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夜傾聞言腳步未停,只淡淡開口,道︰“不必,一個女人罷了。”
    白子清听後微微一詫,目露疑惑。難道他猜錯了,王爺對那盛旖灩並無它意?可若如此,為何王爺又多次表現出對盛旖灩的興趣來。
    夜傾親自到了盛府,盛易陽自然是誠惶誠恐地親自迎出府門,寒暄兩句夜傾便直接被帶往了旖灩的閨院。尚未進院,他便先被月洞門上的弒修院三個大字奪取了目光,站定腳步細細瞧了兩眼,又看向和弒修院相映而趣的惜顏院三字,不必問便也知這字分別是誰寫的了。
    夜傾目光輕閃,道︰“想不到霓裳郡主的字竟如此出色。”
    盛易陽忙笑著道︰“小女任性,難得狄谷主不和她一般見識,王爺實在是謬贊了。”
    夜傾淡淡一笑,抬步往里走,一面道︰“既到了地方,便不勞盛大人引路了,盛大人自去忙吧。”
    盛易陽見夜傾要獨自前去探望旖灩,微愣了下,這才忙應聲稱是。
    莫雲璃安置旖灩的院子雖然也在城中,但和盛府卻是一個城東,一個城西。旖灩一番折騰早便累了,送走探望的客人便補眠起來。她正睡的沉,突感一道視線突兀地注視著她,使得她渾身一個激靈,直接從沉睡中睜開了眼楮。
    她的雙眸沒有尋常人初醒時的迷茫恍惚,睜開眼那雙瞳仁中便是清冽之色,像箭一般射向站在屏風處的夜傾。
    夜傾目光從旖灩清銳盯來的雙眸挪開,瞥了眼她掩在薄被中的左手,憑他的直覺,她那手中此刻必定已握著某種利器。在床上藏著銳器,睡夢中也如此警覺。
    早先他听聞莫雲璃能從奪魂十八鷹手中逃脫全賴當時恰巧經過的旖灩,可他瞧旖灩根本半點內力都沒有,他原還覺著此事蹊蹺,令人無法相信。以為這其中可能有別的緣由,旖灩救莫雲璃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說法罷了。
    這也是他今日親自來探望旖灩的緣由,如今瞧見旖灩這般警覺的反應,又見她蒼白消瘦不少的面色,夜傾倒覺不必再多疑了。
    見站在門前的人竟然是夜傾,旖灩微詫了下,目光依舊冷銳,道︰“沒想到堂堂天乾國攝政王殿下竟也是牆上君子。”
    她這一言,趴在床邊打盹的依瑤才身子一跳,猛然醒了過來,神情茫然地四望兩眼,見旖灩半身抬起,而屋中不知何時竟還多了個男人,她驚呼一聲,差點慌亂地站起來。
    夜傾瞥了眼依瑤,又瞧向一臉沉冷的旖灩。正常女子都該是依瑤那種反應才對,這個霓裳郡主似滿身都是秘密,這樣一個籠著神秘外衫的女子又如何能不令人心生探究。
    “本王可是從盛府正門,由太傅大人親自迎進府來的,本王但不得郡主這牆上君子之稱,倒是郡主的待客之道令本王嘖嘖稱奇。”夜傾說著向床邊而來。
    旖灩過不慣隨時隨地身邊都跟一堆人伺候的閨秀生活,這弒修院的奴才本就比其它院落要少的多,尋常無事時旖灩還不準他們進這院子。
    弒修院中平日除了逸飛,也就紫兒和依瑤,這會兒正是半響,院中無事,依瑤守在這里,紫兒卻帶了逸飛拿了庫房鑰匙跑去給旖灩尋打發時間的小玩意了。
