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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不晚 第100節

    二舅媽是北方人,性格偏豪放,也很能喝,所以給周晚意倒了滿滿一大杯,手半點都沒抖。
    江厭眉頭微擰,剛想要把周晚意面前的酒杯拿過來代喝, 二舅媽就又變戲法般地從身後變出來個手掌高的玻璃杯。
    “小江別著急,酒每個人都有份兒。”
    她一邊說著, 一邊給江厭倒了滿滿的一大杯, 半點都沒含糊。
    周晚意坐在邊上憋笑得辛苦,這還是她頭一回見到江厭吃癟。
    雖然吃癟,但他還是維持住了面上的基本禮貌,“謝謝二舅媽。”
    宋家講究, 給每個人餐位上都配備了擦手的白毛巾, 周晚意知道江厭酒量不行, 于是搗搗他手肘。
    “待會兒你要是喝不下, 就把白酒偷偷倒在擦手巾上,我經常這麼干,不會有人發現的。”
    她說得專注,兩瓣紅唇一張一合,亮白燈光從頭頂落下來,在挺秀的鼻尖上圈起一層淡淡的光暈,有種明明是粉黛未施,卻又總是不經意地勾著人的感覺。
    周晚意說了好久都沒听到回應,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太輕對方沒听見,于是側過頭問︰“你听得到嗎?”
    倆人靠得極近,周晚意這麼一側頭,嘴唇就恰恰好擦過他的臉側。
    一觸即離,溫熱柔軟的觸感卻遲遲不退。
    江厭眨了眨眼楮,在大庭廣眾之下又將臉湊近了些,“你說什麼?我剛才沒听清。”
    他睜著眼楮說瞎話,卻半點都不臉紅,一臉懵然的樣子讓周晚意信了個十成十。
    她抓了抓手指,紅著臉貼在他耳邊又將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男人這回倒是听得認真,只不過放在桌下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她發尾。
    發絲連著頭皮,揪得周晚意神清志明。
    倆人這派親密的行徑讓桌上的長輩們看到了,紛紛打趣他們感情真好。
    周晚意臉紅的更甚,背脊微微挺直,像個挨訓的小學生一樣坐的尤為板正。
    江厭指尖上還殘存著女人發尾的余香,他捻了捻,輕笑著解釋︰“晚意剛才在帶我認人呢,我們可什麼都沒干啊。”
    這話既輕飄飄地打斷了老一輩們的八卦心,又顯得謙遜懂禮貌。
    只是,周晚意已經好久沒來過京城了,這些個長輩里有不少生臉她自己都認不到,更別說教江厭認人了。
    她捏了捏手心,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萬一,那些長輩真叫江厭挨個叫過去,謊言可就不攻自破了。
    心里七上八下地,有些懊悔自己剛剛就不該和江厭湊那麼近講話。
    周晚意雖然臉皮厚,但也不至于厚到可以在長輩面前不臉紅的程度。
    她揪了揪江厭的衣角,示意他換個借口解釋一下。
    手心卻被反握住,大拇指在她腕骨凸起處安撫性地摩挲了下,示意她放寬心。
    老一輩的人都是人精,听了江厭這個解釋先是愣了好幾秒,然後就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因為懂得都懂。
    小年輕嘛,打情罵俏什麼都很正常。
    “來來來,明天新婚,讓我們一起敬新郎一杯!”
    飯桌上的氣氛又重新熱鬧起來,觥籌交錯的光影里,周晚意用余光偷偷看了江厭一眼。
    他跟著大家一起站起身,頎長身姿擋了大半的光亮,清雋眉目因著笑意而染上跌麗,左側臉頰酒窩若隱若現。
    他握酒杯的手也很好看,骨節修長且不過分突出,就連指尖都泛著淡淡的粉。
    周晚意酒杯輕移,在半路改了道兒往他撞去。
    兩個玻璃杯在半空中相撞,少量白酒溢出來,酒香四溢。
    江厭挺意外地挑眉,閑閑瞥過來一眼。
    周晚意握酒杯的五指重新閉攏,一時竟想不清自己在半空中與他踫杯的意義。
    “寶貝,”江厭湊過來,嗓音又啞又蠱,“我知道你心疼我,可也不必這麼豁出去。”
    “你看,伯父伯母都看過來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周晚意才察覺自己方才那麼一踫杯,確實是漏了不少酒出去。
    他們該不會以為她用這種招兒逃酒吧?
