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方弛遠讀了一個開頭,竟和他的答卷寫的差不多,只不過這份答卷對江南的理解顯的更加通透,和方弛遠書寫的對江南的建設比起來各有所長。
    因為是殿試答卷,字跡清晰而且前後連貫,層次分明,所以背起來倒是比四書五經容易許多。
    “嗯。”方弛遠對身邊的小太監點點頭,把紙張交給他,看見他把紙又歸還給了皇帝,就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背了起來。
    “周姬之末,不能厥政,政用多僻。始于宮鄰,卒于金虎。嬴氏搏翼,擇肉西邑。是時也,七雄並爭,競相高以奢麗……”
    這篇稿子有五百多字,只是張弛殿試答卷的一部分,所以沒到一會,方弛遠就背完了。
    “嗯,一字不錯。”皇上笑笑揮了揮手。
    旁邊的小太監立馬上前喊到︰“皇上有紙,賞方弛遠黃金五兩,南珠百顆。”
    “草民謝皇上隆恩。”
    問完方弛遠,皇帝又找了四個人問了一些問題,頓時另外四個沒被問到的人臉色就暗淡了下去,因為他們知道,皇上問的都是他分不出高下,覺得立意皆可的,像他們這些沒問到的,已經落了他們七人一頭,無緣一甲了。
    現在有事要出去,所以我晚上會加400字進來哈……
    第76章 殿試結果(下)
    皇上詢問完殿試前十名後, 大殿里的氣氛逐漸緊張了起來, 不只是走在眾人前面的殿試前十名, 呆在後面的眾人也都屏息凝神等待起來。
    等待最是熬人,尤其是很多心存僥幸, 等著幸運女神眷顧的人。
    皇帝的手在岸台上敲了敲,眼神在桌上的答卷游離著,最終像是做好了決定一楊, 他抬頭說道︰“眾卿多才, 均為天下讀書人之楷模,本次的答卷也行文流暢,立意嚴謹,所書所作都是難得的佳品……但論立意有高下,洞察有深邃淺顯, 眾卿之間相比還有些差距, 此,朕評定……旬陽張弛為本次殿試狀元, 元凌方弛遠為本次殿試榜眼,靖嘉林夕道為本次殿試探花, 位列一甲, 賜進士及第。”
    听到皇上判定完一甲名單, 下方人都松了一口氣, 即使沒有僥幸能成為一甲, 但是這個名次他們也算滿意, 張弛師從黃珂, 乃當朝有名的大儒,不比方弛遠年少成名,如今張弛已經二十有九,成名多年,雖然年齡和眾人相比依舊年輕,但是總比讓方弛遠一個未及弱冠的青年壓一頭,面子上要好多的。
    站在方弛遠邊上的楚贏眼神暗了暗,他偷偷看了看方弛遠,因母親是江南富商,他曾在江南居住過一段時間。這次會試雖然名次不高,但是在殿試上他立好題意之後,結合自身見聞,所寫的文章算是超常發揮,因此被判在了殿試前十名,只是剛才皇帝到底沒有注意到他,沒有問過他問題,如今方弛遠得了榜眼,位列一甲狀元及第,想當年他們曾一同參加鄉試,心里有些酸酸的。
    “恭喜。”楚贏低頭喃喃一句,也不知道方弛遠能不能听見。
    “一甲已過,有請本屆傳臚楚贏為大家報誦二甲及三甲名單。”皇上說完不久後,宮殿里安靜了片刻,然後皇上身邊的一名太監拿著一道聖旨尖著嗓子喊到。
    聖旨很長,足足兩個太監一人手執一邊,相隔一米才把聖旨攤開。
    “楚傳臚,您還不上來?”看著發呆的楚贏,太監提醒到。
