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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芳齡六十歲 第36節

    尚書大人咻的一下便把手抽了回來,裝做若無其事低頭看棋盤,卻發現大勢已去,全盤皆輸。
    眾位大臣們提著水果點心盒愉快且強勢的闖了進來,沒有發現尚書大人病怏怏的在咳血,沒有發現屋子里藏著美嬌娘,尚書大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從書房里出來,一副思慮過重的樣子。
    眾人的視線只在坐得四平八穩的苟蘭花身上掃了一眼,隨後很平常的挪開去。
    誰都知道,尚書大人這幾十年對女子是免疫的,就算忽然開竅,當然也是找個美嬌娘,此人估計是大人的某個親戚。
    有外人在此,尚書大人只好特別遺憾的目送心上人遠去,耐下性子招待這一群每天都能見面的熟悉面孔。
    朝中大臣們十分遺憾,噓寒問暖之間並未發現尚書大人任何異樣之處,反而因聊開了,漸漸的又聊到各自政見上,一屋子吵得特別的凶,最後出門的時候都不願意從同一個門一起走。
    人一走,尚書大人立刻竄到偏院,瞅見新拉起的木門上用米粒黏著張紙,紙上寫著︰“沒回去”
    尚書大人一邊感慨著心有靈犀啊,一邊折返,在下人的指引下找到了坐在灶房外得心上人。
    苟蘭花滿手的面粉,廚房說今天吃涼糕,她無事可做來搭把手,正在洗手。
    尚書大人在外頭瞅見了,將掛在外頭晾干的干布丟進玉米堆里埋好,拿下最後一條,等心上人舉著濕漉漉的手一走出來,假裝隨意而自然的伸出手去。
    就是這樣!要握住了!
    轉眼間,苟蘭花反手在身上蹭干了水漬,動作一氣呵成得十分自然。
    尚書大人︰.....
    雖然沒握到手,但畢竟和心上人一起吃了涼糕,周圍無人打擾特別安靜,尚書大人心還是很滿足的。
    听見苟蘭花要回偏院去,也跟在人屁股後面黏著同去。
    事情到這里沒有任何問題,一切都還是和往常一樣,直上兩人經過剛才會客的大廳,不知是哪位官員吃完的果皮沒有處理好,又不知是否小廝收拾大廳的時候漏掉了這個死角,尚書大人不幸踩到了果皮,失去平衡前下意識去抓前方的人,踉蹌幾步,直挺挺的跪了下來,手還保持著想抓人的姿勢。
    苟蘭花一愣,反應也很快,熱切的握著他的手,“太客氣了。”
    尚書大人︰......
    尚書大人膝蓋受傷,休養十日有余,獲得牽手機會,且傷勢恢復後此福利依舊未取消,經過不斷牽手磨練,他已適應在公眾場合公然牽手,且面不改色不會害羞。
    日子過得不錯,轉眼開春了,最忙的就是葛寶,兩人婚事將近,張夫人也不讓張影兒總是往這邊跑,今天難得到葛家來,見過苟太爺後到偏院,穿個門便是甦家。
    苟蘭花被養得很好,軟綿綿的曬著太陽,尚書大人出去辦事的時候還說了,回來會帶好吃的。
    席間閑談,葛寶偶然間說起十幾年前曾在院子里見過張影兒之事。
    張影兒嬌羞,只當是趣話,苟蘭花卻覺得不對味,問清緣由後下午便跑了一趟娘家,將畫取下帶回了葛家。
    對于畫上此人,葛寶模模糊糊的覺得與當年所見之人確實有幾分相似,不過那白衣裳是有印象的。
    苟蘭花思索,先不說這樣貌一致的女子是不是現世的自己,就光說只幾十年來,此人在葛家和苟家均有出現,卻又不像是要完成何事,這是為何,是否與自己無緣無故掉在這個地方有關?
    她猶記得當時是摸了葛家夫人的牌位,後又翻了族譜,不知是牌位起的作用還是族譜起的作用?
    葛夫人的牌位一直都在葛太爺房里放著,她也沒去過,又不曉得該怎麼解釋此事好,總不能說︰“我摸一摸你的牌位,看會不會有奇跡發生。”
    想了又想,還是趁著葛太爺出門巡視生意的時候,溜進了屋子。
    葛太爺的屋子很整潔,牌位就放在桌上對著窗口,最近天氣好,葛太爺每天都會把牌位搬出來曬一曬。
    對著牌位拜了三拜,苟蘭花卻開始有些猶豫,支著手不知該摸還是不該摸,心里尋思著若是摸了猛的穿回去可如何是好,這身子的主人大概是不在了,冷不丁見人挺尸在此,說不定會嚇一大跳,且葛寶就要科舉了,且現在自己還是拖家帶口的。
    摸,還是不摸?
