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姜婪果然好奇了︰“我看現在大家都很信服泰逢局長。”
    陳畫道︰“那時候當然不比現在,現在一切都走上正軌了。剛組建妖管局的那會兒,大多數妖族還在圈地佔山頭,誰厲害就听誰的,根本不會服從政府管理。”
    “那它們後來怎麼听話的?”姜婪追問。
    陳畫回頭望了一下平靜的湖面,確認應嶠暫時不會回來之後,才道︰“是應龍把那些不服管的大妖打服了。應龍跟泰逢是多年好友,當時泰逢特意請了應龍出山,在妖管局掛了個副局長的職,那些大妖畏懼應龍,自然就乖乖听話了。”
    他說完,就觀察著姜婪的表情。
    結果姜婪臉上既沒有崇拜之色,也沒有害怕。反而露出個有些怪異的表情來。他直覺似乎哪里跟他想的不一樣。
    果然就听姜婪遲疑道︰“可我听說的版本,跟你說的好像不太一樣……”
    “我听說的是,泰逢當時是請了應龍幫忙坐鎮妖管局,但應龍直接去挑了幾個大妖的巢穴,搶了人家珍藏的財寶,引得幾個大妖打上了妖管局大門……”
    他瞅著陳畫變得僵硬的表情,頓了頓,還是繼續把剩下的話說完了︰“听說應龍和幾個大妖化成原形在妖管局上空打了一架,結果弄壞了不少公共設施,還差點被普通人發現……後來還是局長賠錢善後,所以現在妖族守則里規定原形龐大的妖族不準在市區化出原形,也不準妖族在非必要的情況下高空飛行。”
    陳畫︰……
    這個版本不是已經禁止流傳了嗎?小妖怪從哪兒听來的?
    他僵硬地笑了笑︰“你從哪兒听來的?跟真相差的有點遠呀。”
    姜婪心說是我四哥告訴我的!
    狴犴自從廣省一行和應龍結仇之後,就翻出了不少應龍的黑料,姜婪每天在龍宮無所事事,自然就全听進了耳朵里。
    “我從朋友那兒听得,也不一定是真的。”他想起應嶠最崇拜的就是應龍,疑心陳畫不會也崇拜應龍吧,連忙補救道︰“其實應龍可能也沒有傳說里那麼壞……”
    只不過他越描補越黑,臉上生動的表情都變得干巴巴起來。
    陳畫本來是想套套他的話,最好叫小妖怪對應龍產生點好感,這樣他就可以去應嶠面前邀功要求加獎金了。
    誰知道這小妖怪看著不聲不響,竟然連應嶠的陳年黑歷史都知道!
    他直覺後脖頸有點發涼,就听湖邊一陣水響。下意識一回頭,就看見應嶠正從湖里上來,正冷冰冰地看著他。
    陳畫︰……
    這麼看我干嘛?
    這壞話也不是我說得啊,我怎麼知道這小妖怪還是個應龍黑呢?!
    陳畫心虛,干笑著迎上去︰“小應回來了啊?沒受傷吧?我跟姜婪等在岸邊,都擔心的不得了。”
    說完不停朝姜婪打眼色︰快去哄哄!
    姜婪沒看明白他的眼色,心里倒是更疑惑怎麼應嶠回來他一點都沒察覺,難道是听故事太認真了?
    他心里琢磨著事,動作就慢了一步。
    落在應嶠眼里,就變成了小妖怪忽然不關心他了。
    明明下水前還擔心的不得了。
    結果他就離開的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全都變了。
    應嶠冷冰冰的凝著陳畫,直覺是這個壞事玩意兒在中間給攪合了。
    他越過姜婪,朝陳畫比了個口型︰
    你獎金沒了。
    陳畫︰……
    我錯了。
    真的。
    但是應嶠已經不看他了,他弄干自己身上的水,對姜婪說︰“我剛才在湖底下發現了三只禁婆,其中一只被另外兩只分吃了,只剩下個頭,你看看是不是你遇見的那一只。”
    說完就憑空拿出來一個瞪著眼死不瞑目的禁婆頭!
    姜婪嚇得後退了一步,不是害怕,是心虛!
    他睜大了眼楮,心想不會這麼巧吧?應嶠難道已經知道是他把禁婆頭給擰掉的,來興師問罪了?
    正遲疑著該怎麼回答時,卻見應嶠將濕淋淋的頭扔進了陳畫懷里,溫聲對他道;“抱歉,嚇到你了。”
    姜婪見他並不像在質問自己,心里就松了一口氣,連忙道︰“就是我見過的那只,不過我當時看見它的時候,它的頭還沒斷呢。”
    他的神情特別真誠,就差握著應嶠的手說,我真的沒騙人了。
    應嶠點頭︰“它的頭是被同伴擰下來的。”
    應嶠並沒有懷疑他的說法,又道︰“我尾隨另外兩只禁婆去了遜陽湖,發現它們在遜陽湖底下養著一個巨大的卵。”
    他將自己在遜陽湖底的見聞給兩人說了一遍。
    “湖底大概有十幾只禁婆,它們在用活人甚至同族喂養那個卵。”
    那卵里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那些禁婆全都十分虔誠地給用自己的血在喂養它,連通那顆被挖的黑色“心髒”,也一並喂了。應嶠還在它們的巢穴里發現了四五具人類尸骨。
    雖然不知道這些禁婆在干什麼,但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
    只是因為發現還有禁婆在外未歸,他才沒有輕舉妄動。
    “它們似乎今晚準備將卵轉移到別的地方,我們只要找到抓住時機,可以將它們一網打盡。”
    他說著轉頭看向陳畫,眼底陰沉沉的︰“老板,我們最好今晚就趕去遜陽湖。”
    陳畫頭皮發麻,干笑︰“這麼多禁婆,不如再叫幾個人?”