    “哦。”反應過來後楚贏先跪地道︰“謝皇上。”才起身舍掉了剛才的驚訝,邁著步伐平穩的走向了皇上右手側,把心里的激動之情壓了下去。
    傳臚為二甲第一名,按順序排就是殿試第四名,雖然沒有躋身進士及第的一甲之流,但是對楚贏來說也是不小的驚喜了。
    敞開嗓子,楚贏一個一個名字的喊了起來,這些都是為殿試前十名之外的進士準備的,在他們當中,新一輪的等待開始了,畢竟二等進士出身和三等同進士出身也是他們比較的一個方式。
    宣讀完了二甲三甲的名單,皇上把手一揮,眾人就要參加接下來的杏園宴了,此時無論是對進入三甲的不滿和失望,還是對留在二甲的開心和雀躍,眾人都被一同邀請進了杏園。
    這杏園只是一個名稱,並未修築在後宮,為了方便每三年一次的殿試,恩賜考生,皇帝同眾新科進士共同在此飲酒。
    時間到達瓊朝男子已經鮮少還留有戴花的習俗了,但是杏園宴這一天,眾新科進士頭戴鮮花盡情說笑,一點不會感到害羞相反還會互相比較一番,因為這是他們的權利,只有每年的新科進士才能享有的權利。
    “恭喜!”方弛遠和眾人鬧了一會,來到了同樣滿臉笑容的楚贏身邊。
    “同喜!”雖然比方弛遠差了兩個名次,但是傳臚的身份也讓楚贏對自己的才識有了更多自信,他放下了最初心里的攀比對方弛遠笑笑說︰“當年第一次見到方兄弟就覺得你不同凡響,沒想到殿試之後,你就成了榜眼了。”
    “楚傳臚在大殿上宣讀二三等進士名單的時候也是萬人矚目啊!”
    楚贏看了看方弛遠,方弛遠也看了看楚贏,兩人眼里都流淌著笑意。
    “哈哈哈哈!”兩人同時笑了出來。
    中午,眾人按照以往的安排,共同吃了午飯就可現在杏園中找所處所休息,或者也可以把自己得中進士的消息傳遞給家人,最後只需要養好精神等著晚上的重頭戲參加晚上皇上的宴飲就行了。
    等到下午,得中榜眼的興奮漸漸消退,方弛遠有些疲憊的躺在床上。
    今天玩的太瘋了,無人管束,皇宮里的美食美酒放在園中隨意飲用,園中景色也秀美,引得眾人吟詩作賦,喝酒打笑,而且得中進士的人,除了方弛遠這類年少成名的,大多均已不是第一次參加會試,他們喝了點酒就開始感春傷秋,抓著個人就開始吐訴自己壯志難酬懷才不遇的傷愁。
    方弛遠在人群中,本就年歲最小引人注目,而且今天他又喝了一點酒,面色緋紅,不知死活的說了兩句前世學過的詩詞,一時間驚艷了眾人,被拉著又多喝了許多。
    “呃!”酒醒之後方弛遠揉了揉腦子,他都干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不但亂吟古詩,還和眾人稱兄道弟,要知道在此之前除了楚贏,他和其他人從未交談過。
    “果然喝酒誤事,喝酒誤事!”方弛遠揉揉肩推開門走了出去,看看天色,現在應該是快過了未時了,他走到杏園中,此時滿地的狼藉都已經被收拾好了,一列列宮女端著果盤美酒在期間穿梭著。
    方弛遠看了一會,楚贏也走了出來說道︰“還不知道方兄弟在詩詞方面有如此深的造詣,今日隨口而說的句子,真是妙不可言啊!”
    “楚兄過獎了。”方弛遠被臊的臉頰通紅,他自己的詩詞水平自己知道,以前連縣試院試都需要提前準備詩詞的他,詩詞水平怎麼可能和古代流傳下來的千古絕句媲美。
    “方兄弟謙虛了!”楚贏湊上前來笑笑︰“如今滿榜進士誰不知道你寫詩作詞的本事?估計用不了多久,你的詩名就該傳開了!”