    “你在干嘛?”
    葛太爺出門後發現天色有變暗的趨勢,匆忙忙趕回來收牌位,見此十分奇怪,問了聲。
    苟蘭花一心慌,伸手按上了牌位。
    第56章 睡覺習慣很重要
    葛太爺生氣了, 揮開她的手,抱著牌位擦了擦。
    苟蘭花真心實意的道歉,且有些慶幸沒有發生什麼會讓葛太爺從此三觀盡碎的奇怪事情。
    她回了屋,想了想, 又想了想,覺得既然不是牌位的鍋, 那就是那本族譜的錯。
    晚上吃完前,葛太爺正在過目賬本,算盤敲得啪啪響,看見苟蘭花又來了,他和顏悅色不少。
    “今日之事算了, 你不用太過自責。”
    苟蘭花只好順勢再次鄭重道歉, 坐下來閑聊了會才扯到族譜上。
    看族譜, 有什麼好看的, 葛太爺先是不明, 後猛的一顫。難怪今天破天荒的去動了牌位, 還一天找了他兩次,原來是為了族譜的事麼。
    當年他因被逼取妾, 心里怨恨, 根本不可能主動把小妾的名字加進族譜, 現在雖然加也無妨,但尚書大人給不給加還是事呢!
    他搪塞說族譜正供在祖宗牌位前, 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的, 得選在供奉祖宗的時候。
    看著苟蘭花被此理由折服, 翩然離開的時候, 葛太爺夸贊了番自己的機智,然後悄然去找了尚書大人。
    自從知道心上人和葛太爺沒關系, 從此之後也不會有關系後,尚書大人對葛太爺和顏悅色了很多,得知如此重要信息,尚書大人高度重視,等葛太爺走了之後,他立刻翻出族譜,鄭重其事將心上人寫在正妻的位置,盯著看了良久,這才將族譜放在書房桌子上,心上人總來此看書。
    苟蘭花確實看到了,十分感動,然後去了葛家問什麼時候供奉祖宗。
    葛太爺一邊想著難不成甦大人此事沒解決妥當,且近日恰逢還真的到了供奉祖宗的日子。
    誰家供奉祖宗的日子都是大事,葛家下人早早便起準備供奉的飯酒,紙錢壘得高高的。
    苟蘭花與眾人一起到祖宗祠,但卻不進去,道自己現在可是被寫在甦大人家的族譜上了,嚴格來說不算葛家人,自然得給甦大人家里的祖宗一點面子,且問她就在此等著,能不能稍後借看一看。
    葛寶一听是要看族譜,很麻利的拿了遞過去,他小時候經常翻著完。
    苟蘭花一喜,正要接過,又縮回手,將人拉到角落,叫葛寶捧著,語重心長道︰“小寶啊,等下無論看到什麼也不要驚訝,人生不僅有驚喜,還有驚嚇啊。”
    即便覺得此話怪得很,葛寶還是點頭。
    苟蘭花一根手指先踫了踫,再踫踫,未覺有詫異,這才放心把族譜拿過來,從前翻後,再從後翻前,也並無異樣。
    奇了怪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回了族譜,苟蘭花思慮重重的往尚書大人家走,臨近一眼就瞅見人正站在李子樹下呢。
    “祭祀完了?”尚書大人有些詫異,他本想著還要再等一些時候。
    苟蘭花奇怪︰“他家祖宗自然是他家人祭祀,我湊什麼熱鬧,對了,咱家祖宗啥時候祭祀啊。”
    尚書大人欣喜且害羞,“還...還早。”
    自從把人寫在族譜上後,尚書大人想明媒正娶的心就一天都沒消停過,不湊巧近日已經告老還鄉的昔日同僚孫子大婚,千里迢迢送了信。
    這年歲越高,這一次見面,保不齊下次再見便是在陰曹地府,且尚書大人此前也受過恩惠,這一趟還是得去的。
    他有些憂愁的將此事說了,苟蘭花只是點頭說了句知道了,便沒了下文。
    尚書大人心里苦,糾結了好多天,待要離去的那一天,早起了還坐在桌前唉聲嘆氣,想著這麼多日見不著,十分揪心啊,揪心啊!
