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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痣(重生) 第2節

    這個夢太清晰了,好像真的發生過,她甚至能回憶起,立于燭火中的那個男人冰冷的口吻。
    他說,她是災禍。
    雲貞鑽進馮氏懷里,熟悉的溫暖,讓她淚眼朦朧︰“姆媽,我夢到好多人死了,夢到我像個東西,被搶來搶去,姆媽,我怕……”
    馮氏心疼她︰“都過去了,都過去了,”語氣凶了點,“日後我定不叫雲寶珠再欺負你!”
    雲寶珠是雲貞的表姐。
    前幾日,雲寶珠叫上雲貞登山,半道下大雨,雲寶珠把她丟在山上自己先回來了,馮氏知道後著急得不行,去山上找了半天,還好當時雲貞就淋了點雨,沒什麼事,不然馮氏得和雲寶珠拼命。
    但現下看來,雲貞還是受驚了,馮氏心內郁郁,正想著如何對付雲寶珠。
    卻不知道,雲貞受驚,是因為那詭異的夢。
    那天,她獨自在山上,救了一個昏迷的少年,少年長得很好看,衣裳也貴氣,但她在雲家處境很尷尬,並不敢聲張她救了一個男子,否則雲家會以此為由,詆毀她失了貞潔,隨便找個老漢嫁了。
    她怕馮氏擔憂,這件事連馮氏都不敢說。
    方才那場夢,就是從救下的這個少年開始的。
    少年當時在河邊落馬,看著昏迷,實則半醒的時候,記住她額間一點胭脂痣,而他大有來頭,竟是京城承平侯府陸家的嫡孫!
    陸家是勛貴之家,自然不忘報恩,沒多久,他們就找到了雲貞所在的這座小縣城,想把她接進侯府,認作干女兒。
    雲貞不過一屆孤女,父不詳,只能隨母姓,卻憑此一躍成為陸家的恩人,還能進入那等高門大戶,真真叫雲寶珠咬碎一口銀牙。
    夢里,對進侯府這件事,雲貞彷徨,但也欣喜,雲家待她苛刻,她沒有半分留念,侯府再如何,也不會比雲家壞。
    然而,她現在是明白了,雲家也好,陸家也罷,一樣是寄人籬下,比不出好壞。
    想到夢里諸多的事情,雲貞又哭了起來,她抬手,環著馮氏,聲音帶著鼻音︰“姆媽不會離開我的吧?”
    馮氏笑了聲︰“不離開,你就是趕我走,我也不走。”
    雲貞抬眼,可是夢里,馮氏就是被別人趕走了,留她一人在侯府,捱過好幾年。
    好在那應該只是夢,她自是不願說出夢里的東西,白白叫馮氏傷心。
    雲貞依偎在馮氏身邊,任由外頭風吹雨打,心情慢慢平靜。
    馮氏輕拍雲貞的後背,給她哼小曲兒。
    後半夜,雲貞迷迷糊糊地睡著,才過卯時,又睡不著了。
    外頭雨停了,只余滴滴答答的聲音,天空還是灰沉的,雲貞突然想起夢里那位大人。
    那個夢境似回憶,許多人面容些微模糊,只留個影子,她卻還能清楚地記得他的模樣。
    眉眼,鼻梁,薄唇,歷歷在目。
    可他是清輝明月,是玉山軒揚,是蒼松夭矯,而她,不過是他口中的災禍。
    雲貞呼吸放緩,身子卻忍不住顫了顫。
    但願只是夢。
    不多時,馮氏起來做活,雲貞也跟著起床,馮氏見她眼眶微紅,說︰“你再睡會兒吧。”
    雲貞︰“左右也睡不著,不如來做點事,姆媽不會嫌我笨手笨腳,拖累你吧?”
    馮氏捏捏她鼻子。
    雲貞的大伯雲來順,考了三次都沒考上秀才,改行做木工,大伯母劉氏管家宅,她看馮氏和雲貞不順眼,處處刁難,馮氏就弄了個賣豆腐的小攤自己做。
    前幾年她還想著,攢到錢,另賃個屋子,和雲貞出來住,後來卻放棄了,她寧願受劉氏的白眼,也好過孤女與乳母同住,遭歹人覬覦。
    尤其雲貞越□□亮。
    雲貞尤不知馮氏心中的擔憂。
    她盯著火候煮漿,時不時撿點干草,去撩火苗玩,被燙到指尖,又連忙丟了干草,兩指捏著耳垂,嘴里咕噥︰
    “灶神息怒,灶神息怒。”
    火光跳躍,映襯她臉頰肌膚細膩如白瓷。
    她才十四,已出落得極美,雙眼鰨 齏講壞闋院歟 羆淠橇k僦 耄 淺乃伺五模 薅凰住br />     身材抽條後也長開了,處處精雕細琢,真叫人不知道怎麼愛憐才好。
    馮氏看著這嬌嬌小兒,這樣絕世的容貌,只怕日後,難得安寧。
    她又該如何護住雲貞。
    與此同時,一隊人馬進了這個冷清的縣城。
    打頭的是四個侍衛,中間一輛闊氣的馬車,後頭還有六個侍衛,全部披堅執銳,他們騎著膘肥體壯的馬,威風凜凜。
    這行頭,都比得上知府大人了,行人忍不住駐足。
    眾人討論中,有人眼尖,指著馬車上掛的木牌︰“那寫的是不是個‘陸’字?”
