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光和鳥啼中醒來，關月還有點疑惑，今天隔壁大哥怎麼沒有和老婆吵架？樓下的早餐店也格外安靜，連油條都沒炸？
打了兩個滾，腦子漸漸清晰，搬家啦！
悲喜交加。
早餐是昨天剩的半袋吐司，倒杯水，關月邊吃邊在手機上記下要添置的生活用品。
出門等電梯的時候，隱約听到了有點耳熟的聲音。
“這套房子采光非常好，視野開闊，而且符合您領包入住、短租的需求，你再看這邊……”
是中介小劉，正好，一會兒回來他要是還在，可以詳細說說找合租人的事。
關月要買的東西不多，蛋奶水果、簡單的速食和清潔用品，小區門口小超市一站式搞定。
回家時她在走廊里站了一會，豎起耳朵仔細听，沒再听到小劉的聲音，才掏鑰匙開門。
沒想到對面的門先開了，“關姐？巧了，我還想一會兒給您打電話。”
“小劉，帶人看房呢？”
“是啊，我先帶客戶看房，下午給您打電話吧。”
“嗯。”
小劉轉向屋內，過了一小會兒說︰“孔先生，這套您要是不滿意，樓上還有一套，我帶您上樓看看。”
關月剛擰開門，下意識地回了一下頭，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好走到對面門邊。
不是吧！
“對了，關姐，我先問一下，您願意跟異性合租麼？我這邊正好有幾個著急租房的客戶。”
關月扭頭沖他點了點。
說話間，小劉側身讓看房人出來，鎖好門。
“那下午我整理一下資料再給您電話。孔先生，另一套房在7樓……”小劉往前帶路，走了幾步，發現男人沒跟上來。
“孔先生？”
離的近了關月覺得他比昨天更加高大，帶著口罩，看不到臉，眉眼還是被微卷的劉海遮掩著，說不清是什麼感覺的氣場蔓延開，走廊一下就逼仄起來。
“你有房要租？”嗓音低沉清冷。
關月點頭。
“能看看麼？”
關月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動。
小劉走回來，“孔先生，關小姐是合租，不太符合您的要求。”
“能看看麼？”他語調不變，看著關月重復。
小劉不敢多話，不尷不尬地也看著她眨巴眼。
握著鑰匙的手緊了緊，關月把門推開，側身讓他們進屋。
小劉清清嗓子，開始介紹︰“孔先生，這套房子跟您剛剛看的3樓那套是一個戶型，但5樓屋外樹木遮擋少，采光更好，出租的是主臥，在這邊。”說著他要把人往主臥引，男人卻不動，依舊和關月站在門邊。
小劉︰……
“你的房子？”
關月搖頭。
“朋友的房子？”
還是搖頭。
“二房東？”
關月點頭。
男人聲音降了一個度，“說話，關月。”
小劉︰“你們……認識啊？”
既然裝不下去了，關月索性摘了口罩，仰著頭看他，“我租的房子，轉租主臥和小臥室。”
孔渚雲垂眸看她，記憶中的單眼皮如今更加凌厲，眼皮很薄，瞳仁黑而圓，眼型狹長，眼神鋒利如刀。
他半天不說話，小劉又做勇者，“關姐，你願意短租麼？孔先生想短租。”
“不，1年起租。”
孔渚雲︰“租金多少？”
小劉︰……
“你租主臥還是小臥室？”
“都租。”
關月想了一下，報了一個比之前殷瀚承擔的部分還高的價格。
小劉張了張嘴︰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可以。”孔渚雲連眼皮都沒抬。
小劉︰還好我沒講。
關月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水電、物業費不包含在內，均攤。房租一次付1年，交1個月押金。不允許養寵物，不允許破壞牆面，晚9點至早8點不允許大聲喧嘩。”
孔渚雲︰“嗯。”
關月撓撓頭，“還有……”
孔渚雲半挑起眼皮，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盯著她的眼楮，朝前邁了一小步，她後半句話就這麼愣生生卡在喉嚨里。
小劉終于察覺出不對，摸出手機，喃喃道︰“我去回個電話，你們先聊。”沒忘順手帶上了門。
壓低了聲音，孔渚雲一字一句地說︰“關月，你住我家那一年，我可沒收你房租。”
瞳孔一怔，她迅速垂下眼，不自在地把頭扭到一邊，鼻息深重地呼吸了幾次，才用發緊的聲音說︰“還有不允許帶人回家，男人女人都不行。”
須臾，孔渚雲退後一步，撇開視線，淡淡地說︰“好。什麼時候可以搬？”
“隨時。”說完關月轉身進了次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