    “過獎……過獎。”
    想到自己以後被人圍起來問夸獎作詩好的樣子,方弛遠的面皮就抖了三抖。
    時間很快到了申時,就在這座杏園里,剛才還喝的醉醺醺的眾人此時都穿的整整齊齊的坐在了椅子上。
    椅子擺的很寬,因為人多,所以為了把皇上圍坐在正前方,又要讓眾人都能看到皇上,所以陣仗擺的就有些大,和皇上正對面坐著的人,可能就看不到皇上的臉了。
    不過這些都與方弛遠無關,他是今年的榜眼被安排坐在了皇帝的左下手,狀元張弛做在右下手,依次排列完畢。
    “今日一起共聚于此,大家不必拘束,一起玩鬧打趣,不用顧忌我。”
    “多謝陛下。”听到皇帝說話,眾人一同拱手道。
    皇帝笑笑,舉起了酒杯說︰“與卿同飲。”
    方弛遠看看眾人,把酒杯端了起來,和眾人一起道︰“多謝陛下。”然後一口飲盡,和他上午得知自己是榜眼的時候不一樣,明明一樣的酒,他現在只覺得辛辣。
    酒宴就在這樣一人一杯的飲酒中慢慢結束,在杏園休息的一夜,第二天就到了殿試之後的大戲,殿試得進進士的三百二十七人換上連夜趕制出來的衣服,浩浩湯湯的走上了上京城中的大街。
    楚宅中,方喜雲天才剛亮就已經起床,昨天他們接到從宮里傳來的書信還愣了一會,但是當看到方弛遠得中榜眼之後,整個楚宅都高興瘋了,楚正則更是大笑著表示要請一天的假,明天早上要參加方弛遠的游園。
    卯時剛過,已經穿戴好了的楚正則仝歌等人就在門口集合起來。石頭拎著一個小籃子,籃子里就是仝歌在混香園親手種的花,仝歌抱著小寶,輕輕晃了晃說︰“走了寶寶,我們一起去給弛遠叔叔投花花去了。”
    三人到了上京主干道的時候,這邊早已擠滿了人,游園的隊伍從
    紫禁城正門開始,環繞上京一圈,最後在回到這邊,方喜雲看看時間,估摸著方弛遠那邊已經出發了。
    “你當年可是走著的?”仝歌抱著小寶打趣道︰“這次弛遠可是要騎馬了。”
    被仝歌打趣方弛遠依舊面不改色,看著前方烏壓壓的一群人說︰“準備好,弛遠要過來了。”
    在邊上一直沉默的方喜雲,剛剛看到一個虛晃的人影,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抱著仝歌給他準備的花束,回頭看了看楚正則說不出話來。
    “叔,高興點,弛遠考上了榜眼你還哭啊?”
    方喜雲胡亂的用衣服去抹眼淚,“我就是高興,就是太高興了才哭的。”
    楚正則拍了拍方喜雲的肩膀。
    這時候方弛遠也騎著馬路過了他們身邊。
    “爹!師兄!嫂子!”
    方弛遠對著他們大喊了一聲,使勁的揮了揮手,奈何周圍的聲音太大,他們說話並不能听清楚。
    楚正則趕忙戳了戳仝歌,“快點,花,投花啊!”
    “哦!對!”有著楚正則的提醒,仝歌干嘛把花放在小寶手里,一連投了三個,方弛遠才把花抓住,這邊楚正則和方喜雲也趕忙把自己手里的投了出去,方弛遠趕忙伸手撈了幾下,然後抱著花,回頭和三人揮揮手,眼楮紅紅的繼續往前去了。
    第77章 親事
    “正則, 你先帶著仝歌先回去吧, 我還想再看看。”方弛遠騎著駿馬從仝歌三人身旁離開後, 方喜雲對著楚正則道。
    他雖然是在跟楚正則在說話,但是眼楮卻一刻也沒離開過跟隨著隊伍離開的方弛遠, 臉上的表情分明是比自己中了進士還要開心。
    “好。”楚正則嘴角笑了笑,和方喜雲道別後,楚正則拉著仝歌對石頭道︰“一會跟緊了老爺, 別讓他被人擠著。”
    “是, 我肯定把老爺看好了。”石頭應了一聲就跟著方喜雲向著隊伍前進的方向走去。
    “走吧!”楚正則又對仝歌道。
    向方弛遠投了花,見到了人,按理說三人都該離開了,仝歌看著方喜雲的行為,低聲說︰“本來听說弛遠是方伯父過繼的孩子, 我還以為不是親生的他心里多少會有些芥蒂, 但是今天看到方伯父的樣子,怕是親生的也就是如此了。”
    楚正則聞言笑笑, 又轉過頭尋找了一會消失在人海中的方喜雲,“感情都是人心拿人心換來的, 前段時間方伯父的腿被砸傷了, 弛遠一天一天的照看我們也不是說都沒有看在眼里, 只能說弛遠他們一家的感情好都是人心拿人心換來的, 就是親生的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
    仝歌听了哄著懷里的寶兒邊走邊說︰“雖然未見過趙伯母, 但是听你說的, 也能知道她絕對是個心善的人, 這下子弛遠中了榜眼,他們一家子算是要熬出來了。”
    “都熬出來了!”另一邊,看著騎在馬上風光無限的方弛遠,方喜雲邊走邊喃喃自語的說,他也是讀書人,自然知道讀書的辛苦,想當年他家境還算可以的時候,十數年的苦讀,到頭來也只是中了一個秀才,如今看著方弛遠的樣子,心里的酸苦一瞬間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爺您慢點!”石頭在方喜雲後面大喊著,此處雖然人多,大部分人都走的很慢,但是方喜雲卻硬生生的開出來了一條道路。
    他嘴里一直喊著對不起,腳下卻一刻不停的攆上了方弛遠的步伐。
    “爹!”終于,坐在駿馬上的方弛遠發現了方喜雲的存在,他不停的朝著方喜雲揮手大喊︰“您快回去吧!”