    作者有話說︰
    鐺鐺,我胡漢姬又回來啦!
    隔壁打算七天後同步開一本,並同款古言《見春色》《承秋波》,點進專欄get!
    第二章 成真
    ◎從來無需她應聲。◎
    江樂縣縣衙。
    王縣令一邊跑,一邊扶發冠,問衙役︰“你說京城那個承平侯?”
    衙役跟在他身邊︰“是啊大人,他拿著侯府的玉牌,千真萬確!就在堂內等著呢!”
    王縣令是永興年間的進士,外放為官十來年,政績平平,本以為這輩子就算熬到頭,也見不到京城任何一位貴人,哪知道,貴人不來就算,來的居然是承平侯府的人!
    他不在京城,卻也知道承平侯。
    承平侯是陪太.祖皇帝打下大盛江山的開國功臣,戰功赫赫,子孫都有出息,尤其是孫輩中行七,名為陸崇的,更是隆平二年的狀元,年紀輕輕深得帝心,御前伴駕,參與機要,朝中閣老見了都要讓三分顏面。
    小地方縣衙也小,沒幾步就跑到堂前。
    王縣令剎住腳,正衣冠,拐進堂內。
    只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著一身雨過天晴杭綢圓領袍,劍眉星目,身姿颯爽,似乎有點拳腳本事。
    卻不像官員。
    王縣令依然不敢怠慢半分,堆笑,拱手︰“公子從京城遠道而來,辛苦辛苦,小縣衙,沒什麼好茶。”
    少年起身,道︰“王大人無需多禮,我並非從京城而來,是從廣寧而來。”
    王縣令疑惑,不是承平侯府的人麼?
    少年解釋︰“家父周珂,在下周潛。”
    王縣令自也知道周珂,定南侯嫡長子,廣寧定南侯府是承平侯府的姻親,這位應當是定南侯的嫡長孫,承平侯的曾外孫。
    廣寧離江樂縣的距離,遠比京城離這里近,周潛代承平侯府來辦私事,一下是兩個侯府的面子,不可謂不隆重。
    他忙說︰“原來是定南侯家的公子!失敬,失敬!”
    正七品的官,對著一個少年點頭哈腰。
    周潛開門見山︰“我此行是代表外祖家,來江樂縣找人。”
    他將陸旭南下找親戚,卻意外遇險,後又被一民女所救之事,一一道來。
    王縣令越听越喜,周潛的意思是,陸家要找到那位民女,以報恩情,要是他找到這位民女,可是立了大功!
    他連忙說︰“周公子放心,這人不難找,不用一日,我定能幫您找到!”
    周潛緩了緩笑意,回︰“不必。”
    王縣令︰“啊?”
    周潛︰“人我們已經找到了,便是煩請王大人做主,帶我們去那戶人家。”
    王縣令到底官場混了十載,立時明白周潛的意思,又發現自己邀功的模樣太過心急,只好“嘿嘿”笑著,說︰“不麻煩,不麻煩。”
    越是這等富貴人家,越怕欠人恩情。
    陸家的恩人,甭管什麼緣故,陸家定會被扣上忘恩負義的帽子,在京城抬不起頭是一回事,最怕傳到朝廷,到景帝耳朵里,那陸家子孫往後還怎麼在朝為官?
    于是,陸家一早暗中查清,恩人乃一個民女,請外孫和王縣令出面,如此高調,便是要叫世人都知道,他們在報恩。
    這樣既博美名,又扼殺風險。
    周潛跟王縣令走出縣衙,他一撩衣擺,踏進馬車,說︰“娘。”
    馬車內,還有一位婦人,是周潛的母親,也是承平侯府二房外嫁的嫡女,陸瑤。
    陸瑤三十多歲,面容清秀,身著湖綠眉子對襟羅衫,頭上壓一柄玉梳背,兩側斜插嵌珠石點翠金釵,通身貴態。
    她問周潛︰“都談好了?”
    周潛︰“好了,現在就去雲來順家。”
    陸瑤又說︰“咱們此去京城,你正好回外祖家看看,跟你三舅七舅學學,別整日坐不住,出去游山玩水。”
    周潛笑了︰“明白,只是七舅舅御前伴駕,怕沒時間教我。”
    陸瑤︰“我看你就是不想學。”
    周潛︰“哪敢。”
    馬車動起來。
    王縣令跟在馬車旁,亦步亦趨,十年沒遇一次大事的江樂縣百姓,真是好奇壞了,甚至不少人跟著馬車隊,只為一探究竟。
    直到馬車停在雲家的門口。
    雲家柴門半掩,劉氏和雲寶珠坐在門後階上,繡衣裳,邊嘮嗑,听得外頭的動靜,劉氏還疑惑︰“什麼事,吵吵鬧鬧的。”
    她開門,就看那輛黑漆金邊馬車,並十個侍衛,停在她家門口,著實打眼。
    雲寶珠躲在她身後,踮起腳尖偷看,驚詫︰“額滴個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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