    故而夜傾進來弒修院中根本無人接待,他這才會直接進了旖灩的閨房。
    旖灩听了夜傾的話面上冷嘲之意斂去,揚眉一笑,見夜傾已在床邊,便道︰“王爺是知禮明義的大英雄,是小女子初醒腦袋不清醒誤解王爺了,像王爺這般知禮的人又怎麼會做出擅長女子閨房的無禮之事來。小女便想這其中必是有原因的,是小女子待客不周,叫王爺笑話了。依瑤,還不快將王爺請出去,奉上好茶,小姐我起不了身,無法陪客,快請了太傅大人來招待王爺才好。”
    旖灩言罷,依瑤才反應了過來,忙站起身來,道︰“王爺請隨奴婢移步外頭花廳。”
    夜傾揚了下眉,這才恍然,旖灩怎可能不知他是前來探病的,即是來探病而非做什麼隱秘之事,自然是從正門被迎進來的。她方才分明是明知故問,故意冤枉于他,引得他辯解,此刻又順理成章給他帶個知禮的高帽,好請他出去。
    這個女人,恁是狡猾。
    夜傾想著,非但未隨依瑤出去,反倒又踏前了一步,傾身靠近旖灩,道︰“本王既是要探郡主之病,不好生瞧瞧郡主怎能表出誠意來。何況,本王好心來探,郡主卻將本王往外趕,這恐也不是待客之道吧。”
    夜傾身子壓下來,旖灩半抬著的上身忙往下沉,肩頭一動,卻是一陣劇痛,額頭登時浮現了虛汗,身子一晃險些直接倒回床上去。方才她睡夢中分明感受到一道陌生而壓迫力極強的視線,一驚之下做出反應,盡快她下意識已注意了傷勢,可是顯然還是扯動了傷口,該死。
    旖灩低咒,而夜傾見她面色突然煞白,已是一個抬臂將手臂插至旖灩半抬的腰肢之下將她攬住,眸光清潤,低聲道︰“怎麼了?傷在哪里?可是不小心牽動了傷口?”
    夜傾的聲音溫和,帶著顯見的關切,旖灩被他攬在臂彎,鼻翼嗅到一股龍涎香的味道,疼痛使她一時咬著牙,難發一言,心里卻罵夜傾不是個東西,若非他故意闖進來她根本不會有此疼,如今他倒裝起好人來了。
    她還沒抵過那股銳疼,便有聲暴喝傳來,“無恥淫棍,放開她!”
    說話間一道白影掠來,一腳飛出直踹向夜傾的背脊。夜傾不得不將旖灩安置好,回身兩指如劍戳向鳳帝修踢來的腳心,鳳帝修身影一轉又向夜傾拍出一掌,轉瞬間兩人已交手數招。
    待兩道身影暫歇,鳳帝修已護在了床前,右手上端著的湯藥分毫不灑。而夜傾身影在屋中站定,氣定神閑,瞧著也並未落下風。但到底是被逼離了床榻。
    瞧著夜傾,鳳帝修譏誚地挑起唇角,道︰“攝政王這些年養尊處優,武功可是半點也不曾精進啊。”
    夜傾卻也淡淡一笑,並不惱怒的樣子,掃了眼旖灩,道︰“谷主的功夫雖精進一層,但此刻身負內傷,體內真氣混亂,只怕真動起手來,時間一長也未必是本王的對手。”
    鳳帝修臉色一黑,厲聲道︰“那便試試看!”
    他說著便要動手,垂著的手臂尚未抬起卻不意竟被一只素白縴細的手拉住,鳳帝修微詫的低頭,卻見旖灩一手堅定不移地抓著他,目光卻正落在夜傾身上,道︰“小女謝攝政王親自來探望小女,今日小女實不方便招待殿下,來日定登門致謝,依瑤,送客!”