    有小妖怪在,應嶠肯定會劃水。到時候豈不是他一個人對上十幾只禁婆?
    雖然也沒大事吧,但不小心被咬上一口,回去補皮也很貴的!
    應嶠明為勸說,實則威脅︰“來不及了,我和姜婪會盡力幫忙。這些禁婆殘暴狡猾,若是放跑了一只,以後就不好找了。現在趁著它們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正好一鍋端了。”
    陳畫的笑容垮了,心里把這條小心眼的龍罵了一百遍,才重新端起笑容說︰“那現在就走吧。”
    三人出了公園,飛快趕往遜陽湖。
    遜陽湖不同于青陽湖,它不在人口繁盛的城區,而是在荒僻的郊區。湖泊之外,盡是大片大片的農田。
    三人下了車,在應嶠的帶領下找到了一片水域開闊的地帶。
    這一片都是地勢平坦的農田,田梗上有農戶建造了守夜的茅草屋,他們便就近藏進了茅草屋里。陳畫使了個術法隱匿氣息,他們從茅草屋敞開的門口看去,正好可以看到開闊的湖面。
    應嶠指著他做了標記的地方道︰“它們就在那片水域下面,很可能會把卵搬到湖面上來。”
    三人便靜靜等著。誰也沒有再說話。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姜婪抬頭看了看天空,墨色的天空中掛著一盤圓圓的月亮。
    今天正好是十六,望月之時。銀白的玉盤掛在中天,灑下一片月輝。
    湖面上波光閃耀,卻始終平靜。
    但三人誰也沒著急,都耐心地等待著。
    當手機上的時間跳到零點整時,平靜的湖面忽然動起來。
    姜婪看到大片大片的黑發飄蕩在湖面上,緊接著,一個個披著輕紗姿態曼妙的身影從水中升起。它們圍成一個圓形,恰好背對著茅草屋,因此只能看到背影。
    從姜婪的角度看去,這些禁婆的背影像是粘貼復制的,一模一樣的高度,一模一樣的長發,在這樣的寂靜冷清的湖水中圍成一圈,透著一股子詭譎。
    他數了數,一共十八只。
    數量還挺多,可惜並不能吃。
    即使濃香浮動在空氣中,他仍然聞到了其中夾雜的腐臭腥味。
    這些禁婆似乎在小心翼翼地保護著什麼,它們大睜著沒有眼白的眼楮,定定地看著湖水,似乎在等待著。
    在它們的注視下,一個巨大的白色的卵從水中浮了起來。
    白卵漂浮在水面上,在月光照耀之下,宛若通透的白玉。姜婪甚至能看到里面蜷縮著的人體,那是一具比所有禁婆更加完美的人體,漆黑長發披散在赤裸的身體之上,半掩著的臉輪廓精致,在它的額頭上,還生了一只黑色的角。
    看這些禁婆恭敬虔誠的程度,顯然這只長了角的禁婆,是更為獨特和厲害的存在。
    它們又開始發出嘶嘶的聲音。
    空氣中的香味也更濃烈了一些。
    陳畫將一張符交給姜婪,道︰“我和應嶠去對付這些禁婆,你趁它們不備,把這張火符貼在卵上,引天火燒了它。”
    這個還未孵化的白卵相比起凶猛的禁婆來說,並不算危險。應嶠也認同了陳畫的分配,囑咐了姜婪幾句,讓他小心。兩人便當先朝著湖中的禁婆攻去。
    陳畫平時慣用的是一把長劍,但他今天並沒有用劍,而是珍惜地像脫衣服一樣,將自己的人皮脫了下來疊放整齊,只剩下一具雪白中泛著暗紅的骷髏。
    姜婪第一次見到畫皮妖的真身,不由多看了幾眼。
    應嶠察覺到他的視線,遲疑了一瞬,還是幻化出了一條蛇尾。蛇尾靈活地在地面滑行,很快便滑入湖中,黑色蛇尾在水中激起陣陣水花。
    儀式忽然被打斷,那些禁婆齊齊回頭看向兩人。
    十八張雪白的面孔,十八雙沒有眼白的漆黑眼楮,惡毒地落在兩人身上。
    陳畫活動了一下骨頭,笑著道︰“這樣就不怕這些丑八怪咬壞我的皮了。”
    應嶠瞥他一眼,蛇尾一擺,當先朝著最前面的禁婆抽去……
    兩人加入戰局,場面很快混亂起來,陳畫作為在場最厲害的特勤組大妖,自然一馬當先沖在前方,尖銳的爪撕扯下禁婆的皮肉。
    後方的應嶠擺動著蛇尾一心二用,既要在小妖怪面前展示自己的勇武,又要把控著一個度,不能超出一個普通蛇族該有的樣子。
    也十分費心費力。
    姜婪趁著禁婆被吸引了注意力,從另一側悄無聲息地下了水,直奔中央的白卵而去。
    他眼神隱隱興奮,他直覺那個白色的卵,味道不會差。
    他一定要嘗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陳畫︰應龍英俊威武霸氣無人能敵,求求你粉他叭!
    老實婪︰emmmm……可是我粉饕餮呢0.0
    龍龍︰……?(饕餮不值得!!!)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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