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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夜仗劍 第198節

    這個少女正是她收的兩個弟子中的一個,姓周,薛寶兒為她取名輕雲,今年十三歲,是山的另一邊一位農家的孩子。
    這是薛寶兒在一次外出之時,偶然遇上的,因為她家中姐妹多,難養活,小小年紀就要干活,于是便將她帶入山中修行。
    她還有一位弟子,則比這個雲兒要大兩歲,今年十六,本家姓言,名字也是薛寶兒起的,名叫棲霞。
    平日里薛寶兒只叫她們輕雲和棲霞。
    “你師姐呢?”薛寶兒問道。
    “師姐正攔著他呢,您不是說過,如果這個人未經允許就進入我們的藥園範圍,就要削他的腳,棲霞姐說這個人也沒壞心思,就攔著他,免得他真的沖撞了師父您。”
    “她倒是好心!”薛寶兒冷聲道,說完她便朝著門外而去。
    薛寶兒所居的這個山頭已經不再是荒涼,早已經在合適的地方開闢出了大小不一的藥田,藥田之中種植著一些難得的藥草,其中還有一些從別處換來的靈果樹。
    而她這些年來,跟隨著白仙的姥姥學草藥之術,倒也得了一個群魚山薛仙子的名頭,倒是很少有人知道她曾與觀主去黑風寨的事。
    其容貌清麗,又因為修太陰觀想法,修劍術,整個人清麗之中透著清冷,清冷掩蓋了她的凌厲,而且由于長年居于山中,頗有一種清幽的山中閨秀感。
    這與別的女修頗為不同,所以附近一帶明里暗里愛慕她的人很是不少。
    而這位站在籬笆外的修士名叫白秀倫,並非是乾國人,而是來自白樺城。
    白樺城在哪里,其實薛寶兒也不知道,但是之前與他有過交流,從其話語間的驕傲可以看得出,白樺城似乎是一個了不得的地方。
    而其亦是白樺城主的第三子,天賦很好,已經是第四境修為。
    修至第四境才出來游歷,可見白樺城確非等閑之地。
    不過,當這個白秀倫對薛寶兒表露出了心跡之後,薛寶兒心中便對他生出了厭惡感,所以她在第一次就拒絕了。
    第二次他又表達了自己的愛慕,並說願意帶她回白樺城,薛寶兒便說不想再見到他,若再來自己這里,並且若是踏入自己山下籬笆園一次,便不再對他客氣。
    薛寶兒覺得自己需要跟他說清楚,讓他斷了念想。
    來到山腳下之時,薛寶兒發現雖然只有白秀倫一個人站在籬笆邊上,但是遠處的的碧眼湖邊居然還有四個人。
    “這些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當薛寶兒心中想著,走出來時,那湖邊的人也都朝這邊看過來。
    “棲霞,過來。”薛寶兒沒有再下去,而是站在山坡上喊道。
    山坡下的棲霞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師父,又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白秀倫,曲膝行了一禮,然後說道︰“白公子,師父喊我了,我先過去了。”
    白秀倫卻並沒在意她,只是朝著山坡上的薛寶兒說道︰“薛仙子,若秀倫某可是有哪里做的不對,你告訴我,我改還不行嗎?”
    “你出現在我的面前就是不對。”薛寶兒說道。
    薛寶兒的話才落,白秀倫還沒有說話,那湖邊卻是有一個女子已經惱怒道︰“好霸道的人,先前還听說這里有一位如白月光般的仙子,原來是一位無禮蠻橫之人!”
    說話者,正是湖邊的一位女子。
    她對于白秀倫早已經心生愛慕,可是白秀倫卻對薛寶兒念念不忘,讓她心中嫉妒無比。
    第229章 ︰斗劍
    月下清靜。
    湖面銀光鱗鱗,群山間起了月霜,成了霧。
    薛寶兒站在山坡上,在向陽之處,有一片藥田,藥田里種的是一種金陽花,這是一種藥性偏陽燥的花,薛寶兒因為自己修的是太陰觀想法,所以她種了這種花藥。
    將這金陽花制成花茶,平日里泡著吃,吃過之後,會讓她的身心都有一股暖暖的感覺。
    此時,她站在那里,腳下就是金色的金陽花。
    她沒有理會那個突然開口的女子,只是向著白秀倫說道︰“白公子出身富貴,我薛寶兒不過是一個山野清修,只一心向道,白公子的目光或可轉向那位女修。”
    雖然大家都相隔較遠,但是山中空寂,月華冷幽,而又都是修行之士,即使是聲音不大亦都听得清清楚楚。
    剛才說話的女子听到了薛寶兒的話之後,臉色頓時脹紅,她立即說道︰“說些什麼骯髒話!”
