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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難追 第104節

    好聚好散用在他們身上本就是個笑話,他們散不了。
    江瑟終于抬眼正視他︰“是你找人查鄭歡的嗎?”
    “是。”陸懷硯語氣很淡,“我總要找出你非要分手的原因。鄭歡是給你查案的人,你發完信便去桐城接走張,帶她去見了鄭歡。為什麼?因為七年前的案子?”
    他說到這,想到什麼,又說︰“朱茗璃最近找沒找過你麻煩?”
    听他提起朱茗璃,江瑟猛然間想起昨晚朱茗璃問她的那句︰“陸懷硯是你的後手嗎?”
    江瑟眸光微動︰“朱茗璃找過你?她同你說什麼了?”
    陸懷硯沒瞞她︰“在梅菲爾偶然遇見,她過來‘提醒’我小心被人利用。”
    他說著又似笑非笑道一聲︰“我可沒同她在旋轉餐廳吃飯看日落。”
    知他在翻那日她同傅韞吃飯的賬,江瑟便要別開臉,偏他手還扶著她臉頰,臉剛扭過去便又被他掰了回來。
    “躲什麼?又不是在跟你興師問罪。”陸懷硯說,“傅韞喜歡你看出來沒?”
    江瑟神色一頓,看了他一眼。
    陸懷硯笑了︰“知道他喜歡你?”
    江瑟不想再和他說下去,落下眼睫,聲音冷淡道︰“談完了嗎?談完我要下去了。”
    她眉眼一冷起來,骨子里的那些尖銳的稜角便又一根根冒出來,硌得人疼。
    陸懷硯窩火得又想抽煙。
    抬手把她下頜往上一抬,逼她看他,同時脖骨往前一壓,盯著她眼,問她︰“香的事你不想說就不說,你跟我說一下為什麼要分手?你清楚你搪塞不了我。”
    本來她不說他也會查到底,也沒想要再從她嘴里掏出什麼話,他知道這姑娘逼不得。
    可他忍不住了,看到她從里面走出來,身上沾著他曾經有過的氣息。
    所有理智和耐心在那一剎那徹底告罄。
    兩人靠得很近,他的氣息從四面八方侵入。
    那種赤.裸.裸的侵入感順著他的目光他的呼吸他皮膚上的體溫一點點滲透。
    他的唇分明沒踫她,可那些唇齒勾纏的濕糯已經有了具象感。
    他問她用沒用過沉香,就跟問她想沒想他一樣。
    都是同樣的意思。
    她當然想。
    身體里里外外都在想他,以至于他一靠近一侵入,身體便自主有了反應。
    心跳得很快,呼吸也漸漸急促。
    “我已經說過了,”江瑟壓著心跳,看著陸懷硯平靜道,“我們就只搭一程路。”
    陸懷硯靜靜看她,忽地往後一靠,從中控台拿起手機,散漫道︰“還是因為陸家同關家要聯姻的傳聞?成,我現在就解決這事兒。”
    他低頭解鎖手機,點開應用軟件,手機屏幕在昏暗的車廂里泛著冷光。
    沒一會兒他便退出應用,撥了個電話出去︰“把我剛剛發的微博熱度炒上去,順道放出昨夜關嘉頤同祖父的合照。”
    說完掛斷電話,將手機撂中控台,定定看她。
    “已經昭告天下陸氏和關家不會有任何聯姻,我用陸氏的官博,不會有人置疑這條微博的真實性。祖父已經決心要認關嘉頤做干孫女,這事兒馬上也會放出消息。陸氏和關家的確會親上加親,卻不會因為聯姻。還有什麼叫你誤會?我在英國彈的那首鋼琴曲?還是說我同關嘉頤四手聯彈過的傳聞?”
    他笑笑︰“那我以後不彈琴了成不成?”
    說著落下眼去掰江瑟的左手,找她左手尾指的傷疤。
    “當年在這里割斷手筋的對麼?”
    陸懷硯從中控台底下的儲物箱翻出把拆信刀,眼都沒眨一下就往左手尾指扎下去。
    “我給你豁個一模一樣的,你拉不了小提琴,我彈不了鋼琴,正好湊一對兒。”
    他的聲音沉穩冷靜,動作卻是又狠又快。
    江瑟慌忙拽住他手腕,尖銳的刀尖從他掌心劃過,豁出一條細長的傷口,血珠涌了出來。
    “你瘋了嗎?”
    江瑟看他的眸子像是燒了一把火,胸腔一起一伏,秀氣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大,在他腕骨壓出一片青白。
    “氣消了沒?我也沒那麼愛彈鋼琴,能讓你氣消,斷根手筋算什麼?”
