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關文裕(10)

    「後來我去和湘媛自首,七葉也被影子的其他人抓了回來。和她解釋理由時,因為想要得到答案,我把放走七葉的理由和懷疑全告訴她了。」邵海腦中浮現那時甦湘媛的神情,「面對我的疑惑和七葉的質問……她親口承認了自己的束手旁觀,她確實有辦法阻止,但考慮到代價與利益,她便什麼都沒有做。」
    邵海不恨她,但也無法再像以往那樣信任她。看出了這點,甦湘媛當然不可能如以往那般繼續重用邵海了。
    「大概是考慮到我曾有的貢獻,加上七葉也被抓了回來,機密完全沒 ┌鋈ュ 詈蠓帕宋乙宦恚 皇前鹽腋系秸飫 毖芯吭倍選!br />     除外,他為替自己脫罪而表現出的誠懇也是原因之一。
    邵海聳聳肩,故作輕松地道︰「我能理解、但沒辦法認同她的行為,所以我和她恩怨兩清,從那之後我就不是她的下屬,也不再替她辦事了。」
    「這理由听起來還可以。」甦唐如此評論,「不過,那個實驗體不是你朋友嗎?你上次還替他說話,剛才卻直接殺了他?」
    「嚴格來說我們也不是朋友啦。」邵海抓了抓頭發,怎麼每個人都這麼以為?「剛才的狀況有點復雜,而且他若是活下來了,你又要怎麼處理他?」
    「左重行會先處理,處理完後當然是繼續用啊。」甦唐滿臉理所當然,好似不知道自己這話有多可怕。
    「我發現只要扯到研究,你就會變得很──」邵海琢磨著形容詞,「該怎麼說呢,冷漠無情?心狠手辣?沒人性?」
    雖然沒听懂邵海到底想表示什麼,但甦唐也听得出肯定是不好的意思,他冷冷警告,「你再多說一句,我讓你去當實驗體喔。」
    「……對不起,請當我沒說。」邵海立刻道歉,從善如流是好事,這他最會了。
    威脅奏效,甦唐哼了聲,「我勉強相信你。但要是你亂說話,我一定會讓你在實驗室里後悔。」
    這是恐嚇他亂說話就會變成實驗體的意思吧?邵海承認這威脅挺有效的。
    「所以我合格了?」不會被抓去洗掉記憶了?
    「嗯。」甦唐點頭宣告放他一馬,「整個第三研究院只有你比較不討厭,繼續保持。」
    「我會努力。」邵海點頭,「那我可以問問題嗎?」
    甦唐半起眼,「你又要問什麼?」
    「不算是跟你有關的啦,放心。」猜出他在警戒什麼,邵海先給他打個預防針才問,「你剛才說,關先生他們都是被安插進來的人,你是怎麼知道的?」
    「原來是要問這個,左重行跟我說的啊。」甦唐滿不在乎地回應,「他余碌亟擦艘歡眩  倚︵惱廡︵哪塹模 乘懶耍 矣植幌不端恰!br />     「那你不介意嗎?」
    「介不介意又怎樣,他們不惹事,我也沒理由趕走他們。」甦唐的語氣有些悶,「隨便吧,讓他們去跟左重行玩,我才不想管。」
    「甦唐。」邵海覺得自己今晚一直在挑戰甦唐的底線,「這樣你不寂寞嗎?」
    ──我已經是孤單一個人了。
    甦唐剛才語帶哽咽的話,雖然不曉得他說的事是多久以前,但他現在的處境不也是如此嗎?
    小桃和關先生都是被安插進來的,左前輩和甦唐的關S感覺又很復雜,但不像是好的那方面。以前覺得甦唐看起來並不在意,但今天一听,他不是不在意,只是同樣不表現出來而已。
    「……也沒什麼。」甦唐低聲咕。
    心情復雜地望了他幾秒,邵海在心里嘆了口氣。唉,這要他怎麼能放著不管呢?
    他無奈一笑,「既然這樣,那我來當你的同伴吧。」
    甦唐瞠大了眼,表情就像是他說了什麼瘋話,「你……你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開藥給你。」
    「不需要啦。而且你看,我不是誰派來的,現在的上司又是你,最重要的是你又不太討厭我,那不是挺好的嘛?」
    「你有病嗎?」甦唐坐直了身子罵,「走開!少得寸進尺!」
    好吧。得寸進尺的邵海依言往旁挪,移沒多遠又被甦唐拉住,「喂,你要去哪里?」
    邵海故作困惑地回應︰「不是你叫我走開的嗎?」
    「──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啊!」
    糟糕,好像太過火了。自覺不妥的邵海連忙曰詰狼福  蚨ㄖ饕獠煥硭乃仗票[攀值繽財補罰 紋舊酆T謁員哂質曰謨質僑埃  背啥叻紜br />     a下眼睫,甦唐伸手把下滑的眼鏡推回去,卻藉著這個動作偷抹了把眼角。
    ……這個角度,他不會看見的。
    就在邵海還在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麼挽救形象時,他忽然瞥見門口的方向有光亮傳來。一邊打量,邵海一邊提醒,「甦唐,有人來了。」
    終于來了嗎?
    拿著手電筒的人下秒便踏入了實驗室內,燈光一晃就找到了他們。邵海舉起手揮了揮,算是讓他知道他們倆好好的沒什麼大礙,「前輩。」
    快步走了過來,左前輩繃著臉,還是得親眼確認過狀況才能放心。途中經過了倒地的七葉,但他只是略停了下便繼續走。
    然而他一靠近,顧不上生氣的甦唐便搶在前頭語帶敵意地道︰「這事跟我沒關S,你不能推到我身上。」
    「我知道。」左前輩答得很冷靜,他在甦唐身邊蹲下身,「有沒有哪里受傷?」
    「一點而已,我自己會處理,不用你管。」
    已經習慣甦唐的冷言冷語,從這句話判斷出他沒事的左前輩稍稍松了口氣,他望向邵海,瞥見他頸側的疤時蹙了下眉。
    「你們兩個先回去處理傷勢,這里我來收拾。」他不容質疑地道,並簡單說明了下現況,「電源已經請人來處理了,出狀況的不只我們這里,也有其他地方同樣受雷雨影響停了電。後續狀況一樣我會處理。」
    「所以什麼時候會好?」甦唐現在只在乎這個。
    「不確定。你回房間睡覺,明早或許就好了。」
    兩人先離開了實驗室,考慮到適合處理的地點不多,最終還是先進了甦唐的房間,對此甦唐糾結了幾秒,看了邵海一眼後才同意。
    甦唐從櫃子底層取出了醫藥箱,上回沒能仔細看,這次稍微翻了翻,邵海發現里頭的藥品工具準備的相當齊全,而且品質都相當不錯。
    他瞥了眼甦唐,後者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也是,既然是準備給甦唐的,品質怎麼可能差到哪里去,再怎麼不討喜,他都是甦家的小少爺,更何況還有左前輩在。
    充當照明的是床頭櫃上那盞貓咪夜燈,邵海這回看著總覺得沒那麼突兀了。他找了個光線充足的地方坐下,從醫藥箱里翻出工具替自己包扎。
    他本想問甦唐需不需要幫忙,但看他拿藥的動作比自己還熟練,就沒多此一舉去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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