    “我們與白大哥意氣相投而結義,可不是像你想的那般。”那女子大聲的說道。
    “那便離開這里,群魚山中不歡迎你們,白公子,請吧!”薛寶兒並沒有在話中留有任何的余地與情面。
    因為她覺得,有些人不對他說重話,不說清楚一些,他就會自認為對方只是害羞而已。
    “兀那個娘們,白公子喜歡你,那是玫母7鄭 心鬩簧勺郵親鷸嗇悖 隳 嬉 炎約赫娓齙背上勺恿恕!蹦潛咭桓齟蠛捍笊乃檔饋br />     薛寶兒不想與人吵架,她覺得與人吵架被人圍觀是一件丟臉的事。
    而山中听到動靜的人中,有些已經在山上朝這里看來,更多的是白仙從土里鑽出來,手里都拿著一些木叉武器,在听到那個漢子的罵聲之後,竟是立即開口罵回去。
    只是這些白仙大多不通人語,會的也只是簡單的,罵的都是獸語,一時之間變得吵鬧滑稽起來。
    薛寶兒心中生氣,旁邊的言棲霞卻是欲言又止。
    “白大哥,你倒是說話,如果你真的喜歡,就直接帶回你白樺城之中便是,到了白樺城之中,她見了白樺城的盛景,定會明白,山野荒涼,怎麼及白樺城的富貴榮華!”
    那邊又有人一邊走近一邊說道。
    薛寶兒看著下面籬笆外的白秀倫眼中也有了意動之色,當下便說道︰“白公子不願意離去,想必亦是起了心思,然而我這山野之人清靜慣了,此時此景,倒也不必多言,我自三年前入第四境以來,未曾與人交手。”
    “正好,白公子是白樺城的公子,必定法術不凡,正欲領教一番。”
    薛寶兒的話讓白秀倫的臉色一變,說道︰“薛仙子,我不欲用強,你我之間,何必鬧的如此不愉快,況且,白樺城法術威力過于強大,你即使修得一兩樣法術,又豈是你可敵的!”
    “法術不在多,只在精。”薛寶兒才說完。
    那邊的那個女子已經走近了,嘲笑道︰“真是笑話,一個整天侍藥草的人,也敢言法術。”
    薛寶兒眉頭一皺,她本不想與這個女人搭話,因為她覺得與她一搭話了,就會被人覺得,這是兩個女人因為一個男人而爭吵了起來,平白讓自己心中膈應。
    只是她不理會,對方卻像蒼蠅一樣在耳邊繞來繞去,讓她厭煩。
    “呱噪,你自己欽慕于人,便不要覺得別人就當如此,你又見過多少法術!”薛寶兒站在山坡上冷冷的說道。
    周圍一大群的刺蝟精在鼓噪著。
    “這麼說,你這個弄藥仙子,還真的有了不得的法術不成,那麼我周大成倒要討教一番了。”
    一個大漢話落,竟是朝著山坡上奔來,其步子所過之處,地面如被犁了一樣的翻起,其身上血氣滾滾,破開月霜霧氣,如大魚于水中驟然發力激起了波浪。
    而其所奔行的路線上的那些藥草,必會毀于一旦。
    所以薛寶兒出手了,她自腰間劍囊里一探,捏出明玉劍。
    她這劍囊是采精金合以她自身孕養在肺中的白肺金氣煉成的一根根銀絲編織成囊袋,又向人請教如何祭煉成可收納器物的寶囊,花了許多年,終是煉成了。
    並且這寶囊還有著收納精金之氣的能力,明玉劍收于其中,亦是養劍。
    月光里,一抹銀白流光隨著薛寶兒的手指方向飛逝而出。
    在臨近大漢之身時,驟然攝聚起一片月華,如銀色的浪花一樣,轟擊在大漢的身上。
    大漢眼中的一抹光華,陡然擴散,化作一片銀色浪撲下,他手拳交叉在胸前一擋,一片土黃色的光華涌起,然而在那一片銀浪之下,瞬間潰散,然後他整個人都被這一股力量撞得掀飛而去,像是在海浪之下被連根拔起的樹。
    他倒飛出數丈之遠,手臂上和身上滿是劍痕。
    他晃了晃腦袋,心中確定,這個有著仙子之名,卻听說只會侍弄草藥的女子,居然真的是第四境,而且與他見過的其他第四境不同。
    之前他听說薛寶兒是第四境,不懼反喜,其實原因就是他已經到了突破的門檻,便想找個第四境相斗一場,給自己一番磨礪。
    但是他又不敢找那些強大的第四境,只想找那些弱些的第四境。
