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知道甦姚寫了那邊報紙上的文章,讓翟江瑞從臨時工轉成正式工,說什麼都要出去再買點菜。
甦姚趕緊攔住,好說歹說才讓她放棄了這個想法。
家里有孕婦,這又是個被寵著的孕婦,穆家的飯菜屬實不算差。
吃完飯,穆母不急著去上班,跟兒媳和翟江瑞一起聊了不少內容。
主要還是圍繞著關于如今想要買什麼東西,去哪里什麼時候能買到。
這些內容對于甦姚而言,那真是特別重要,她已經來了順城三個多月,但是進城的次數屈指可數,跟翟江瑞婆婆這個土生土長的順城人那真是沒法比。
眼瞅著要到孕婦午睡的時間,甦姚適時提出離開,告別這一對婆媳,她又根據翟江瑞婆婆所說,另外去買了些東西。
甦姚上輩子有過織圍脖的底子,因此不需要請老鄉“幫忙”。
不過她還是需要學習一下針法,毛衣毛褲的織法與圍脖不同。
買毛線的錢是一筆巨款,她買的毛線是純羊毛,買的又多,貴是很正常的事情,甦姚心疼得不行。
想著得從哪里回點血。
剛好到了團里發工資的日子,甦姚白天領了工資,想到買的那堆毛線,瞬間有了主意。
晚上周言安到家,就看見他家媳婦笑盈盈的站在門口等他回家。
見到他回家,特別熱情迎上前,“周團長,你要圍脖不要,純手工制作,只為給你最好的體驗。”
周言安體質好,耐熱更耐寒,圍脖對于他來說可有可無,甦姚說純手工制作,想起前幾日她買的那一堆毛線球,肯定是她親手織的。
甦姚白天要上班,晚上回家還得織毛衣,周言安覺得沒有必要麻煩他。
他拒絕的話剛要說出口,就听見甦姚笑眼彎彎地伸出右手,“只要五塊錢,就能帶回家。”
周言安愣了一愣,對面人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楮看他,“要不要嘛?”
“要。”
甦姚就知道周言安這里最好坑錢,正準備讓他掏錢,就听對面男聲說,“要兩條。”
咦?
兩條的話,她買的毛線可能不太夠,那她的毛衣就只能變成毛馬甲了。
不過兩條的話,就是十塊錢,這就不是回血,是淨賺了。
不過他要買兩條干嘛,難不成兩條圍巾換著圍?
不過甦姚不打算從周言安那里賺太多錢,而且一條圍巾足夠了,沒必要買兩條。
甦姚試圖用漲價來勸退周言安。
她微微搖頭,“看在咱們關系好的份上,買一條給你打折,親情價一條五塊,超過一條就不打折了,第二條十塊。”
周言安從兜里掏出今天剛收到的工資的津貼,還沒捂熱乎,就全都塞給了甦姚,“還是要兩條,剩下錢和票你拿去日常家用,不要不舍得花錢。”
什麼叫用金錢腐蝕好同志,周言安的行為就是。
金錢攻勢太猛烈,甦姚這個意志堅定的好同志,沒堅持住一分鐘,就淪陷了。
不就是兩條圍巾嗎,給他織,織三條,天天不重樣地戴。
周言安的工資和津貼不少,加上各種的票據,給甦姚的沖擊真不算小。
甦姚笑嘻嘻地把錢收好,就問他想要給什麼樣子的圍巾,給她這麼多錢,就是想要個大驢的標志,甦姚都能給他整上去。
周言安眉眼帶著溫和的笑,“沒有要求,記得給我家屬織一條就行。”
甦姚正在捏錢的手一滯,原來那條圍巾是給她要的。
虧她跟周言安獅子大張口,他還把他剛發的工資都給她了。
兩人的工資始終是各自保管,不過周言安每月給甦姚二十塊,讓她若是家用需要,就從這里出錢。
二十塊,在這個地方,足夠兩個人過得十分寬裕,且有剩余。
甦姚突然來到這個年代,花錢的時候總是各種地不舍得,因此周言安給的家用,甦姚每月都能剩下不少。
每月甦姚都想把上月的家用還給他,不過周言安都說放進下個月的家用里,然後下個月還的錢還是照例給她。
這還沒算上,剛來這邊的時候,周言安給了她一百塊,讓她缺什麼就買。
這樣一想,甦姚覺得自己剛才有點不太好。
不過她也只是在內心小小的用道德譴責自己兩秒鐘,周言安的工資她還是心安理得收下了。
給就收著,絕對不推辭。
而且,她剛剛好像被撩了,不過這感覺不錯,讓她唇角的笑容止不住擴大。
但是既然被撩,又怎麼有不撩回來的道理。
甦姚笑眯眯保證,“沒問題,織兩條情侶款,你倆一人一條,出門戴上別人一看就知道是兩口子。”