    旖灩這樣明確而決然地趕人,夜傾也不是那等胡攪蠻纏的人,目光在旖灩和鳳帝修之間一轉,眸中似笑非笑,遂道︰“看來本王今日來的還真不是時候,本王便等著郡主來日親自登門致謝了。”
    夜傾說罷,干脆地轉身,依瑤跟著出去,一時間屋中便只剩下旖灩和鳳帝修二人。
    “你受傷了?怎麼回事?你為何沒告訴……”
    “不叫你亂動,你怎麼回事?我看看……”
    鳳帝修興師問罪的聲音,幾乎和旖灩的詢問聲同時響起,兩人的神情都凶巴巴的,眸中同樣都是質問和銳色,只是說出的話卻分明滿滿都是對彼此的關懷。
    二人顯然都沒想到對方會開口,聲音一落,四目相對,不覺皆怔住,話語也都斷在了喉間。
    那日鳳帝修驟然听到旖灩出事,到底內息不調,受了內傷,其後在調息過來前他本不該再隨意動用內力的,偏旖灩的肩傷太是嚴重。鳳帝修不得不用內力縫合碎骨,後又使用內力催化縫合線中的續骨藥,使藥效得以最大發揮。
    當日給她處理過傷口,他的內傷便又嚴重了不少,這兩日雖盡力調整,但內傷並非一兩日便能調整見效的。此事他本不欲旖灩知曉,卻沒想到不過動了幾招,竟叫夜傾給試探了出來。
    此刻鳳帝修見旖灩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又問出這樣的話來,和她四目相對,他眸子里的銳色和陰沉登時便被濃濃的愉悅晶燦吞噬,眸底炙熱像燃起了一團火焰,接著他不待旖灩反應便猛然壓下身子擒住了旖灩的唇。
    吻來的突然而炙熱,不是蜻蜓點水的淺吻,一撲上來便是來勢洶洶的侵略,旖灩只覺男人雄性的氣息強烈地沖擊了頭腦。她尚未感受到他唇貼上來的溫度,那溫熱的舌便已撬開她的貝齒沖撞了進來,肆意地攪動,啃咬,侵略性地將她包圍吞噬,且向她傳遞著心底奔涌的情愫和激動。
    毫無征兆的吻使旖灩怔了半響,腦袋有片刻的空白狀態,只能被動地承受,直到小小的香唇被某個完全沒技巧性的男人攪地發麻,她才發出一聲輕哼,回過神來。
    丫的,都說男人在女色方面無師自通,但鳳帝修的吻技當真不是一般的差勁,這不是第一次了,可他似半點竅門都沒摸到,完全是橫沖直撞。
    旖灩腹誹著,今天她必須得讓這廝知道,吻有淺嘗即止,也有如膠似漆;吻有纏綿悱惻,也有激情無限,可不是像他這樣越凶殘才越能挑動女人心的。
    想著,她被吸允的發疼的香舌驀然便動了起來,不過靈巧地一滑,便逃離了鳳帝修的野蠻允吸。
    鳳帝修雖那日強吻過旖灩,可她其間除了掙扎,根本沒表現出回應,這是頭一次旖灩有所反應,鳳帝修只覺一個香軟滑膩的東西輕輕擦過他的舌頭,卻像是帶著電流一般直叫他渾身一僵,心口一酥。
    旖灩卻已趁著鳳帝修愣神,往後一仰離開了他的唇,接著在鳳帝修瞪眼之際,她嫣然一笑,抬起未曾受傷的左手虛虛繞過他的脖頸,輕勾,閉上眸子,仰頭主動擒住了鳳帝修的唇。
    她花瓣般的菱唇貼上他的,並不著急深入,而是淺淺的輕吻,用她柔軟而微涼的唇一下下印著他的,唇動她的鼻尖都挑逗似的踫過他的,女人和男人的雙唇接觸,分開,左右摩擦,輕輕擠壓。