    陸懷硯盯著她眸子,反手握住她手腕,將她扯向自己,慢慢道︰“一輩子也是一程路,江瑟,我與你的這一程路就是一輩子。我只要還活著,這一程路就結束不了。”
    她身上縈繞著的氣息是他的。
    她眼里的火是為他燒的。
    兩人抵死纏綿時,血肉里都是對彼此的渴望,吸引著糾纏著,恨不能至死方休。
    “我沾了你,我就看不上別的女人。你沾了我,你也瞧不上別的男人,我們倆誰都別想拋下誰。”
    一句“誰都別想拋下誰”叫江瑟心口驀地一澀。
    又想起他問過韓茵的那句話。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問出那句話時有多痛。
    他們都是被至親拋棄過的人。
    江瑟斂下眼皮掩下眸底的情緒。
    正這時,手機在副駕時座上嗡嗡作響,她用余光瞥一眼。
    是郭淺。
    不用想都知道是因為陸懷硯發的那條微博。
    江瑟快速地眨了眨眼,再抬眼時,眸色已經恢復如常。
    “你把微博撤了。”
    “撤什麼?不是說我就算不同關家聯姻也會和別的家族嗎?正好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我哪日要是同別的女人結婚,就是在打我自己的臉。事情既然解決了,我們可以好好談戀愛了嗎?”
    陸懷硯沾血的左手掌在她後腦,氣息漸漸逼近她,低沉泛啞的聲嗓入耳溫柔。
    “點香的時候想沒想我?”
    男人清雋冷硬的臉近在咫尺,與她鼻尖觸著鼻尖,呼吸交纏。
    江瑟沒說話,目光一動不動地與他交纏。
    良久,她輕輕地問︰“你從我哥嘴里應該知道我一直在看醫生,我放在床頭櫃的藥,你也不止一次看到過。陸懷硯,你不怕嗎?”
    陸懷硯回問她︰“怕什麼?”
    江瑟慢慢喘息,一字一頓地說︰“我是個精神病人。抑郁、焦慮、被害妄想或許還有人格分裂,怕不怕?”
    她最好的結局就是做一個精神病人。
    從她回來北城的那天開始,她就做好了準備。
    遲早整個北城的人都會知道她就是個精神病,包括他們身邊的所有人。
    江瑟不害怕這個標簽會跟隨自己一輩子,毀掉一點名譽就能得到解脫,這買賣她一點不覺虧。
    她也不介意自己會叫岑家成為笑話。
    他們當初就是因為害怕成為笑話,才叫她無望地等了那麼久。
    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遲來的因果。
    可他陸懷硯沒必要淌這一趟渾水。
    他本就不欠她,又那麼厭惡麻煩事。
    他就該好好地做他的陸氏太子爺,娶一個正常的妻子,而不是去哪兒都要在背後戳脊梁骨,說他娶了個精神病。
    陸懷硯一瞬不錯地注視著她,目光深沉而平靜︰“精神病人會怎麼愛一個人?”
    江瑟說不知道,“誰能預測一個精神出問題的人會做什麼,或許會天天拿一條鐵鏈綁在你身上,你要是敢背叛她敢拋下她敢叫她覺得痛,她不會放過你,她會不顧一切地毀了你。”
    男人漆黑的眸子漸漸漫上一點笑意,“嗒”一下杴開皮帶扣,握著她手抓住那塊泛著冷意的金屬扣,猛一使力,扯出腰間的皮帶。
    “車里沒鐵鏈,先用皮帶將就著用成不成?”
    他將皮帶放她手上,手掌往下一壓,抵上她後腰,同時掰開座位的扣鎖,腿一抻便將駕駛座往後推到盡頭。
    江瑟的身體隨著慣性朝前滑動,與他寬闊的胸膛緊密相貼。
    陸懷硯側了側臉,在她耳邊低沉著嗓問︰“想怎麼用?捆手還是捆哪里?”
    江瑟︰“……”
    見她遲遲不動,陸懷硯又輕輕一笑,頭往後一揚,看著她︰“是因為這原因嗎?怕拖累我,怕我被別人笑話,怕祖父和母親會不同意才想著要分手的?江瑟你听清楚了,就算你是個精神病人,我也想要你。”
    岑禮說的話每個字他都記著,她櫃面上的藥還有她回來北城後去診所的記錄,他也全都知道。
    可這世間誰不是半是清醒半是瘋癲地活著?
    他剛剛拿拆信刀刺自己,要叫別人看見,誰不說他一聲瘋子?
    “別人在背後是怎麼說我的,你難道不知?都說我是狼心狗肺的瘋子,咱們一個瘋子一個精神病,不正好是絕配嗎?”
    他的呼吸很燙人,不僅僅是呼吸,身體也在發燙,江瑟隔著薄薄的衣服都能感覺到他的反應。
    他們的身體對彼此的記憶就跟刻在了骨子一樣。
    從她開始坐上他腿,周遭的空氣便開始升溫。
    陸懷硯喉結沉了又提,提了又沉,欲念像野草般瘋長。
    “我想要你,江瑟。”
    他從前也說過這話。
    去年的平安夜,在梨園街四十八號的院子里,從容地勢在必得地對她說︰“我想要你。”
    此時此刻卻哪里還有曾經的從容。
    他的聲嗓隱忍著,血液里的情潮翻涌著,一呼一吸皆是難以抑制的情動。
    “現在就想要。”陸懷硯凝著她眼,緩緩地說,“第一次就在這里,你知道我等不及的。第二次在屋子里,挑你喜歡的地方,廚房、臥室、客廳,哪里都可以。結束後,如果你還有力氣,我們再去浴室,像以前一樣,一邊淋著水一邊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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