母讓孩子受委屈。
    後來是孩子大了,我有兒有女,挺圓滿了,真想拉扯孩子,過幾年就能抱孫抱外孫了。
    話都這麼說了,永寧侯夫人也就不勸了。
    反正秦鸞上頭還有個哥哥,學了一身武藝,書也念得可以。
    要是沒有這麼個大孫子,永寧侯夫人也說不好,自己會不會硬逼秦威,或是去逼二房。
    可說到底,逼歸逼,不能害人。
    給兒媳婦下毒……
    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永寧侯夫人搖了搖頭,問道︰“既知是下毒了,可有辦法解毒?”
    秦鸞道︰“我只拿師父的保命丸暫時拖著,沒有毒方,就無法解毒,若要救人,必須知道方子。”
    “那怎麼辦?”永寧侯夫人問,“沒憑沒據的,那陰毒老太婆可不會認,也絕不會交方子出來,她蛇蠍心腸害兒媳,我看不慣她,也不想事後被她倒打一耙。”
    秦鸞彎了彎眼︰“辦法有的,只是得讓哥哥替我綁個人。”
    永寧侯夫人忙問︰“誰?”
    秦鸞道︰“伯夫人身邊的丫鬟,寶簪。”
    “寶簪?”永寧侯夫人思索著,“那個、那個誰的佷孫女來著?”
    “馮嬤嬤的佷孫女。”秦鸞提醒。
    永寧侯夫人差不多對上號了,叫了個丫鬟進來,交代道︰“去門房上說一聲,大公子若回來了,就讓他過來。”
    也是趕了巧,門房上剛收了信,秦大公子秦灃就回來了。
    “祖母,您尋我?”秦灃大步進來,見秦鸞也在,大大咧咧的模樣趕緊收了大半。
    妹妹幼時多病,比御賜下來的瓷瓶還金貴,秦灃不敢吵她、也不敢鬧她。
    多年未見,妹妹長成了個有模有樣的道姑,但在秦灃心里,就是個瓷瓶道姑。
    他不知道怎麼和瓷瓶相處,只小心翼翼打了個招呼。
    永寧侯夫人直截了當︰“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秦灃站直了,恭謹道︰“孫兒听祖母吩咐。”
    “替你妹妹把忠義伯夫人跟前那叫寶簪的丫鬟綁了。”
    他是不是听錯了?
    第8章 綁就綁吧
    秦灃倏地睜大了眼楮。
    綁誰?那什麼簪是誰?怎麼好端端就要綁人了?阿鸞跟別人起什麼沖突了?
    昨兒才回來,就有不長眼的來招惹阿鸞,也太麻溜兒了吧?
    這可真是……
    大眼瞪大眼,眼眼震驚。
    不。
    瞪大了的只有他的眼楮。
    他的祖母,他的妹妹,皆是無比淡然,仿佛說的是去前街口的酒樓里買一只燒雞回來添個菜。
    其余如丫鬟、婆子,更是面色如常,含笑的含笑,恭謹的恭謹。
    這氣氛,不對勁……
    也許,是他听岔了?
    秦灃略穩了穩心神,問道︰“祖母,孫兒沒有听明白,還請您再說一遍。”
    永寧侯夫人眼皮子都沒有抬,又把要求講了,末了道︰“認好了人再綁,別綁錯了。”
    這下,秦灃淡定不了了。
    “阿鸞……”秦灃看向秦鸞,冒了兩個字,後頭的話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依舊不知道怎麼與妹妹相處。
    重話定說不得,但柔聲細語,他不會啊!
    心中急切,憋著憋著,倒也叫秦灃憋出了幾句來。
    “阿鸞,若有什麼事,只管與主家說去,該罰該罵,自有主家出面,越俎代庖綁別人丫鬟,這不是正經人所為,”秦灃著急時,語速不自覺快了幾分,話說完了,又怕語氣重了,忙又道,“你要不好開口,那讓祖母使人去尋忠義伯夫人說說?”
    秦鸞抬頭,在哥哥的神情里讀到了幾分小心與討好,讓她不由心暖。
    “就是主家那里說不通,才要從丫鬟下手,”秦鸞淺笑了聲,“哥哥放心,雖不是正經人所為,卻也是為了救人的非常手段。”
    秦鸞想再解釋兩句,永寧侯夫人就沒有那麼好的耐性了。
    “叫你去就去,”侯夫人沖秦灃撇了撇嘴,“當兵從軍,最講究‘服從’一詞,主帥讓你沖鋒就沖鋒,讓你回防就回防,哪兒這麼多廢話,令行禁止。”
    秦灃摸了摸鼻尖。
    綁個人,在祖母口中,成了軍令了。
    行吧,綁就綁吧。
    阿鸞說了,這是為了救人的非常手段。
    他信阿鸞。
    定了綁人之策,卻也無法立刻成事,因為秦灃蹲不到寶簪。
    寶簪畢竟是忠義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平日當值,不會孤身出府。
    秦灃讓小廝在伯府外盯了兩日,都沒有遇上,只能遺憾地來了東園。
    “阿鸞……”秦灃開口,透了三分尷尬。
    妹妹請他幫忙的頭一件事兒,他就沒有辦好,他這個當哥哥的,太沒臉了。
    秦鸞請秦灃坐下,問︰“哥哥過來時,遇上李嬤嬤了嗎?”
    秦灃頷首。
    李嬤嬤是萬妙的親信嬤嬤,這兩天,晨起一回、傍晚一回,過來侯府與秦鸞講蘭姨的狀況。
    蘭姨身上的毒沒有化解,自然也無法好轉,但李嬤嬤的情緒很穩定,甚至充滿信心。
    原就說明白了,得等到月圓那夜才好治。
    眼瞅著再三天就月圓了,沒有惡化,就是有救!
    “阿妙和萬姨夫越放心,忠義伯夫人就越著急。”秦鸞解釋道。
    這兩天工夫,秦灃已經知曉了來龍去脈,此刻听了,自是一點就透︰“伯夫人急了,寶簪就會出現了。”
    一切皆在計算之中。
    這日傍晚,秦鸞收到了秦灃傳回來的消息,事兒辦好了。
    入夜後,秦鸞知會了侯夫人一聲,便由錢兒帶路,七彎八繞的,進了一不起眼的胡同。
    “說是門口有樹的那間,”錢兒一面走,一面道,“這西四胡同前幾年走水過,燒了七七八八,死了十幾個人,原先住著的全搬走了,衙門說修,也沒修完,就空在這兒了。奴婢听說,根本沒什麼人願意往這里來,哪怕是大冬天,乞討的寧願去擠城隍廟的牆根,也不來這里睡。”
    秦鸞離京幾年,這些事情知之甚少,全靠著“知識”豐富的錢兒,在回京的短短幾日內,對京城的變化有了些了解。
    “鬧鬼嗎?”秦鸞問。
    “鬧,有更夫見過,嚇得拔腿就跑,”錢兒道,“還有個收夜香的,推車都不要了。”
    “連夜香的推車前都敢顯形,這鬼真凶,”秦鸞一听就笑了,逗錢兒道,“你怕不怕?”
    錢兒挺起胸膛︰“奴婢不怕!”
    “當真?”秦鸞又問,“今晚上黑漆漆的。”
    錢兒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天。
    快十五了,本該是月光明亮時候,只是今夜有雲,擋住了月光,顯得陰沉沉。
    她們主僕打著只小燈籠,將將照了前方幾步路,實在算不得“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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