    緩,柔,卻帶著無盡的纏綿,感受到鳳帝修的呼吸粗重起來,旖灩唇角一勾,前戲結束,香舌這才動了起來。
    090 某男太不經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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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旖灩香舌輕輕探出,慢慢地在鳳帝修的上下唇來回游走,小而滑的舌尖不時彈撥著他微顫的雙唇,她半眯的水眸輕輕一睜,眸中又明灩如水的波光晃動著,似嗔似惱地掠了他一眼。
    鳳帝修瞪大的鳳眸登時迷離起來,若受蠱惑般閉上了眼楮,任由她粉嫩的唇瓣夾住他的上唇輕輕允吸,又用香舌挑逗,貝齒輕咬。
    那柔柔軟軟,又涼涼糯糯,還帶著少女芬芳的唇舌這樣具有挑逗意味的勾著心魂,鳳帝修心頭一陣陣蕩漾,只覺骨頭都要被這妖精都舔酥了。一陣陣電流竄動至四肢百骸,最後都變成躁動的火蜂擁著奔至小腹,洶洶燃起欲火,沸騰若千年火山欲尋了出口噴發而出。
    女人顯然還不知自己惹了怎樣的火,香舌一掃,便往他的唇中鑽,鳳帝修猛然擒住旖灩的小舌,狠狠一吸,直疼的她嚶嚀一聲,控訴地睜開嫵媚的眸子瞪著他,鳳帝修卻毫不理會,噙著她的香舌便將那一截粉嫩嫩的舌頭帶進了自己口中,肆意品嘗。
    于此同時, 當一聲響,一直被他端在手中的湯碗落在地上,四裂飛濺,鳳帝修已撲上了床壓在了旖灩的身上,唇舌炙熱地卷著她的,到底是懂了憐香惜玉,不再蠻橫地亂來,而是隨了她吸允,舔舐,纏綿。
    唇舌交纏,難分彼此,呼吸相接,火花四射,本寬大的拔步床似因男人的侵入而狹小起來,曖昧的空氣燃燒,點點都是躁動。
    感受到鳳帝修的進步,旖灩揚眉,香舌大膽地往他喉間探,不想鳳帝修卻猛地抬手,離了她芳津四溢的紅唇。旖灩睜開氤氳的水眸瞧向鳳帝修,卻見他昂著線條修韌的脖頸幾分狼狽地喘息著,感受到她的目光,他低頭鎖著她,狹長的眸中濃墨般的色彩像涌動浪潮的海,呼嘯著想要將她吞噬。
    旖灩被他瞧的心鼓砰砰而跳,兩頰愈發嫣紅滴血,若盛放芙蓉,待人采擷。
    女子如此妖嬈,鳳帝修雙眸一眯,惡狠狠地低頭將臉頰壓在了旖灩未受傷的肩窩,喘息兩下,聲音暗啞如沙,幾分咬牙切齒地道︰“你這女人,若不想此刻給我,便別再招惹我!”
    他言罷,撐在她兩肩的手臂微微一動,身子一沉壓在了旖灩曼妙的身上,腰身一挺。旖灩倒抽一口氣,鳳帝修是情動了,她雙頰紅透,卻忍不住腹誹,這男人也太容易挑逗了些,色鬼。
    不過瞧他這模樣,倒像是從來都未踫過女人身子的,旖灩看鳳帝修年紀也不算小了,尋常男子像他這樣只怕孩子也都有了,這廝卻好似真是個清純的,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可這個認知卻也讓旖灩很是舒服,在鳳帝修控訴而警告的聲落後,她勾起唇來,嘴上卻m道︰“我還受著傷呢,禽獸!”