周言安的臉一下子紅了,他經常遭受風吹日曬,臉跟身體一樣,都是小麥色,按理說不仔細看很難發現他臉紅。
然而甦姚正盯著他的眼楮呢,跟甦姚的視線相對,他臉紅得更加明顯了。
周言安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往臉上涌,視線不小心撞見甦姚滿是笑意的眼底,便不知道要看哪里,臉上的溫度好像更熱了。
他輕咳了一聲,岔開話題,“我去燒火。”
哎喲,這個純情勁兒。
他越容易害羞,甦姚越想調戲。
甦姚還沒開始做飯,這會兒燒火干什麼。
她很想沖著他背影喊一聲,看他反應,但是又怕太過,他生悶氣了還得哄。
知道隔壁的美蘭嫂子就會織毛衣,甦姚趁著她在家就過去請她指點。
她是有底子的人,學習起來也快。
美蘭嫂子不住地夸她聰明,甦姚學會以後,自己回家就能織。
最終甦姚還是把原計劃的毛衣給換成了貼身穿的毛馬甲,給周言安織了一對的護膝。
他時不時就要在外面跑,雖然周言安說不用,甦姚覺得關節還是需要保護好,這個與冷不冷沒關系。
只有一種顏色的毛線,無論織成什麼樣,看著都像是情侶款。
不過她去隔壁要了點別的顏色毛線,在圍巾邊緣,把周言安的名字勾了上去。
等完工以後,拿給他看,情侶款的佐證在于,兩人的圍巾上都有名字。
甦姚的理由很充分,“圍巾上有我們兩個人的名字,所以是情侶款!”
周言安自己的理解就是,因為他們兩人是情侶,有他們的名字就是情侶款。
于是就在甦姚的視線下,周言安的臉又紅了。
甦姚心里還納悶呢,他最近也太容易臉紅了。
作者有話說︰
現在是熱血往上走,過幾天可能就是熱血往下走了
咦,好怪
第34章
◎一更◎
緊趕慢趕, 甦姚終于穿上了織好的毛衣毛褲。
身上感覺暖和了不少。
于是她自己又買了兩球毛線,準備給自己和周言安各織一副手套。
就在她白天忙著上班,晚上回家加班織手套。
團里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有一個男知青把團里的糧食拿出去, 送給他在附近村里的寡婦相好。
這影響太惡劣了, 團里發現以後沒有姑息。不能不處理,以後其他人跟著有樣學樣怎麼辦。
于是當天人就被扣押起來,準備第二天送到縣上的公安局。
這事甦姚不知道, 她管的是女知青的事情, 男知青發生問題, 跟她完全沒關系, 所以沒人告訴她。
但凡甦姚知道, 就能通過這件事,認出這是她曾經看過的一本小說中的劇情, 從而避免後續發生的一場血案。
半夜甦姚正在夢鄉之中, 突然被一聲巨響驚醒, 下意識去看身邊人, 周言安此刻已經穿好了衣服。
“你干嘛?”剛睡醒的聲音里還帶著沙啞,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像是在撒嬌。
周言安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頭, “別怕,我出去會把門鎖好, 你不要出門。”
甦姚這時候听出了事情的嚴重性,人也越發地清明, “發生什麼事?”
“外面傳來木倉響聲。”
黑暗中周言安的動作, 甦姚看不大真切, 只隱約看見他把什麼東西別到了腰間。
“萬事小心, 保護好自己。”
周言安嗯了一聲, 留下一句, “不要害怕。”就匆匆離開。
甦姚听見堂屋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她從炕上坐了起來,看見周言安離開院子的身影。
這一夜,被驚醒的不光是甦姚一家,甦姚隔著窗戶都能听見外面各種聲音。
比盧子凡離家出走的那天夜里還要鬧騰。
周言安離開以後,甦姚也沒有了睡意。
她听著聲音直到快要天亮,才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很快她又清醒過來。
快到上班的時間,甦姚走出門,外面一切都跟往常無異。
出門正好遇見了王主任,甦姚就問,“周言安他一直沒回來,是出了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