    他很清楚,每一個境界之中,強弱之間都有很大的差別,從法術,到法寶,到修行功法的相克。
    薛寶兒一劍擊敗了這個大漢,另外又有一人縱身而起,他沒有這位大漢的親身感受,同樣身為三境巔峰狀態許久,欲尋求一場大戰突破,此時在他看來,薛寶兒正是合適的人。
    他的身形像是猴一樣的縱起,在月光中竟是消失了,像是入水的魚,初時尚可見有漣漪如線般的朝著薛寶兒而去,但是很快就連那漣漪的線都看不見了。
    薛寶兒動也沒有動,只是她手指一勾,一劃,明玉劍所化之流光便已經盤轉,如穿針引線一般,扎入一處離她不遠處的虛空。
    一個人從虛空里掉了出來,卻是一只手臂已經斷去,那一條斷了的手臂手中抓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
    他倉惶後退,逃也似的,眼中滿是驚懼。
    他未想到自己明明已經隱去了身形,卻仍然逃不了被對方一劍斷臂。
    剛剛劍朝他而來的時候,他亦是想要躲,可是卻根本就沒有躲開。
    其他的人再也不敢將薛寶兒當做挑戰與磨礪了,只剩下白秀倫了。
    白秀倫見其他的人都看著他,臉色也是變了,他的眼光自然是比那些三境巔峰的人高,看得出來薛寶兒這一劍流暢靈動,劍出如光,攝聚月華之力,揮斬如浪涌,並且能夠將隱入月光中之人一劍刺出。
    可見其劍術極為高明,修行之法純粹,非是尋常山間野修可比,這是有極高傳承的。
    此時在眾人目光之下,他覺得自己非要出手不可了,不過心中一想,也覺得或許自己展露修為,能夠將之懾服。
    于是他開口說道︰“薛仙子確實好劍法,但是也請看看白樺城的劍術。”
    隨著他的話起,自袖中抽出一柄燦爛金色的小劍。
    這劍型,正是時下天地之間,最為流行的一種劍的形狀。
    劍身如魚一般,長約筷子般長,劍尖扁,中間寬厚一些,而劍柄處是和劍身一體,只刻出了劍柄的樣子,其中雕刻符紋,根本就沒有劍格那些。
    他執劍在手,看著薛寶兒說道︰“白樺城劍術有三,一為堂皇,二為高絕,三為玄妙,我出城之時,父親說我只佔了玄妙二字,但與仙子對劍卻是已足夠。”
    薛寶兒听到這個,原本出了兩劍而稍稍散去的怒氣,又立即生起。
    她對于自己的劍術自然亦有幾分自信,這不僅是因為她自己平時努力的修行,其中有一個原因是這劍術乃是樓近辰所傳。
    在她的心中,樓近辰的劍術冠絕同輩,江州內外無有人劍術能高過他,即使是京城之中亦未曾有如此之人。
    她現在听這個人在看了自己的劍術後,仍然貶低自己的劍術,那就不是貶低自己,而是在貶低樓近辰,所以她心中憤怒。
    劍同樣已經歸于她的手上,她右手捏著劍身,劍身上有金白光輝纏繞。
    “領教白樺城劍術。”薛寶兒冷靜的說道,她的兩個弟子此時已經退在一邊,可不敢站在旁邊還要勞師父顧忌。
    “白某不敢辱沒白樺城劍術的名聲,又因為劍術修行不夠,出劍不留手,薛仙子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白秀倫的話還沒有說完,薛寶兒已經說道︰“請!”
    白秀倫嘆息一聲,手中燦爛金色的劍朝著前方高空里。
    他修行這麼多年來,自入第三境後便開始修習劍,而與人斗劍,他學習到的第一口訣便是先下手為強。
    而天下劍術皆講究一個快字,因為快,所以修習者多,很多法術才起了個意,敵人的劍已經到了面前,不得不躲避,而法術便又會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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