    說罷,猛然一腳抬起便去踹向鳳帝修,可鳳帝修好像料準了她的反應,身影一動已躺在了旖灩身側,一條長腿橫過她的雙腿,一夾,令她再難動彈。
    他這一壓,某物便抵在了她的腰側,隔著薄被和衣物旖灩也只覺火熱燙心,抬起左手去打他,鳳帝修卻一把抓了她的手腕,按在頸邊,抬起身來,道︰“別鬧了,再鬧吃了你!反正都被罵禽獸了,爺不介意更禽獸一點。”
    見鳳帝修聲音已暗啞的不像話,旖灩是這不敢亂動了,任由鳳帝修靠在她頸邊喘息半響,這才恢復常態,松開她翻身而起,道︰“我瞧瞧你的傷。”
    言罷,他挑開她的襟口,見綁帶上斑斑點點已滿是血跡,不由面色一寒,瞪向旖灩,道︰“從今日起這院中的奴婢們再也不能如此懶散不成規矩了。”
    旖灩聞言揚眉,道︰“我喜清淨,不慣那麼多人整日在眼皮下晃著,再說了,便算是這院子中滿是下人,真遇到夜傾這種人要闖進來,又有什麼用。我院子里的事,你別管,今日是意外。”
    鳳帝修卻迷了眯眼,道︰“意外?你受傷也是意外,三天兩頭的意外,你這女人還好說意外!你不願那麼多人守著你也罷,我送兩個人來,就守在院外,等閑不讓他們打攪你可好?”
    見鳳帝修說話間已剪開了繃帶,旖灩點頭,道︰“好。”
    鳳帝修沒想到旖灩會如此輕易便答應了,只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見她一口應下,不由心中一動,道︰“灩灩如此關心我,又這般听話,也不和我分彼此了,還主動親了人家……”他說著傾下身來,一瞬不瞬地盯著旖灩,道,“灩灩是不是終于發現爺的好,又見到了爺絕世無雙的容貌,愛上爺這天下第一美男子了?”
    旖灩听鳳帝修大言不慚地自稱天下第一美男子,像是他那張妖孽萬分的面容,倒還真反駁不了,只卻懶洋洋地勾了勾唇,道︰“既是天下第一美男,我自然是要嘗嘗滋味的,親你又什麼好奇怪的?關心你,那是因為我這一條胳膊還靠在你身上,我可不想從此後成半臂美人。听話,就更不用說了,有人免費送我兩個高手做保鏢,我干嘛推辭,又不是傻子。至于愛上你嘛……”
    旖灩抬手劃著鳳帝修的下巴,指尖點過他微挑的唇角,道︰“做夢!”
    言罷,在他張口吮住她的指前便迅速收回了手,道︰“你受了內傷?可是和我有關?”
    鳳帝修聞言揚眉,嬉皮笑臉的道︰“我要說都是因灩灩,我才受了重傷,灩灩會不會感動地就一下子愛上我?”
    旖灩見他沒個正經樣,分明在遮掩,想到紫兒說金寶銀寶兄弟最近不和,還有鳳帝修前兩日整日不見,每至夜晚才去探她,月光下也顯得疲倦蒼白的臉色,越發覺著他傷地不輕,且定然此事和她有關,心一觸,便道︰“那也不一定呢,我這麼心軟,不定真就愛上了呢……”
    鳳帝修聞言心一蕩,聲音低啞了兩分,道︰“我倒想啊,可這傷怎就和你無關呢,不過是前兩日打坐時一分神運岔了氣,也算不得嚴重,若不然我豈會不知分寸的還輕易動用內力?只是這點傷竟能得灩灩如此關心,我當真歡喜,早知苦肉計如此有用,下次我必定要為灩灩傷上一回,好叫灩灩感動的直接嫁給我才好。”
    旖灩心道鳳帝修就是一黑心腸的,她都那麼說了,他又怎可能放棄攻下她心防的大好機會,他這般說便定然是真話了。
    故旖灩便也不再多憂,只抬手推開他近在咫尺的俊面,道︰“有你這話,下次你傷了,我便用刀子在那傷口上狠狠再捅上一刀。”
