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參節課鈴聲早已響起,走廊空蕩寂靜,只有傅烏之慢悠悠地往教室門口走。
    他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漫不經心地往里面掃了一眼。
    他眉頭微微一挑,有些意外。
    好學生溫幻沒來上課。
    視線又大範圍地一掃了一圈,還真的沒來。
    挺好,省得看著溫幻心煩,最好永遠別出現。
    他進入教室,在老師難看的臉色下回到自己的位置。
    傅烏之的手摸進書桌里,隨手拽了一本書扔在課桌上,一手支著頭,一手掀開書頁,眼楮卻百無聊賴地往窗外掃。
    這時,一名男生湊了過來,“之哥,吃飯了嗎?”
    傅烏之沒什麼興致地從鼻腔里回了一個嗯,男生又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傅烏之倏地轉頭,眼角略挑,“撿垃圾?”
    見傅烏之來了興趣,立馬道︰“那可不,昨天我們從酒吧里出來,就看見溫幻在垃圾桶邊撿垃圾,還追著垃圾車跑,一邊跑還一邊喊讓司機停車,那個司機停車後,溫幻上車跟著去了垃圾場,今天沒來估計在垃圾場里翻垃圾呢。”
    他繪聲繪色地講著,還捏著嗓子學溫幻喊垃圾車停下的模樣,要多賤就有多賤。
    “神經病。”傅烏之嗤笑一聲,從鼻腔里發出評價。
    兩人正說著,老師氣的把黑板拍得  響,傅烏之屁股都沒坐熱,就被“請”了出去。
    傅烏之覺得挺沒勁的,也不知道怎麼地,一提起溫幻,腦子里都是溫幻白花花的奶子在他眼前晃啊晃的。
    他媽的,吃不到的奶子永遠是最香的。
    傅烏之還沒破處倒不是因為他參貞九烈。他眼光高,還有潔癖,追他的人多,他看上的少,還不想談戀愛,只想第一次想找個順眼的,彼此留個美好的回憶。
    青春期的躁動,他不想用手對付,可更不想委屈自己。
    至于溫幻那種,上趕著送,他都嫌棄,不知道怎麼就覺得她奶子誘人的。
    果然,長時間不紓解欲望心里都變態了,感官都扭曲了。
    說到底,不怨他,是溫幻的奶子長得騷。
    心里想著,嘴里嘟囔了一句,“騷…”
    還沒說完,和他一起被趕出來的男生立馬附和道︰“是啊,是啊,騷…”
    傅烏之哈了一聲,被他沒有靈魂的哈巴狗一樣的舔狗行為氣笑了,“你他媽知道我說誰?”
    狗腿子立馬點頭回答,“溫幻啊。”翻了一夜垃圾,那不就是騷臭騷臭的嗎。
    傅烏之被這個正確答案給震到了,他眼角微微抽搐,抬腿往樓下走去,狗腿子亦步亦趨地跟著傅烏之,臉上笑嘻嘻,心里覺得傅烏之太難伺。
    要不是他爹耳提面命地讓他和傅烏之搞好關系,他早就不伺候了,“之哥,看您無聊,要不然咱們去看看溫幻撿垃圾,找點樂子。”
    傅烏之腳步頓住,轉頭,詭異地盯著他看了幾秒,“你也有病?和溫幻是病友?滾,神經病。”
    傅烏之走出教學樓,看見白億水所在的參班正在操場上上體育課,他繞著操場走到後面的樹林處,這里的柵欄有個缺口,是翻牆逃課的必經之路。
    剛來就要走,這學上的沒勁透了,他看著柵欄,從煙盒里咬出一根煙餃在嘴里,火光燃上香煙,他深吸了一口,用食指和中指夾下,舒適地眯起眼楮,吐出霧白色的煙圈。
    “阿之。”
    傅烏之听見這幽怨的聲音就知道是白億水,他頭都懶看她,只淡淡嗯了一聲。
    “我不找你,你就不能主動來找我嗎?”