    下人收拾馬車的時候,苟蘭花扛著包袱款款而至,見尚書大人一臉驚詫,反問,“不是今日出行麼。”
    尚書大人深深覺得,自己有話不說死憋著的這個缺點,不好好改正的話,很可能會因為思慮過重而早死......
    此次出行,葛寶萬分不舍,張影兒也是早早便來了,下人自發站成了兩排弄了個歡送隊列,並預習了撈太太傳授的廣場舞作為踐行之禮,準備等下跳。
    苟蘭花和尚書大人是手牽著手出現在大門口的。
    路人︰“!”
    葛家和苟家的人都很淡然,表示已經習慣,並且不屑于路人的大驚小怪。
    苟蘭花是從甦家出門的,出門的時候側著頭和尚書大人說話的,所以沒有注意到葛家門前熱情洋溢的站著一群準備歡送他們的人兒。
    她正在和尚書大人討論沿途的路線,此番是她第一次出遠門,未免興奮過頭。
    尚書大人也很開心,為了保持驚喜,笑意吟吟的表示要保密,而後才有新鮮感。
    苟蘭花脫口而出︰“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尚書大人︰.....
    葛家眾人︰......
    在自家老伴意味深長的目光中,苟蘭花扭頭,為了扭轉尷尬的局面,她又加了一句︰“你們這一群磨人的小妖精。”
    眾人︰......
    不管如何,尚書大人和苟蘭花還是上路了,隨行的除了駕車的小廝,還有福伯和桃娘。
    尚書大人是這樣計劃的,此次行程務必始終保持在愉悅和諧的氛圍中,其余活動圍繞該宗旨展開即可。
    出城當晚,幾人是在農舍住下的,見兩人打扮,農舍主人自然是看成是富有的老夫妻一起出游,準備出家中最好的屋子,熱情洋溢的讓他們早點睡。
    尚書大人的心已經快提到房梁上了,此年紀不說男女孟浪之事,但當年年輕血氣旺盛的時候,那種事是有想過的,春夢也是有做過的,此時此刻,只覺熱血上涌。
    兩條血柱順著尚書大人人中流了下來,以至于扭頭想詢問尚書大人睡里睡外的苟蘭花一回頭,恰逢看見如此詭異的一幕。
    尚書大人的鼻血染紅了小半盆水,兩人忙前忙後一段時間才將鼻血止住,此時已經累癱,也無所謂隔閡不隔閡,兩兩互看幾眼,謙虛幾下,各自上榻,各蓋一條錦被,挺尸般躺著。
    門外,看見屋內燈熄了,桃娘和福伯才各自返回屋里。
    苟蘭花和尚書大人都睡不著,土坑的中間完全還可以再塞得下一個孩童,睡不著的原因除了不習慣外,還有平日生活習慣。
    尚書大人睡覺喜歡擺“萬”字形,偶爾會擺“大”字形,若不是這樣,他睡不好。
    苟蘭花知自己睡覺打呼磨牙,此時怕半夜驚擾了人,也睡不著。
    兩人強撐著,無奈困意上頭,終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一起呼嚕打得愉快,還一起磨牙,尚書大人的“萬”字形擺得特別的豪邁。
    睡在兩人隔壁,听了兩人一夜此消彼長呼嚕聲的福伯︰.....
    第57章 可怕的涼糕
    次日醒來, 尷尬還是有的,以至于兩人都打定主意,下次還是要兩間房好了。
    給了銀子謝過農舍,幾人繼續趕路, 除桃娘外, 另外三人眼神發散, 眼下都有淡淡的淤青,路過小城鎮,苟蘭花未曾見過,頻頻探頭,尚書大人便讓馬車往熱鬧的集市走。
    見集市有賣涼糕的, 苟蘭花嗅見集市上小攤販不少, 賣的零嘴香噴噴的, 便讓桃娘去買了些, 還特地叮囑不要忘記尚書大人最愛的涼糕。
    馬車停靠的地方圍出了個人圈, 有個披麻戴孝的年輕女子嚶嚶嚶的哭訴。
    因為離得近, 馬車里也能听見,原來是家里有惡親戚, 女子又為獨女, 結果爹一過世, 惡親戚就以各種理由瓜分掉了家里的房產田產,女子無奈, 只有上街哭訴, 若是誰能幫她奪回家產, 她便帶著家產嫁給誰, 做妾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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