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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狼為患 第165節

    陸清則頗感可惜。
    他總覺得寧不會是什麼安分的人。
    隨著韃靼離京,藩王也各回封地,京城又重歸了風平浪靜。
    唯一熱鬧的,就是有關帝師的各路神棍消息,逐漸開始深入人心。
    六月,京城在干旱許久後,終于下了端午後的第一場雨。
    陸清則試圖把寧倦戴了許久的五彩繩剪斷丟走時,寧倦抵死不從,英挺俊美的皇帝陛下像個小孩兒似的,把手藏在背後,陸清則拿著剪子,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手伸過來,明年又不是不給你編了。”
    寧倦不悅道︰“迷信那些做什麼,一條繩子罷了,哪能當真祈福納吉?”
    “一條繩子罷了,”陸清則點頭,“所以你把手伸過來。”
    “……”
    寧倦被陸清則拉過手,蹙著眉看剪子靠近自己心愛的五彩繩,正不忍卒看,外頭忽然有人踏著急雨而來︰“陛下,有急報!”
    “第一封是漠北急報,韃靼聯合瓦剌,十萬大軍突襲漠北防線。”
    第一封?
    陸清則的動作略微一頓。
    來報的暗衛渾身濕透,水滴滴答答而落,他跪在地上,將護得好好的急報遞上︰“第二封急報是從西南發來。”
    “蜀王世子聯合交趾,反了!”
    陸清則眼皮一跳,手下鋒利的剪子“ 嚓”一聲。
    五彩繩應聲而斷,無聲墜落在地。
    他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陸清則︰flag聯合大使
    第九十章
    漠北之亂,完全在陸清則和寧倦的意料之中,提前就安排好了一切。
    但西南之亂,就略微有些出乎意料了。
    蜀王意圖行刺天子,證據確鑿,不僅蜀王,他這一脈都要受牽連,負責前去蜀地的欽差前幾日才帶著聖旨出發,現在還在路上。
    就算蜀王世子提前得到消息,知道了蜀王在京城的情況,按照他的性格,也不可能這麼干脆利落就反了。
    ——除非,此人並不像傳聞里那般愚笨無能。
    厚積如沉墨的滾滾陰雲里,冷電豁然撕開一道裂隙。
    陸清則有些發怔,寧倦及時探手,接過墜下的五彩繩,兩指拎著斷繩,伸手一丟。
    被剪斷的編繩被遠遠拋出去,落到水溝里,順著雨水被沖走,很快沒了影子。
    陸清則略微吸了口氣,擱下剪子,接過兩封急報,遞給寧倦一封,拆開來看。
    信上的奏報就要寫得清楚一點了。
    三日之前,交趾出兵,鎮守西南的雲滇王措手不及迎戰,被身邊之人背叛,推下城牆摔死,西南總兵也被蜀王世子寧晟暗害。
    不過數日,交趾大軍與寧晟的私兵匯集,橫跨雲滇,一路上招兵買馬,強征百姓入伍,百姓不敢不從,無奈化身為寇。
    西南本來就亂,這下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平頭百姓無力反抗,如今听聞叛軍消息,就趕忙逃往了黔中,但黔中的兵力微弱,要抵擋交趾與蜀王的私兵,恐怕也撐不了太久。
    寧倦掃了眼漠北的奏報,又湊過來看了看西南的情況,略一沉吟,低聲道︰“漠北捷報,韃靼與瓦剌大軍吃了大虧,折損上萬兵力,但烏力罕不算蠢,吃了一次大虧後,大概不會再犯第二次錯誤。”
    史大將軍在時,韃靼與瓦剌听到他的名號便先氣弱三分。
    而現在漠北守帥是史大將軍之子史息策。
    連韃子都知道,史大將軍的兒子走丟了十幾年才找回來,他們自然不會懼怕。
    陸清則冷靜地道︰“韃靼和瓦剌聯合之勢,不可輕估,縱然目前大齊佔上風,漠北的守將也不能調開。”
    而朝中的武將又大多年老體衰,不便遠征西南。
    這一點兩人都很清楚。
    寧倦沒怎麼遲疑︰“懷雪,我準備親征西南,平定叛軍。”
    他不可能放任西南戰亂而置之不理。
    陸清則張了張嘴,腦中有那麼幾瞬是空白的。
    他並不想讓寧倦上戰場,但如今的情況下,寧倦不得不去。
    戰場上風雲莫測,危險重重,即使他相信寧倦的能力,原著里寧倦的結局也讓他頭頂有揮之不去的陰影,可是那些東西又無從說起。
    半晌沒听到陸清則的回應,寧倦的視線從急報上移開,才發現陸清則望著他,眼底的神色有些許復雜,沒有一貫的從容沉靜。
    “怎麼了?”寧倦握了握他的手,發現有些冰涼,便干脆兩只手焐著他的手不放。
    陸清則安靜半晌,沒有吐露那些亂七八糟的擔憂,搖頭道︰“沒什麼,情況緊急,即刻召集閣臣商議吧。”
    五位閣臣、兵部、戶部尚書等重臣,以及一干武將冒著冷雨,很快趕到了南書房。
    抵達的時候,皇帝陛下正負手站在窗邊,遙望著西南方向。
    注意到陸清則也在南書房里,眾人頓時有些腹誹——南書房乃是平時陛下召集眾臣議事之地,這花瓶怎麼也在這兒?