    傅烏之︰“?”
    見傅烏之不說話,白億水最後還是服軟了,“阿之,你說怎麼樣都行,你說當…炮友就炮友吧…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傅烏之沒什麼興致地哦了一聲,他是真覺得喜歡這兩個刺耳朵,偏偏總是能听到。
    白億水被他這種態度給弄的很難堪,眼眶發紅,嘴唇微抿,“你上次吸的人家還疼呢。”
    傅烏之這才抬眼瞧了瞧她,白億水心中一喜,又覺得有些羞臊,拉著傅烏之的袖子,“阿之,我今天晚上去你家,你幫我看看好不好?”
    傅烏之嘴角帶了幾分嘲弄,“我不是醫生,”說著從皮夾里掏出一張卡,“拿去看病。”
    白億水臉上的喜色還未褪去,就凝固住了,她搖頭,“我不要錢,我就想要你。”
    心里卻隱約明白,他們真的結束了,曖昧還沒發芽就結束了。
    傅烏之出了名的倨傲,他可以對別人召之即來,別人卻不能對他有半點揮之即去的意思。
    更別說,她還打了他一巴掌。
    傅烏之煙都快抽完了,白億水還在哭,他沒了耐心,“離我遠點行嗎?”
    白億水哭著跑走了,“你沒有心,你這麼對待我,總有一天你也會被人這麼對待。”
    傅烏之對這話嗤之以鼻。
    看看,上一秒還說我喜歡你。
    下一秒,就詛咒你經歷她的苦難。
    喜歡才是最骯髒的詞匯,比那些淫詞蕩語還要惡心百倍。
    傅烏之把煙頭按滅,頭微微一轉就看見站在柵欄外邊的溫幻…
    看起來挺慘的。
    但凡沒有個幾十年腦血栓,也不至于抱著一個髒兮兮的書包擱那美。
    一點沒有偷听別人說話的心虛,還沒皮沒臉地和他點頭微笑。
    就跟忘了是誰把她書包扔了,害她找了一夜一樣。
    她倒是不記仇,傅烏之可是記得她昨天怎麼轉身就走的。
    他連眼神都懶得給她一個,柵欄也不想翻了,轉身就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
    溫幻找到書包後回學校把批改好的英語試卷交了給英語老師,又去衛生間整理好儀容坐在教室里認真上課。
    傅烏之趴在桌子上假寐,枕著雙臂,只露出半個側臉,睡的還算香甜。
    直到,溫幻坐到座位上,把書包放在椅背後。
    傅烏之鼻頭微微聳動,夢里,他饑餓地啃著餿窩頭,一邊吐一邊啃。越吐越啃,不知道過了多久,味蕾麻木了,他安逸地啃著餿窩頭,甚至覺得這就是人間美味。
    窩頭啃著啃著就變成了溫幻的臉,眼楮笑彎成月牙,“我好吃吧?”
    傅烏之渾身血液凝固,“滾,給我滾。”
    他大喊著從夢中醒來,額頭冷汗潸潸。
    這時剛下課,班級里亂哄哄地打鬧著,卻因為傅烏之的話瞬間驟停。
    一時間,教室里就像按下了靜音鍵,沒人敢去觸傅烏之的霉頭。
    只一個個瞪大眼楮好奇地看向傅烏之的方向。
    溫幻也回頭看著傅烏之,傅烏之看見到她的臉,整個人臉色更加難看,又有種在夢里啃餿窩頭的感覺,他下意識捂著胃干嘔了幾聲,“滾,拿著你的書包給我滾。”
    哇,所有人都一副吃瓜地興奮表情,期待著二人的你來我往。
    溫幻愣了愣,似乎不明白他的突然發難。
    傅烏之起身拽起溫幻的書包往前一扔,里面的書本作業在空中降落,最終撒了滿地。
    溫幻嘴唇翕動了幾下,她沒有大家想象中的紅著臉難堪的模樣,或者承受不住一般從教室里跑出去。
    她很平靜地看著傅烏之,輕聲問他,“你怎麼了?”