    這麼多人都看過來,周晚意一時間覺得好尷尬。
    江厭倒是不急,慢條斯理地把自己杯里的酒吞了大半,然後又把周晚意的酒杯拿過來,笑嘻嘻地往自己杯中倒。
    他說︰“晚意胃不好,我替她喝。”
    因為倒酒的緣故,他微微斂著眉眼,側臉線條被勾出柔和的光圈,看著溫柔極了。
    那一瞬間周晚意的心理就像是被人注入了一股暖流一樣,全身溫騰騰的,像是要泡發了一樣。
    她忽然就想起來六月陸星白生日時,在夜色的包廂里,自己被陳書書刁難時,他也是給自己擋酒了。
    周晚意看著他溫柔譴倦的側臉,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高嶺之花是自己走下神壇的。
    高嶺之花也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看見喜歡的人也想愛,只是走得比較慢,需要有很足夠的耐心去等。
    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周晚意和江厭其實是天生一對。
    他們性格互補,閱歷相當,也都同樣深情,堅定不移。
    他們本來就該在一起的。
    周晚意眼眶有些熱,抬手制止住了江厭喝酒的動作。
    她說︰“我頭有些痛,可能是感冒了,你陪我去趟醫院吧?”
    江厭握酒杯的手有些抖,立馬伸手去探周晚意的額頭。
    桌上的長輩們一听,也都趕快放人。
    畢竟身體是大事,酒喝不喝完其實都不重要。
    胡同口就有一家藥店,周晚意裹了厚厚的外套,被江厭背著走進風雪里。
    她還是穿著昨晚那雙一沾雪就濕的粉棉靴,臨到胡同口了才被放下來。
    “剛才騙你們的,我沒感冒。”
    冷空氣入鼻,周晚意說話都糯糯地,帶著很濃重的鼻腔,但卻還要沖他眨眼楮。
    江厭看得心顫了顫,大手一張就把人重新撈進懷里。
    “怕我喝多,嗯?”
    他很聰明,一出口就把周晚意的心思猜了個十成十。
    周晚意點點頭,順便吸了吸凍得通紅的鼻子,“白酒燒胃,而且你喝不過他們的。”
    “你怎麼知道我喝不過?”江厭刮了刮她鼻尖,“我不喝酒,不代表不會喝。”
    “那你之前和我表白那晚,不是醉了嗎?”
    江厭︰“那是裝醉的啊,你不是也發現了嗎?”
    人的記憶都是有偏差的,周晚意後來又仔細地想了想,覺得江厭說的好像確實是那麼回事。
    今夜的雪下個沒停,江厭問她︰“要不要我給你堆個雪人?”
    空氣凍人,周晚意縮了縮手指,“還是算了,雪花好涼的,我們趕緊回酒店吧。”
    江厭點頭,重新蹲下來,“那走吧。”
    周晚意慢慢地爬上他的後背,身體騰空起來,但卻因為是江厭而安全感十足。
    訂的酒店也不遠,倆人在風雪晚霧間,就著上了年頭的路燈一深一淺地往回走。
    周晚意話多,抱著江晏的脖頸講了好多小時候的趣事,江厭大多時候都在听,時不時被逗笑兩聲。
    他們沿著路燈,在風雪彌漫的夜里朝著光亮走去,那一瞬間,周晚意仿佛看到了浪漫世界的盡頭。
    一直到回到屋里好久,身體逐漸復溫,神智還沒解凍。
    江厭洗完澡邊擦頭發邊從浴室里走出來,浴巾衣領半開著,露出大片冷白結實的胸膛。
    周晚意看得臉熱,慢半拍地側過身去。
    江厭彎腰在櫃子里找吹風機,並沒有看到她的這一系列小表情,只是催她︰“你不是明天三點還要早起化妝和宋溪年一起去接新娘嗎?”
    “還不快去洗澡?”
    “哦……哦好的。”
    周晚意倉皇應下,然後抱了換洗衣服與他擦肩而過。
    浴室里水汽氤氳,周晚意劃開滿是水霧的玻璃鏡,盯著自己紅透的臉看了半晌。
    她打開花灑,熱水冒出來,澆在細白的皮膚上。
    浴室里沒裝暖氣,因著江厭先洗了趟熱水澡,周晚意才勉強沒有受凍。
    出來的時候,江厭的頭發已經吹干了,吹風機的插頭還連著插座,他很自然地過來牽周晚意的手,幫她吹頭發。
    水珠順著女人雪白的長頸往下淌,江厭喉結輕滾了兩下,從台面上抽了幾張面巾紙幫她擦掉。
    這個姿勢很是曖昧,手指稍稍不注意就能探到衣領底下的柔軟,雖然倆人什麼都看過了,但周晚意穿上了衣服還是會害羞。
    眼下,她的身子就輕輕顫了一下。
    江厭收回手指,將完好的紙巾遞給她,讓她自己擦。
    周晚意卻是沒接,在隆隆風聲中回眸,丹鳳眼里蘊著濕濕的水汽。
    “江醫生不幫我擦嗎?”
    她這話說得意味不明,不知道是調侃,還是邀請。
    江厭手指屈了屈,在她腦門輕輕彈了一下,“自己擦。”
    周晚意哦了聲,拎著紙巾自顧自地擦完後才抬眸,“我自己擦干了,江醫生難道沒什麼獎勵?”
    她像小孩子邀功似的,睜著雙濕漉漉的大眼楮就這麼看著江厭,看得他心有些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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