    方弛遠一直盯著方喜雲,害怕他還沒好利索的腿再發生意外,就又大喊道︰“您先回去,腿傷還沒好,別在傷著了,我這邊一弄完就去找你!”
    “快回去吧!”方弛遠再三催促道,又朝他揮了揮手。
    這次方喜雲終于明白了,他也知道方弛遠在擔心什麼,心里面美滋滋的,目送方弛遠離開後,他就跟著石頭回了楚宅。
    楚宅里,從街道上回來之後,仝歌喂了小寶一點蛋羹,自己和楚正則簡單的吃了點飯後,就開始準備中午的午飯。
    方弛遠考上榜眼是件值得慶賀的事,奈何方弛遠的家人朋友都不在此處,所以仝歌和楚正則就決定在他們宅子里熱鬧熱鬧,讓下人丫鬟們跟著一起沾沾喜氣。
    這邊剛讓廚娘把菜準備著,另一邊,小廝來報錢府鐘夫人求見。
    “這個點她怎麼就來了?”仝歌一臉意外,她把小寶交給旁邊的丫鬟,指揮著後廚的一幫子下人說︰“你們先把菜色補全了,中午開宴別忘了看著時間。”
    外邊鐘夫人坐在偏廳里等著,下人給她上了茶,她也沒多少心情去品。
    今天偶然間听到錢啟想要為她的小女兒定親,她嚇了一跳,雖然她也見過方弛遠一次,不過終究是遠遠一觀,也不知道人品性格,現在讓她的寶貝女兒嫁過去,她也就不論時間的過來了。
    現在坐在楚宅的偏廳里她才覺得自己孟浪了,沒有事先下了帖子,自己這樣急急忙忙的趕過來,就算以後錢婉和方弛遠在一起了,也難免讓人看輕一些。
    “鐘夫人。”仝歌笑意盈盈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也不知道夫人這個時間要來,什麼都沒準備,夫人還請不要見怪。”
    “哪里的話!”鐘夫人也笑著牽住了仝歌的手,“小手這麼涼,可別凍著了。”
    “不過是出去站了片刻,也沒什麼打緊的,夫人今日出來也沒有覺得冷?”
    “沒有沒有。”鐘夫人立馬回道。錢啟和楚正則雖然有李雲長的一層關系,時常還見過面,但是仝歌和鐘夫人卻是半年多也不能見過一次,如今甫一見面又親熱的像親姑佷一樣,互相體貼慰問。
    兩人夸獎談論了良久,仝歌才嬌笑道︰“今日我家相公的師弟得了榜眼,府中上下都想慶祝一番,都快巳時了,我還不知道下人們都準備的如何了。”
    鐘夫人輕輕抿了一口茶,仝歌話外沒有時間招待她的意思她也听出來了,不過方弛遠考中榜眼,今天本就是人家比較忙的時候,她自己沒做好準備,也怪不了別人。
    “听聞咱們新晉的榜眼今年只有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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