    而不是大家想象中委屈的控訴︰你為什麼扔我書包?你憑什麼扔我書包?
    你怎麼了?這句話過于搞笑,傅烏之做任何離經叛道的事都不稀奇,也沒有理由。
    就像沒有人會問一個殺人狂,你怎麼了?而是問他為什麼殺人,憑什麼殺人,殺人狂本質上就是個變態,變態做出變態的舉動傷害人,還要問他怎麼了嗎?
    傅烏之深吸一口氣,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奇怪的是,內心卻被那句柔和的你怎麼了安撫下來,他厭煩地用手捂著額頭,語氣卻平穩起來,給了她一個答案,“你的書包一股霉味。”
    溫幻這才大悟一般地“啊”了一聲,溫聲細語地對傅烏之說,“那我把書包拿出去曬曬行嗎?”
    傅烏之眉頭再次皺起,“扔了。”
    溫幻搖了搖頭,“這書包是我媽媽親手給我做的很結實耐用,洗洗曬曬就好了。”
    傅烏之瞪著她,覺得她好煩,居然還敢和她討價還價,是覺得和他很熟嗎?
    卻又莫名的被她安撫了情緒,這是一種很奇怪又陌生的體驗。
    他冷笑一聲,“行,抱著你的破書包去操場上曬太陽吧,曬到我滿意為止。”
    溫幻把散落的書本收拾好,跟被書本波及的同學們道歉後,才有條不紊地去了衛生間清洗書包,然後抱著濕漉漉的書包在操場上曬太陽。
    溫幻在太陽底下站了兩個小時,陽光雖刺眼,萬幸初秋的天氣涼爽,並沒有很難受。
    她帶著耳機听著英語課文,還挺自得其樂的。
    她站的位置正對一班的窗口,大家都對她議論紛紛。
    一班全體同學都是特招生,全學年好學生的匯集處,他們對溫幻這個全學年第一挺好奇的。
    溫幻是第一個不在特招班呆著的特招生,非要去最亂的八班上課。
    一班的同學都覺得溫幻挺奇葩的,看著溫幻被欺負成這樣,不知道該說活該好還是可憐好。
    別的學生欺負溫幻老師或者還會管一管,傅烏之欺負溫幻,老師們只能繞著走,免得被波及。
    只有教導主任能壓一壓傅烏之,偏偏他出去進修了,最近都不在學校。
    一班的李子鳴是全學年第二,看著總壓他一頭的溫幻,忍不住惋惜地嘆了口氣,在那種環境怎麼能專心致志的學習,看來這次期末考試的第一名會是自己的了。
    溫幻站累了就坐會兒,坐累了就站會,英語課文一個小時能听五遍,五個小時听了五十遍,這五十遍讓她把課文背的滾瓜爛熟。
    她滿意地摘下耳機,這時,黃翔背著書包走了出來,對溫幻說,“都放學了,之哥也走了,你趕緊回去收拾收拾回家吧。”
    溫幻和他道了謝,拿著書包往樓上走。
    黃翔看著溫幻的身影忍不住搖頭,追求傅烏之可真是個高危行業啊,又是跳水,又是翻垃圾,又是曬太陽的,稍有不慎就成為傅烏之的箭靶,承受著萬箭齊發的傷害。
    真沒想溫幻看起來瘦弱,卻是最強肉坦。
    人才啊。


新書推薦: 誰偷了我的元陽【合歡宗 短篇合集】 原來我是神 被霸凌的小可憐(NPH 女嬤) 破傷風[雙生骨] 致命攻略 辛西亞與野狗 游戲之夜 (1v1調教 H) (排球少年)公主假面 快穿之她給男主帶綠帽 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