    鳳帝修揚眉,卻道︰“嘴硬,爺倒看看到時候你這女人舍不舍得。”言罷,給旖灩合攏了襟口,又道,“傷口開裂,你再折騰兩回,這手臂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你就等著當個半臂美人吧。”
    說著他身影清風般一掠已下了床,又道︰“得重新煎藥,我再調整下藥方。”言罷,他轉身往外走,一面唉聲嘆氣地道,“堂堂邪醫谷主都成了給你燒火煎藥的小藥童了,哎,想娶房媳婦怎就這麼難呢。”
    見鳳帝修搖著頭嘆息著出去,旖灩挑唇一笑,炫如花開。
    一個時辰後,旖灩躺在床上仰頭一口氣灌下半碗黑藥湯,直被那股子苦味沖的差點嘔吐出來,見她神情痛苦,紫兒不由蹙眉瞧向正悠哉靠在博古架邊兒把玩著上頭一只白玉玲瓏麒麟擺件的鳳帝修,道︰“谷主,小姐這藥怎和黃連湯一般,奴婢聞著這味道就犯惡心,便不能將藥換成不苦的,怎麼就突然換了藥啊。”
    旖灩從逸飛端著的盤子上捻了幾顆蜜餞扔進嘴里含了半響這才將滿嘴的苦味壓下去了些,盯向鳳帝修,一臉狐疑。
    這廝給她換了藥不說,竟換成這樣的苦藥,半碗下去她感覺五腹六髒都泡在了苦汁里,她嚴重懷疑,他是在因夜傾來訪一事鬧情緒,故意整治她!
    見旖灩目光灼灼盯過來,鳳帝修將手中麒麟擺件放回去,幾步到了床邊,接過紫兒手中的藥碗,道︰“良藥苦口,誰讓你們小姐不听話,又將傷口掙裂的,不用苦藥可好不了。”
    說罷他一屁股坐在床邊兒,眯著眼瞧著旖灩,道︰“怎麼我瞧著灩灩像是懷疑我的用心良苦用心呢,不行,我得證明自己的清白。”
    鳳帝修說著端起藥碗便要湊上嘴去,如今這屋中不僅有紫兒,還有逸飛,旖灩見鳳帝修的舉動便明他意,哪里好讓他嘴對嘴地給她哺藥,沒得帶壞了小孩子。她驚得一把奪過了藥碗,二話不說仰頭便將剩下的苦藥汁都灌進了胃中,將藥碗塞進紫兒手中便奪過逸飛手中碟子抓了蜜餞一陣猛添。
    鳳帝修瞧著她那雙腮鼓鼓的模糊卻是目光碎星,道︰“這便對了,灩灩再不听話,下回這藥還得苦上三分。”
    旖灩听他這般說越發狐疑,可尚未來得及審問,依瑤便捧了一大盤子的珠寶首飾進來,道︰“小姐,宮里又來賞賜了,說是後日宮中設宴為蓮華公主和天宙使團接風洗塵,也為小姐壓驚慶功,請小姐一定要參加宮宴。這些都是宮中專門賜下來,供小姐挑選裝扮的。”
    旖灩聞言蹙眉,上回說是盛宴,結果她跟著去御苑差點沒被驕陽公主算計到,如今又是個宮宴,想想都覺無聊。
    見旖灩一臉的厭煩,鳳帝修便道︰“不想去便不去好了。”
    旖灩卻白他一眼,道︰“皇命不可違,我可是升斗小民,哪敢像大爺您這般隨心所欲啊。”
    倘使這宮宴只是為了給天宙使團接風,她還可托病不去,但既然說宮宴還有為她壓驚慶功的意思,她哪里能耍大牌不出席。在這封建社會,以一人之力試圖抗衡皇權,那不是嫌日子太好過了,就是穿越穿傻了。
    宮宴是入夜後在天明殿中舉行,宮中親自派了馬車接旖灩進宮,她進宮時已是旁晚時分,晚霞流彩,清風送爽,花香四溢,紅錦鋪地,宮燈高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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