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坐在其中一具尸體的身上，披著頭發一個勁的笑。”
唐雲亭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大家都當做傻子的姑娘，居然下得去那樣的手。
而且老媽描述的那個場景，讓他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很快就有人報了治安，在治安來的過程中，大伙兒問她什麼，她都不說話，只是樂。”
“等治安來了之後，面對問話的治安，她直接反身就跑進了屋內。”
“我那個時候站在人群前面，能夠看到，跟進去的治安明顯被嚇了一跳。”
“我們也忍不住好奇跟著上前，才發現屋里潑滿了紅色的油漆，像是鮮血一樣”
“這個時候，張鑫已經進了個房間，將治安鎖在了門外。”
說到這里，呂秋芸停頓了下來，深深吸了口氣。
似乎接下來她要說的，會讓她覺得心理和生理上都不舒服。
“等治安破門而入，我們看到的，是張鑫胸口插著兩把尖刀，一臉滿足笑容的睡倒在血泊中。”
唐雲亭摸了摸後腦勺，他覺得那里有些涼，按照他的思維，怎麼也弄不明白張鑫的想法。
還有，老媽說的這些，跟邊上一臉冰霜的道士又有什麼關系。
如同知道兒子內心的疑惑，呂秋芸掃了一眼默然不語的小楊，朝唐雲亭道︰
“兒子，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呃……老媽你說什麼？”
搖了搖頭，呂秋芸沒有回答他，接著道︰“張鑫後來變成了鬼。”
“什麼？”
唐雲亭瞪大了眼楮︰“她也變成了鬼？”
沒注意到兒子嘴里的“也”字，呂秋芸點了點頭︰“而且是厲鬼！”
“她先是會貼一張臉在窗戶前，弄出一些聲響等你發現她。”
“要麼就會把臉貼在門縫上，等你听到聲響去開門發現打不開時，再從門縫里看到她。”
像是又想起了當初的恐懼，那張披頭散發的笑臉，就那麼擠在窗邊。
呂秋芸一雙手握得死死的，呼吸都開始有些紊亂。
“那是第一個晚上，她整晚都會貼在門縫或窗戶上，一眨不眨的盯著你。”
“到第二天，她就會出現在屋頂，依舊保持怪異的笑注視著你。”
“第三天的時候，她會出現在床邊，或者干脆躺在你的背後。”
“她會問，‘你覺得我聰明嗎？’。”
哪怕自己也變成了鬼，唐雲亭依舊覺得脊背發涼，看老媽這樣子，似乎親身經歷過這一切。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老媽為什麼會對整個過程如此熟悉？
有些擔憂的看著臉色發白的老媽，唐雲亭安慰了一句︰“媽，你沒事吧？”
“我沒事。”
緩緩呼出一口氣，呂秋芸朝他露出個勉強的微笑。
“我當時很害怕，一句話都不敢說，而且身子不知道為什麼動不了。”
“但是她一遍又一遍的追問，而且聲音從背後，到就在耳邊響起。”
“這個時候，我都能感受到，背後貼著一個人，身上傳來冰涼的觸感。”
“還有她吐出不帶溫度的氣，像是貓爪子一樣撓在耳後。”
縮了縮身子，呂秋芸雙臂抱緊，那一聲聲的“你覺得我聰明嗎？”像是催命一樣。
陳十一從頭到尾都安靜的听著，但是目光根本沒有挪開過小楊身後的桃木劍分毫。
他發現，隨著呂秋芸不停的訴說，從桃木劍里傳出的陰氣越來越濃。
桃木劍里，那道鬼王氣息不再像開始那樣隱晦。
陳十一想要看看那道陰魂是什麼模樣，但是被小楊的身子擋住，他看不清。
此刻，他所考慮的，桃木劍內的鬼王，和小楊的關系是否如同青松青陽他們。
照現在的情況看來，桃木劍內的鬼，大概率就是張鑫。
可按照唐雲亭表現出來的，他之前根本沒見過小楊，那麼這位道長，和張鑫又是怎麼認識的？
屋子里只有呂秋芸一個人的聲音，唐中在邊上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次比一次問得急，聲音一次比一次怨毒。”
“我當時被嚇得都已經說不出話了，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沒死。”
“等背後冰涼的感覺消失之後，我搖醒了你爸，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六點了。”
“所以，她一直在我耳邊問了好幾個小時。”
每次想起，呂秋芸都覺得那是一種煎熬，她自己都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撐過來的。
整整一晚上，那個鬼就緊貼著她的背後，不斷在她耳邊囈語。
“後來，我听人說，不管是回她聰明，還是不聰明。”
“也不管說她傻，還是不傻，都得死。”
說到這里，呂秋芸一陣後怕，要不是自己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是不是也已經死了。
“媽，她真的又殺人了嗎？”
唐雲亭臉上盡是震驚，張鑫到底是為了什麼？
先是在活著的時候，毒死了一直照顧她的叔叔一家。
死後更是變成厲鬼，還要在村子里到處殺人。
閉上眼點點頭，呂秋芸嘆氣道︰“一個多月的時間，死了七八個人。”
“也是那個時候，小楊路過我們村，解決了張鑫。”
“解……解決了？”
就這麼幾個字，呂秋芸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唐雲亭卻听得心驚肉跳。
“對，解決了。”
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唐雲亭對上了小楊的眼楮。
他僵硬的扯出一個笑容，只覺得對方眼中閃爍著寒光，隨之，他臉上的笑變得比哭還難看。
“你什麼時候走？”
冷不丁的，小楊面帶寒霜朝唐雲亭開口問道。
她的手微微抬起，仿佛只要下一刻，唐雲亭一句話不對，她就會直接拔劍。
唐雲亭自問肯定沒有連殺數人的張鑫厲害，連張鑫都被對方解決了，自己估計也承受不住她背後的一劍。
于是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能帶著他穿過鬼門關的陳十一。
見唐雲亭多次看向陳十一，明顯把邊上的他當成了主心骨。
小楊不由得，第一次正眼觀察著陳十一。
和面對唐雲亭的感覺不同，她能夠確定陳十一不是鬼，也正因此才顯得有些奇怪。
“我們明天一早就會走。”
迎著小楊的眼神，陳十一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
小楊沒有理會，直接將目光落在唐雲亭的臉上，逼問道︰“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