    但當著陛下,眾人也不敢說什麼,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見陛下沒有開口的意思,範興言斟酌著開口,謹慎地問︰“不知陛下召集臣等,有何要事?”
    寧倦這才轉回身,略抬抬手指。
    伺候在一旁的長順躬身將兩封急報遞到幾個閣臣手中,讓他們傳閱了一番。
    看清上面的內容,霎時人人臉色劇變。
    大齊內部的情況如何,他們都是曉得的。
    一時眾人面面相覷,低聲議論起來︰“誰有平定西南之能?”
    “魏將軍或許有一戰之力。”
    “魏將軍上月才因舊傷復發,現在還躺在床上難以動彈,我昨日才去造訪魏府,他下半身都沒甚知覺了,如何上戰場!”
    “若是漠北能早點平定,或許史小將軍能……”
    “胡鬧,且不說漠北要何時才能安定,就算漠北安定,擊退了韃靼與瓦剌,也不能無守將!”
    “我一直听聞,蜀王世子與蜀王一脈相承,都是一般的……沒想到……”
    “唉,方才修生養息,百姓安定下來,又起戰亂!”
    眾人頭痛地議論了會兒,也沒想出誰最適合領餃出戰。
    就朝中那些老將,奔赴西南的路途,都會讓人擔心他們的一把老骨頭受不受得住。
    寧倦淡淡看著幾人商議,指節有節奏地輕輕敲著桌面,見他們安靜下來了,才平淡開口道︰“朕已經決定,御駕親征西南。”
    一句話落地,把所有大臣都炸得頭皮發麻,嚇了一跳。
    噌地一下,眾人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齊聲勸道︰“陛下請三思!”
    “陛下,萬萬不可!”
    “西南凶險,陛下千金之軀,不可冒險啊!”
    戰場刀劍可不長眼,那般危險,萬一出了什麼事呢?
    大齊等了三代,好容易等來位明君啊!
    寧倦垂眸看著一地跪拜的重臣︰“朕意已決,還是說,諸位能找到更合適的將領?”
    一句話讓所有人頓時失語。
    他們方才討論了半天,就沒有合適的人選。
    皇帝陛下親自出征,自然能鼓舞士氣,但是……
    範興言心里嘆了一聲。
    當年江右水患,洪水滔天,疫病蔓延,陛下也敢深入江右,親自將混亂的江右撥亂反正,如今西南起戰亂,陛下怎可能任由下面的群臣猶豫不決,延誤戰機。
    他看了眼旁邊捧著茶盞不語的陸清則,心里猜測,在召見他們之前,陛下與陸清則應當已經商議過了。
    連陸清則都無法勸動陛下,甚至是贊同的,他們又哪能勸得動?
    範興言默然一叩首︰“微臣明白了,若是黔中再失陷,叛軍三捷,勢難抵擋。臣,支持陛下的決定。”
    有了範興言一開口,其他人靜默良久,也只得跟著叩了首。
    他們方才勉強接受了這個消息,寧倦又繼續道︰“朕已下詔,立皇子寧斯越為儲君,儀式從簡,待朕回來再祭告祖宗。朕離京時,由皇後輔助太子監國,內閣眾臣從旁協助。”
    這話一出,眾人腦瓜子又開始嗡嗡了,甚至顧不得陛下的尊威,脫口而出︰“什麼?!”
    連安靜不語,在旁邊抿著茶旁听的陸清則臉上也露出絲錯愕。
    這可不是提前商量好的。
    其余眾人除了震驚之外,還有震怒,望向陸清則的眼神都變了。
    近來京中關于帝師的流言甚多,勾起了許多人的回憶,帝師于許多人有恩,博聞強識,寬厚仁慈,他在朝中時,陛下行事也知收斂,不會太劍走偏鋒。
    心里越是偏向懷念帝師,大伙兒對這位男皇後的印象自然也就更糟糕。
    來歷不明、身份不明,空有一副好皮囊,也就借著與帝師的幾分相似,迷惑著陛下!
    听說乾元節那晚,幾個朝臣耐不住,當面嘲諷了他一通,他都沒听明白。
    這麼個漂亮蠢貨,他懂什麼,陛下竟要他來監國!
    難不成陛下當真被這妖後迷惑了心智?
    除了範興言外,又撲通一聲跪了一地,所有人淒淒切切地勸諫︰“陛下請三思啊,皇後殿下、殿下未必通曉政事,京中事務雜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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