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洛城抓住她的手，好像是想獲得什麼力量。
“如果，真的是……”離洛城想說什麼，但是沒說完就讓溫念用手把嘴捂住。
“沒有如果，就算先帝當時有其他想法，你想想，真給了那種人，你覺得天下會如何。”
離洛城看著溫念，當年祁王因為母家勢力強大，為人又得父皇喜愛，所以當時他真的都沒想過太子之位。只是祁王的母親突然生病去世，母家又牽涉到先朝的貪墨大案，被先帝打擊，這才失去太子之位。
離洛城不貪戀這個位置，他年少時就想當個安穩的閑散王爺。只是被推上了皇位，責任感讓他盡心盡力。
如果兄弟中有適合的人選，他可能真的會就此退位，但是這個人不可能是祁王。
“對一個能夠以毒去恐嚇民眾，四散毒藥的人，你覺得這種人適合做皇帝？”溫念認真的看著他。
“我不知道當年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這件事里誰對誰錯，但是，讓我選，一定是你。”溫念說，然後回身準備繼續去看那個馮史官。
離洛城收緊了手，把她拉入懷里，狠狠的抱住。
溫念嘆氣，伸手回抱他︰“你的所作所為，大臣們看著，這天下百姓看著，你要相信自己，相信這天下的正道。”
離洛城趴在她肩膀上不出聲，就好像想從溫念身上吸取能量。
過了一會兒，溫念忍不住說︰“皇上，能不能先讓我檢查完，不然真趕不及吃晚飯了。”
離洛城放開她，好笑的瞪她︰“你去吧！我幫你去跟他們說準備膳食，咱們在這吃。”
溫念沒意見，這天牢環境還行，在這吃飯還能忍受。
溫念查看整個牢房，沒有什麼特殊的，又去看那馮史官。
溫念總覺得這個史官身上有什麼不協調的地方，但是那種感覺很微弱，幾次從心里劃過又轉瞬即逝。
直到溫念看到那人的鼻子。雖然說沒有多少人長得是完全對稱的，可是正常人的左右臉不會差太多。但是仔細看這個馮史官的臉上，鼻子看起來有點歪，而且左側比右側好像坡度更陡一些。
溫念上去，伸手去揉那人的臉。
剛出去讓外面的守衛和御林軍先吃晚飯，也送一份進來的離洛城，一回來就看溫念伸著手在另外一個男人，還是個像死了的男人臉上各種摸，還越摸越往下，已經摸到脖子了。
離洛城有點一言難盡，張張嘴，不知道要說什麼。
溫念抬頭叫他回來，還揮揮手讓他過去，甚至拉他的手一起去摸。
靈槐帶著刑部尚書和陳連玉送吃的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帝後夫婦倆在一起摸個沒有反抗能力的男人。
還好陳連玉反應快，上前問到︰“這個人臉有問題？”
溫念抬頭看他，還挺敏感啊。
“我發現這人的鼻骨有被人動過刀，墊入了一些東西，包括下頜還有顴骨，都有改動，甚至眼角還動過刀又縫合了一下。脖子這里在領子下部還有刀口。”
溫念也挺感嘆，沒想到在這個時代還能看到這種美容方法，簡直比知道有易容面具還感覺驚訝。
陳連玉一听，也上去按她說的地方摸索了起來。
刑部尚書在一邊臉都直抽，這都是什麼愛好啊，摸人臉。
“那此人就不是原來的犯人？這是一個替罪的？那林小姐的失蹤是？”刑部尚書有點想不明白。
“恐怕，林綰柔的失蹤就是個障眼法，那些人真正想救出去的人應該是這個人。”溫念拍拍手，檢查完了。
“看手術情況，至少有半年以上，不然有些傷口應該還很明顯。這件事應該跟林綰柔沒關系，只是她正好趕上，讓人當了跳板。”
“他們為什麼不直接救人？”離洛城有點想不通，如果能夠替代，為什麼直接救走，要弄得這麼轟動，不是更加不利。
“恐怕這位史官不是自願要走的。”溫念猜測道︰“從天牢出去，必須里外接應，不然這里的守備很難突破。如果這個史官不同意逃走，想來外面的人也是沒有辦法。估計他們是許給了林綰柔什麼好處，讓她來做內應，然後用林綰柔的失蹤來掩蓋馮史官的失蹤。”
刑部尚書咋舌，“什麼人這麼奸詐！”
溫念冷哼一聲，對當年先帝在世時的事耿耿于懷的，除了祁王，也想不到別人了。
“那這林小姐是追捕還是不追捕啊？”刑部尚書現在很撓頭，剛才去太後那邊請旨，被臭罵一頓，也沒得到指示，這事到底要怎麼辦呢！
溫念笑︰“不急，我估計沒準明天，最晚後天你就能找到林綰柔了。”
其他人都看著溫念，想不通她怎麼猜到的。
溫念看他們都探究的看著自己，就笑了︰“一個用來做掩護的棋子，就要有被拋棄的覺悟。”
離洛城想了想她的話，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刑部尚書沒搞懂，可是看皇上一付心有靈犀的樣子，也不敢多問，也只能祈禱真如溫念所言吧。
溫念和離洛城就在牢房的刑堂里吃的晚飯，簡單的兩葷兩素，一碗湯，和守衛們的用餐一樣。
刑部尚書端上來的時候還很忐忑，可是溫念和離洛城都不太在意這些，吃的還很滿意，刑部尚書這才放心下來。進寶趕過來，還又帶了一些點心過來。
溫念吃的差不多飽了，開始看周邊的刑具。
“這些刑具都用在審問犯人上麼？”溫念看著那些吊環、鐵鉤，還有看著像是烙鐵的東西。
禮部尚書和陳連玉在下首作陪，听到溫念的問話，說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
陳連玉說︰“刑堂的東西大多是嚇唬人的，其實用不了這麼多東西，有的甩幾鞭子就什麼都說了。”順著，還拍了拍掛在腰帶上的鞭子。
溫念歪頭看著那鞭子，烏黑發量，仔細看，好像還有鱗片。
陳連玉見她有興趣，也沒什麼防備，就解下鞭子雙手呈給了溫念︰“皇後娘娘有興趣可以拿去看，這是御林軍制式的鞭子。人手一個，這也是防止刀劍無眼，意外傷到別人。”
溫念接過鞭子細看，這鞭子竟然是鐵鞭。是用鐵打磨出細小鱗片狀物體。每個鱗片上都留有細小的穿孔然後一層層疊加上去。
就是這種軟鞭一抖開，細看能看到鱗片立起來，打人的時候，如果抽在皮膚上，那鞭子往回拽的時候。可以抽出血肉，時間長一點，沒準能把肉都從骨頭上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